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墨池一愣,倏時發(fā)覺不對勁了,他低頭望著憤怒的夏心憶,看著她額頭間上那顆痣。
寧馨額頭上從來沒有痣。
還有單眼皮,寧馨的眼皮,明明是雙眼皮。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氣味,可是,還是有那麼一點變得不一樣。
爲什麼?
譚墨池不清楚,但他只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就算是換了一張臉,他依然能感覺出來,她就是寧馨。
她全身,哪怕是一根汗毛,他都是那麼的熟悉,又怎麼可能會認錯。
“寧馨,你就是寧馨。”
譚墨池無比肯定的告訴夏心憶。
夏心憶愣住了,她想起在人羣中,有人也喊過寧馨,不會就是眼前這個變態(tài)男吧?
在夏心憶的心裡,譚墨池就是個變態(tài),像個神經(jīng)病一樣,對著她強吻。
就連自己的丈夫童夜白也從未這樣如此對待過她。
夏心憶很憤怒,她掙了掙手,她的力氣在譚墨池的面前,起不了任何的反抗,睜大著眼睛,憤憤地對譚墨池對視,夏心憶冷冷地道:“先生,你認錯人了,我可不是你的什麼寧馨,再這樣對我耍流氓,我就要報警了。”
不一樣的聲音,卻說出一模一樣的口氣。
她怎麼可能不是溫寧馨。
譚墨池緊了緊夏心憶的腰,斬釘截鐵的道:“你是我老婆,我對你不是耍流氓,而是夫妻之間的情趣。”
媽蛋,明晃晃的調(diào)戲。
夏心憶怒瞪著譚墨池。
童可可傻了下眼,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對了,她小跑了過去,瞪著譚墨池,很嚴肅的說:“叔叔,我媽媽纔不會是你的老婆,我有爸爸,我爸爸叫童夜白。”
譚墨池垂下頭,看著童可可那張與溫寧馨那麼相似的小臉,腦子裡想到一個可能,渾身頓時激動得都顫抖了起來。
他放過夏心憶,蹲下身,雙手按在童可可的小肩膀上,激動得說出不話:“你……你……”
童可可掙扎了一下,覺得眼前這位叔叔看她的眼神好奇怪,她擡起頭,眨著眼睛,求救地看著夏心憶,聲音糯糯的,“媽媽。”
夏心憶一把把童可可抱了起來,往後退兩步,警惕地看著譚墨池,警告地道:“先生,你剛纔對我的無禮,我已經(jīng)很憤怒了,現(xiàn)在想對我的女兒做什麼?”
譚墨池握緊拳頭,定定看了看夏心憶警惕的眼神,腦海裡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他顫著聲說:“寧馨,你不記得了我,是不是……是不是你又失憶了?”
唯有這個可能,她纔會他忘了,一如七年前,把他忘得徹底。
夏心憶腦子一嗡,臉色微微一變,咬著下脣,強撐著鎮(zhèn)定,微揚起下巴,高傲冷冷的回答,“你說什麼?失憶?笑話,我不認識你,當然不知道你是誰,扯什麼失憶,真好笑,你不會是人販子吧?專門騙女人的人販子。”
在旁站崗?fù)德牭墓ぷ魅藛T越聽越激動了,艾瑪,這簡直比電視劇演的還精彩啊,看著這麼帥的男人,不會真的是人販子吧,看到那到漂亮的小姐,就想拐走了。
在這種嚴肅的情況下,譚墨池莫名有些哭笑不得,唯有溫寧馨,纔有這樣的腦回路。
就算額頭上多了顆痣,雙眼皮變成了單眼皮,她依然還是溫寧馨,那個當了他七年的妻子,溫寧馨。
隨即,譚墨池的心又微微抽痛了起來,感到一種悲哀,寧馨,她又把他忘了。
命運總是拿他們開玩笑。
這時,譚睿涵紅著眼睛,小小男子漢,默默的哭著,激動地看著夏心憶,張了張嘴,對著夏心憶喊了一聲:“媽媽。”
夏心憶怔了怔,目光放在譚睿涵精緻漂亮的臉上,看著小男孩流淚哭了,夏心憶不知道怎地,鼻子微微酸了起來,有什麼在心裡發(fā)酵了起來。
因爲眼前這個用儒慕的眼神看著她的男孩子,她的心變得複雜,變得微微抽痛起來。
莫名的,她不想讓這個小男孩哭。
夏心憶微微慌亂著,她有些不知所措地說:“你、你別哭,我不是你媽媽,真的不是你媽媽,你看,這個是我女兒,我沒有像、像你這麼大的孩子……”
隨著她的話說下去,譚睿涵越哭越兇,夏心憶突然說不下去了,她的鼻子越來越酸,差點落淚了下來。
“媽媽,我是睿涵,你怎麼可以忘了我?”譚睿涵幾乎控拆的質(zhì)問著夏心憶。
譚墨池一手握緊拳頭,一手蓋住眼睛,遮掩住眼睛裡的熱意。
四年了,四年了,她沒有死,她終於回來了,可是……她卻又再次忘了他們父子。
這是多麼的可悲!
譚墨池差點控制不住,將眼前這個可恨的女人,強制的帶回家,讓她知道,他譚墨池是她的老公。
可是,四年了,四年發(fā)生太多的事情,他變得小心翼翼,變得怕再次失去她,怕自己傷害她一點,她會不要他。
面對她,他不過是一個膽小鬼。
事情變得複雜起來,不管夏心憶怎麼解決她不是他們那所謂的溫寧馨,譚墨池和譚睿涵,一個認定她是他老婆,一個哭著一直喊她媽媽。
夏心憶不知所措了,她安慰不了一直哭的譚睿涵,很無奈地道:“你、你不要哭啊,我真的不是你媽媽,我叫夏心憶,不叫什麼寧馨,我、我可能長得有點像你的媽媽,所以你們才覺得我是那個溫寧馨,但真的不是,真、真的很抱歉。”
心裡慌亂不已,看著譚睿涵一直哭個不停,夏心憶說話變得有些語無論次了。
就連一向愛裝小大人的童可可也慌了。
她抱緊夏心憶的脖子,板著一張小胖臉,糯聲又很嚴肅的說:“叔叔,哥哥,你們真的認錯人了,我媽媽的老公叫童夜白,童夜白是我爸爸。”
“你是我女兒,我纔是你爸爸。”譚墨池往前一步,以一種很肯定認真的態(tài)度看著童可可。
童可可頓時有些怕的縮了下脖子,她的小腦袋變得迷糊了。
鼓著一張小臉,童可可也很認真的說:“不是,你纔不是我爸爸呢,都說了,我爸爸叫童夜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