經仙凌提起，她纔想起今天是貝允謙走的日子，他說他會一直等在機場，等到上飛機爲止，可是他明明知道她是不會去的，如果她跟著他走了，那麼三年前，她也就不會選擇回國了。

“凌凌阿姨，你說的是小貝叔叔嗎？”小諾諾在一邊聽到了，忙轉過頭望著她問。懶

“是……諾諾，你還記得那位小貝叔叔啊？”仙凌伸手揉揉小人兒的頭。

“他今天走，上午十點的飛機……”向晚說道。

仙凌微驚訝，擡手看了下時間，已經九點多了，她以爲那個貝允謙一定會說服向晚跟著他一起走的，要不然他這次回國的意義不是沒有了嗎？是最終拗不過向晚吧？有的時候，向晚也挺倔的，想那三年的時間，過得如何清苦，她卻從來不會吱一聲，和符子浩，她覺得不可能，就毅然分手，現在的貝允謙，亦是。

“小貝叔叔對我很好呀，還有言叔叔，還有子浩叔叔，他們都對我很好……”小人兒在一邊歪著腦袋說道。

“那諾諾最喜歡誰啊？”仙凌問道。

“我最喜歡爸爸……還有舅舅，我也喜歡……”小人兒卻突然間提出了兩個不相干的人，讓向晚和仙凌均怔了下。

“現在怎樣了？聽說莫凌蔚車禍很厲害，又爆料說莫黎均是何素心的兒子？這到底怎麼回事啊？那這樣子，莫黎均不是你親哥哥了？”仙凌問著她，好看的眉緊蹙著。蟲

向晚的心裡很堵，只是輕聲道：“說來話長，仙凌，你好好養病……”她說著，從包裡掏出一張卡，“這裡有一點錢，你養好傷後再開美容院，或者用來做點小生意都可以……”

“向晚……不要這樣子，其實那個時候，莫黎霆也給過我，但我沒有拿，美容院的事，與你們都無關……而且啊，言立誠說了會養我，所以你不用擔心啦……”仙凌微微笑了下，伸手推過，“你留著給諾諾買好吃的，你們兩個在外面，一定少不了用錢的，向晚……我不能陪著你們了，一定要開心快樂，把這裡所有的一切都忘掉，和諾諾兩人，重新開始……知道嗎？”

“謝謝你，仙凌……”向晚擁住她，幸好言立誠沒有捨棄仙凌，那一次，她以爲他們再也不可能了，仙凌對於言立誠的感情總是忽遠忽近，讓人捉摸不透，可是她知道，她心裡應該還是有他的，要不然在美容院出事後，她也不會不答應他，她說怕拖累了他，而這一次的車禍，是真正的患難見真情吧？

從仙凌病房出來，她去看了何素心，慕偉平正在給她辦轉院手續，而她只是坐在窗口，頭髮散亂，眼神呆滯，手裡抱著一個枕頭，嘴裡總是喃喃著：“我的兒子……我的兒子……我的……兒子……”

安眠藥的後遺癥加上精神上的刺激，最終導致她精神崩潰，徹底瘋了。

“奶奶？奶奶你要吃蘋果嗎？”小諾諾站在她邊上，手上拿著個大蘋果望著她說道，她沒有反應，仍然呆呆望著遠方，懷裡緊緊摟著枕頭：“兒子……我的兒子……”

曾經那麼風光的女人，現在卻落得如此下場，該怪誰？能怪誰？

她覺得心酸，拿過一邊的梳子替她梳頭，她沒有掙扎也沒有改變任何姿勢，以往柔順華麗的長髮，此刻枯燥糾結，怎麼理都理不順，稍一用力，就掉下大把的頭髮，觸目驚心。

“奶奶你疼嗎？媽咪小心點……”小諾諾在一邊看到了，肉肉的小手撫上何素心，輕輕拍著。

慕偉平帶了兩個護工進來，他略收拾了下病房，就走到向晚邊上，向晚已經替何素心綁了個馬尾，撩起了長髮，讓她顯得更加消瘦。

“得轉去療養院，不知道這樣的癥狀多久才能恢復？唉……”慕偉平試著從她手裡抽走枕頭，她呆滯的眼神一下子露出驚恐，抱得更緊。

“不……我的兒子……我的兒子……”

“素心，這不是你兒子，這只是一個枕頭……”慕偉平邊說著邊扳開她的手，她則緊緊摟於懷裡：“不，不要搶我兒子……不要……走開……不要搶我兒子……”

“爸，算了……”向晚看到此情景，於心不忍，忙阻止慕偉平，兩名護工也一左一右，架著何素心朝門口而去，只要沒有奪她手裡的枕頭，她就聽話得跟著他們走。

“能恢復嗎？”向晚望著她瘦弱的背影，喃喃問道，這一次，不僅從身心上，連同她的靈魂都一併打擊了。

“莫黎均早上來過了，她也仍然沒有反應，要恢復，估計很難……晚兒，好好照顧自己吧……”慕偉平望著她，伸手拍了她的肩，有衆多的無奈與不捨，最終只化爲一聲嘆息。

“哥來過了嗎？”自從昨天他跑出去，說是要靜一下，電話都打不通，一直到現在，也沒有給她一點消息。

“是啊，來轉了下就走了，什麼話都沒有說……晚兒，多保重，諾諾，要乖乖聽媽咪的話知道不？”慕偉平蹲下身子，望著小人兒說道，眼裡盡是酸澀。

“爺爺，諾諾很聽話的……”

“乖孩子……跟爺爺說再見！”他抱過他，在小人兒的額上親了下，小人兒隨即側過臉，在他臉上親了下。

“爺爺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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