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小媽,總裁太霸道
午後的陽光輕輕地灑落下來,陽臺上擺了幾盆?花,全都是隔壁的姜大娘送過來的,這個季節正好開滿了細小的花朵,就像是灑落了的滿天星一樣。
程初夏擡起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又看了一眼緊閉著的浴室門,嘴角扯出一絲極淺的笑容,這個收留她的男人話並不多,她在這裡待了一個月的時間,但是他們真正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他大多數的時候都出海了,即使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也沒有什麼話,多數的時候就是坐在一起喝茶,然後沉默。
李洵臨走之前,介紹她看一本書——《老人與?!?,每次,累了的時候,她都會捧一本書,沏一壺茶,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陽臺上,這一個月,她幾乎沒有出門,坐在陽臺上可以看到那一片火紅的鳳凰花。
Now??is??no??time??to??think??of??baseball,他想。此刻是隻能思考一件事情的時候,那是,我生來是爲了什麼。)
這是這本書中,她最喜歡的一句話。
“小小,我的浴巾呢?”浴室裡男人的一句話將她的思緒打斷了。
程初夏愣了一下,突然想起有一天她閒著沒事把家裡所有的東西都扔進洗衣機裡清洗了一遍,然後好像忘記將他的浴巾放回原處。
“等一下!”程初夏連忙說道,衝進他的房間,從衣櫥裡找出那一天她洗過的浴巾,浴室裡的門開了一條小縫,她把臉別到一旁,然後將手伸進門縫中,“不好意思,我洗過之後忘記放進去了,那個……給你!”
浴室裡的李洵看著門縫處伸進來的半截玉臂,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忽又想惡作劇一次,他只脫了上衣,褲子還牢牢地掛在身上。
李洵突然把門從裡面拉開,扶在門口的程初夏根本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差一點摔在地上,幸好一隻長臂將她攬住。
“小小,你沒事吧!”李洵攬住她的纖細的腰,心咯噔一聲,她,真瘦!
程初夏下意識地擡起頭,正好撞進那一雙幽深的眸子裡,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不著痕跡地從他的懷裡抽身而出,定了定神,說道:“你的浴巾,我現在去做晚飯,冰箱裡還有些前兩天姜大娘送過來的菜?!?
李洵似也感覺到一絲的尷尬,連忙退後了一步,順手扯下T恤擋在自己身上。
其實,這是多此一舉,本來心裡很平靜的程初夏,看到他這樣的動作,“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卻又有些哭笑不得,她多看一眼,難道就會少塊肉嗎?
“大叔,我目前對男人不感興趣,你不需要這樣謹慎的?!背坛跸囊槐菊浀卣f道。
李洵那一張俊逸的臉龐頓時一陣青一陣紅的,擋在身上的那一件T恤不知道是該扔還是該繼續放在自己身上,嘴角抽搐了一下,尷尬地說道:“呃,你不是說你要去做晚飯的嗎?”
程初夏微微一笑,優雅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轉身離開了浴室,留下李洵一臉無奈地站在原地,哭笑不得。
李洵靠在冰冷的浴室牆壁上,眼睛緩緩地闔上,腦海裡浮現出一張清秀的容顏,小小,如果我喜歡上她的話,你會不會生氣?
廚房裡,程初夏以最快的速度準備了飯菜,三個小菜,一個湯,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她將飯菜全都端到了餐桌上,不經意地擡起頭,卻看到李洵躺在深色系的沙發上,整個人就像是佇立在那裡的雕塑一樣。程初夏有一剎那間的失神,目光落在那一抹身影上,似是感覺到一股淡淡的孤寂。
“大叔,吃飯了,別告訴我你現在一點都不餓?!背坛跸奈⑽⑿α诵φf道,她喜歡每一次叫他大叔的時候,這個男人微微皺起眉的樣子。
程初夏覺得這個男人是她見過的最可愛的男人,她知道,在他的身上肯定有故事,雖然他從來都不說,但是有一次,她給他打掃房間的時候,在抽屜裡看到一張合影的相片,相片上的女孩子很清純,是那種渾身洋溢著青春的女子,她的笑容就像是冬天裡的陽光一樣,可以將人心裡的陰霾一掃而光。
那時候,程初夏就想,她一定是他一直深愛的女子吧!
李洵回過頭,一身寬鬆的休閒裝,絲毫不掩飾他挺拔結實的身材,那一瞬間,他的眼底閃過一抹極淺的恍惚,隨即笑了笑說道:“都做了什麼好吃的?我打算在家裡待一週的時間,這一週我的伙食就全都交給你了。”
“沒問題,想吃什麼儘管說,如果家裡的食材不夠,一會兒吃了飯之後我去超市買一些回來。”
對於他的收留,程初夏從心裡感激他,甚至不要她交房租,離開的時候,也留下了足夠的生活費,不至於讓她餓死在這裡。
程初夏擡眸,認真地打量著他,淺淺一笑,又說道:“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李洵愣了一下,將目光挪到她的臉上,微微詫異地問道:“什麼條件?”
“你下次出海的時候把我帶上船,我想暫時離開這裡,你可以在船上給我找一份工作,端茶倒水的工作我都能幹?!背坛跸囊荒樥J真地說道。
既然決定忘記,那就做的徹底一點,小磊在冷玄夜的照顧,她已經很放心了。
她想找一處風景優美的海濱城市住下來,這裡,這一座城市有屬於她的太多的記憶,怎麼都忘不掉,那些痛苦的,煎熬的,折磨的……
李洵微微皺眉,沒想到她竟然會說這樣的條件,離開這裡,她到底在躲什麼?這些天,他讓朋友注意了一下,沒有任何地方貼出尋人啓事,程初夏,有時候,他覺得她整個人都是謎團,可是卻找不到一把啓開謎團的鑰匙。
“大叔,這個條件對你來說,簡直輕而易舉,不是嗎?”程初夏繼續遊說。
李洵沉默著,一雙深邃的眸子深邃、內斂,好像是承載了無數的悲傷。好一會兒,他才說道:“半個月之後,我會出一次海,這一次可能要三個月的時間,如果你願意的話,那就跟我一起去?!?
程初夏沒想到他這麼容易就答應了,心裡頓時一陣欣喜,她想好了,如果遊輪靠岸,有她喜歡的城市的話,她一定會停下來。
“大叔,謝謝你?!背坛跸男σ饕鞯卣f道,一雙清亮的眸子似是閃耀著光芒一樣,她連忙給李洵盛了一碗湯,“先喝湯,然後吃米飯。”
李洵有一瞬間的恍惚,彷彿回到了幾年前,那時候也有個女孩子只要對他說。
一頓飯吃下來,彼此之間多了一些交流。吃完飯之後,李洵主動讓她去休息,收拾碗筷的任務就交給他了,程初夏沒有跟他客氣,跑到陽臺上欣賞著天邊的最後一抹餘暉,然後又從冰箱裡拿出幾小袋上好的鐵觀音,將茶具全都擺好,只等著廚房裡的男人走出來,然後一起喝茶,一起沉默。
程初夏很享受現在的生活,從來沒有過的簡單,以前,總有人問她,生活是不是可以很簡單,那時候的她一直都不相信,一直到現在才知道,原來,生活可以如此的簡單,簡單到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每天接觸的人最多三個,大叔,姜大娘,還有姜大娘的老伴兒,不需要帶著很多張的面具去迎合其他的人,一個人待在房間裡的時候,她只是她自己,沒有任何的身份,只是真正的自我,那樣的平和。
李洵從廚房裡走出來的時候,程初夏已經坐在了掉以上,在吊椅的對面她放了一張藤藝的凳子。
“想感謝我讓你上船?”李洵看著這樣的架勢,笑呵呵地問道。
“是啊!我是想感謝你,但是也要看你接不接受了,一壺鐵觀音,我也是借花獻佛,這些東西原本都是你的,我只是打算爲你服務一次?!背坛跸奈⑽⒁恍?,看著水重新燒滾至蟹眼鼓涌,然後提壺吊水,沿著壺口緩緩地打圈,高衝低泡,刮沫淋蓋,臨了兒在壺蓋氣孔側微微一點,封壺,收手。
手勢如行雲流水一般,無言中自有一種文雅沉靜。
李洵看得有些出神,目光隨著她的手勢在發生變化,這一套茶具和茶海他已經扔進櫃子裡很久了,沒想到竟然會被她拿出來,更沒有想到她竟然泡了一手這麼好的功夫茶。
程初夏認真地沏茶,將茶杯遞到他的面前,然後自己也端了一杯,輕輕地聞了一下茶香。
“這樣的生活很簡單,也很美好,我想就這樣一直走下去。”她似是自言自語,又似說給坐在她對面的男人聽,淺啜了一口茶,滿口留香。
李洵接過茶杯,很香,嫋嫋升起的熱氣擋住了他望向她的那一抹視線,在菁小離開之後,他的生活就變得非常簡單,一年中大多數的時候都在船上,即使回了家裡,他也是一個人待著,那一次是因爲實在抵不過姜大娘的熱情,這纔會在出現在那一家咖啡廳,跟他相親的女孩子正好在聖光醫院上班,唯一遺憾的是,人家女孩子還沒有來,他已經抱著程初夏去了醫院。
“小小,我們每個人都有一個社會圈子,在這圈子裡,你就或多或少扮演了其他的角色,那樣的角色不是你,只是你的一部分。”
“其實,我不知道自己是誰,活了二十六年,迷迷糊糊的,就像是做了一場冗長的夢一樣?!背坛跸牡灰恍ΓⅤ镜拿夹木従彽厥嬲归_。
跟他坐在一起,不管是沉默還是聊天,都是一種心靈的放鬆,沒有任何的壓力,就像是很久之前就認識的朋友一樣。
“大叔,你爲什麼會選擇這樣一種生活?一年大多數的時間都在船上,會不會覺得悶?”程初夏笑了笑問道,知道他心裡藏著故事,可是他卻從來不開口說。
“這樣不好嗎?”李洵反問道。
程初夏端著茶杯,手指輕輕地摩挲著杯壁,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現在叫菁小,那我就是一個沒有回憶的人,關於程初夏的回憶,都已經不屬於我了,我想要一個全新的生活,跟過去沒有一丁點的關係。”
她以爲自己可以做到不聞不問,可是,當她看到電視屏幕上出現的那一對父子,心臟就像是被碾碎了一樣,幾乎全身抽痛,她知道,那一對父子之所以會高調的做那些慈善事業,爲的就是讓她看到他們,告訴她,他們會一直等著她回去。
李洵望著她,聽著她說自己叫做菁小,心底漾起一絲漣漪。他突然說道:“你很像她,所以我叫你菁小。”
程初夏微微一怔,眸中飛快地閃過一抹詫異,嘴角緩緩地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她應該早就知道的,他叫她菁小,不會是沒有原因的,小小,這兩個字每次都叫得那麼熟悉,分明就是以前一直喚著這個名字。程初夏有些好奇,這個叫菁小的女孩子到底去了哪裡?或者,她就是那一張合影中的女孩子。
“你不好奇嗎?”李洵笑著問道,絲毫都不覺得尷尬,
“我好奇,你就會說嗎?”程初夏笑著反問他。
李洵聳聳肩,眼底深處似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他笑了笑,說道:“其實,沒什麼不可以說的,你猜的沒錯,那一張合影裡的女孩子就叫做菁小,我的未婚妻,三年前死於一場車禍。那天在咖啡廳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跟她很像,尤其是那一雙眼睛……”
他靜靜地凝著她,李洵忘不了三年前的那一場車禍,對方位高權重,最後不了了之。
程初夏的心微微沉了沉,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子竟然是死於車禍,又看了一眼沉默著的李洵,心頭頓時閃過無數的念頭,他果然是一個有故事的男人,一張合影能夠留這麼久的時間,想來他一定是很愛她的。
“大叔,你很愛她,如果我是她的話,也心滿意足了?!?
李洵嗤笑了一聲,何爲愛?就^H小說?是一直不忘記她的死去嗎?這對他來說幾近是一種侮辱,他無法替她伸張正義,卻還活了下來,活的那樣的卑微,卻怎麼都不願意去死。
李洵勾脣,淺笑:“小小,你是你,她是她……”
他是想說,曾經的菁小在他的心裡,無可替代。
程初夏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樣子,說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現階段,我對男人不感興趣,尤其是你這種有故事的男人。”
李洵一臉受傷的樣子,眼底的那一抹笑意卻怎麼都掩飾不住,打趣地說道:“我也不會喜歡上一個有故事的女人,更何況你的名字還是我給你的?!?
一來二去,程初夏知道了很多關於這個男人跟那個叫菁小的女孩兒的故事,那一年,他們打算結婚的話,菁小在去試婚紗的路上出了車禍,這一套房子,原本是打算做他們的婚房,但是她的離去,讓他心灰意冷,甚至連撞死菁小的罪魁禍首他都沒有辦法報復他……
程初夏不由得對這個男人改變了看法,在他的身上,有無奈、悲傷、憤怒……更多的卻是一種被歲月沉澱下來的平靜和滄桑。
這一夜,他們一直聊到很晚,偶爾沉默,卻仍然能將之前的話題接上去。
夜色深沉,天邊的那一彎新月靜靜地掛在夜幕中,漫天的繁星,這樣的夜色,很美,卻透著一股讓人慾罷不能的感覺。
程初夏靜靜地躺在房間裡,腦海裡浮現出無數的畫面,每一張畫面最後都凝結成躺在重癥監護室的那一個男人的臉龐,蒼白,毫無血色。她忘不了江馨兒在她昏迷的那一刻說的每一句話,如果那一年,她讓自己勇敢一些,她不那麼自卑,是不是一切的結局都不是這樣的?
雲泥之別。
程初夏在心裡默默地念著這四個字,經年之後,他們之間依舊隔了很遠的距離,無法跨越。
睡到半夜的時候,有些口渴,程初夏在睡裙外面套了一件休閒外套出了房間,打算去廚房倒一杯水喝,可是她剛走到客廳的時候,就看到一點忽明忽滅的星芒,月光很淡,從窗外照射進來,落了一地斑駁的影子,一個黑影深深地陷入了深色系的布藝沙發中,沒有開燈,客廳裡一片朦朧的夜色。
沙發上的男人似是聽到腳步聲,不由得回過頭,一眼便看到站在不遠處的程初夏,脣角勾起一抹極淺的笑意,將修長的手指間剩下的半截香菸扔在菸灰缸裡,嫋嫋升起灰白色的煙霧,空起來也迷茫著淡淡的香菸的味道。
“是不是打擾你了?”程初夏張了張嘴,抱歉地說道。
李洵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一雙深邃的眼眸深處掠過一抹讓人難以察覺的複雜之色,脣畔的笑容清淺,嗓音兒有些沙啞,說道:“你怎麼醒了?有沒有興趣陪我喝一杯?”
聽他這麼一說,程初夏這纔看到擺在沙發上的幾罐啤酒,她不記得什麼時候冰箱裡儲存啤酒了,平時她熬夜一向是抽菸的,卻很少碰酒,至於酒量怎麼樣,六年前她在城南酒吧上班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醉過,但是有人說,酒量是練出來了,她都很長一段時間沒有碰過了。
藉著淡淡的月光,她看到他的臉龐暈染了一層說不出的落寞,心中微微詫異,笑了笑,說道:“要我陪你喝酒也可以,不過要給我一個理由?!?
李洵望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那一雙好看的眉眼裡豔如桃花,好一會兒,他才說道:“今天是菁小的忌日,陪我喝幾杯。”
程初夏微微一怔,眸中閃過一抹愕然,很快又恢復了鎮定,反正也睡不著,不如陪他喝幾杯,更何況跟他相處了這麼久,不管是他的人品還是處事方式,都挺合她的胃口,不急不躁,不溫不火的,沉默著蘊含著一股說不出的力量。
“你等一下。”程初夏這折回房間裡,換了一套居家服,然後又跑了出來,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將自己慵懶地陷了進去。
這一次,她看清楚了,不只茶幾上擺著幾罐啤酒,茶幾旁邊還有大半件呢!程初夏笑了笑,從茶幾上拿了一罐,剛準備打開的時候,李洵卻伸手接了過去,紳士地說道:“我幫你打開!”
“好啊!”程初夏也不跟他客氣。
李洵的目光一直望著她,心裡隱約涌出一絲淡漠的感覺,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有些事情竟然會這麼巧合,就像是老天爺刻意安排的一樣,將她送到他的身邊。他勾起脣角,那一張俊美的臉龐依舊笑得溫潤如玉。程初夏一直都想,像他這樣的男人應該有很多女孩子會愛上他吧!
程初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笑,然後猛喝了一大口,很久沒有砰酒的她,這樣的味道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熟悉感,彷彿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小小,你確定要跟我一起上船?”李洵一雙迷離的眸子暈染了幾分醉意,怔怔地凝著她的臉頰,“其實,遊輪有規定,高級船員可以帶家屬的,只不過……”
他看著她,笑得有些狡黠。
“只不過我不是你的家屬,頂多算是一個房客。”程初夏笑著將他後面的那一句話接了過去,雙手緊緊地握著啤酒罐,一絲絲的涼意穿透掌心。
她笑了笑,說道:“大叔,給我講講關於菁小的故事吧!比如,你們是怎麼任何的?”
李洵似是在回憶,看向她的目光多了一分深意,他沒有想到她竟然會這還要問,他在想,即使她不問,他也會找機會說出口,因爲有些事情她必須知道,因爲早有一天,關於菁小的車禍的真相她會知道。
李洵灌了一大口的啤酒,漆黑的眸子望著窗外,喃喃地說道:“我跟小小的相遇很平淡,生活在一起也很平淡,她喜歡那種簡單的生活,很少跟朋友一起出去應酬,她的工作大多數的時候都是三點一線,家,公司,超級市場,那時候我還沒有跑遠洋,最長的時候也就兩三天不回家。你見過小小的相片,應該知道小小是什麼樣的女孩兒,她笑容那樣的燦爛,第一次,我是被她的笑容感染的,然後用盡了渾身解數纔將她追到手。你跟她,其實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比如你們的生活方式……”
程初夏靜靜地聽著,不時喝上幾口,她也在想一些事情,過往的種種,一幕幕如浮光掠影一般從她的眼前閃過。
“三年前她出車禍的時候,我還在海上,趕回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了殯儀館裡?!崩钿蝗粚⒛抗馔蛩?,那一雙幽深的眸子裡似是印了深刻的恨意。
程初夏猛地一怔,像是遭受了電擊一樣,心裡頓時涌出一股難言的不安,嘴角蠕動了一下,想說什麼,卻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李洵又說道:“其實,那天在咖啡廳,你剛走進來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只是沒想到後來會發生那樣的事情?!彼麛E眸靜靜地凝視著她,嘴角扯出一絲讓人難以察覺地冷漠,說道:“那天的事情應該不是意外吧!我看到你身邊的那個朋友一臉著急的樣子,可是我敢肯定,應該是她……”
“別說了!”程初夏猛然打斷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就當是她欠下冷玄澈的,活該用她肚子裡的孩子來還。
李洵緩緩地勾起脣角,深邃的眸光淺笑盈盈,說道:“我不知道你爲什麼要包庇那個女人,但是我想你肯定經歷了一些不願意回想起來的事情?!?
程初夏笑著聳了聳肩,雙手緊緊地握著啤酒罐,不多一會兒,她自己就已經消滅了三罐,沒有一絲的醉意,反倒是越來越清醒了腦海裡浮現出的畫面有她小時候的,她清晰的記得爹地的模樣,即使媽咪是被爹地害死的,可是這麼多年,爹地對她的好,她從來都不用去懷疑什麼。
程初夏擡起頭來,看著李洵笑了笑說道:“大叔,活了這麼多年,誰沒有絕望過,曾經我也想過死,可是後來我想明白了,自己的死只會讓有些人親者痛仇者快,所以,我要活著,好好的活著……”
“大叔,你沒有了小小,但是以後也許你還會遇到你喜歡的女孩子,我想,小小也不會願意見到你整天沉淪的樣子,她一定希望你開開心心的,即使沒有她在你的身邊,也要快樂地生活下去?!?
初夏夏說:“只有活著纔有希望……”
她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還是說過李洵聽的,很久之前,她就一直告訴自己,只有活著纔有希望,人死了,如燈滅,即使還有靈魂,也與你所牽掛的一切格格不入。
李洵淡淡地望著她,有一瞬間的失神,脣畔的那一抹笑意漸漸地隱去,目光轉向窗外,迷離,卻又清晰。
小小,總有一天我會讓傷害你的那個人嚐到失去的痛苦。
“時間不早了,去休息吧!總之,今晚上謝謝你捨命陪君子?!崩钿⑽⑿α诵φf道。
程初夏不置可否地聳聳肩,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直了直身子,看了一眼牆壁上掛著的壁鐘,已經深夜兩點了,是該睡覺了,平日裡她熬夜做設計圖也就差不多這個時間睡覺,只有偶爾纔會熬個通宵。
茶幾上,地上,隨意地被他們扔滿了空的啤酒罐,移動了一步,只聽到嘩啦啦響。
“喝不少。”程初夏笑著說道,眼神有些迷離,大腦裡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晰,曾經的一切都浮現在她的腦海裡,揮之不去,那些記憶就像是附在她身上的吸血鬼一樣,啃食著她的理智。
李洵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凌亂的啤酒罐,也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是不少,這一件被我們消滅的差不多了。小小,你以前的酒量沒有這麼好的……”
他醉了!這是程初夏的第一個反應,倏地一下從腦海裡蹦出來,嘴角抽搐了一下,敢情他是把她當成他的小小了。
“大叔,你看清楚了,我不是你的那個小小,我屬於我自己。”程初夏笑得濺迷了人的眼睛,嘴角勾起的那一抹弧度優雅而又美好,就像是天邊的那一彎新月。VEwR。
李洵恍若從夢中醒過來一樣,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然後頭也不回地進了自己的房間,只聽到“砰”地一聲,那一扇房門被狠狠地關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程初夏無奈地撇撇嘴,身子有些東倒西歪的,她想讓自己徹底的醉一次,可是她的意識卻越喝越清醒,即使身體已經堅持不住快要到下,可是記憶卻依舊清晰得讓她不敢直視。
躺在牀上,很久都睡不著,一雙眼睛睜的大大的,望著素白色的天花板,她放不下嗎?不,應該早就放下了,六年前,六年後,她放棄的那麼幹脆和徹底,不去問,不去聞,偶爾無意中看到關於他們的消息,她裝作陌生人,可是心裡的感受卻怎麼都抹殺不了,遺忘,記得,到底是選擇哪一個?
程初夏的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意,側著身子,目光望著朦朧的窗外的夜色。
一夜無眠,一直睡到晌午十分,聽到有人在敲門的聲音,她這才從沉睡中醒了過來,揉了揉發酸的眼睛,陽光從窗外照射進來,一陣陣的刺眼。
程初夏穿了一雙拖鞋走到門口,看著出現在門口的男人,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想起自己還沒有洗臉漱口,身上穿著的是一件吊帶的卡通睡裙,消瘦白希的鎖骨赫然露在外面,而且胸前更是一片惷光燦爛,站在門口的李洵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想要退出去,卻又找不到很好的藉口。
程初夏的臉頰騰地一片緋紅,整個人瞬間回過神來,“砰”地一聲巨響,是她用力關門的聲音,站在門口的李洵立刻被擠了出去。
雙手連忙放在自己的胸口,臉頰的紅暈一直退散不去,程初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連忙跑到衣櫥前找出一套休閒裝換上,又鑽進連著房間的浴室裡,簡單地洗漱,她剛進行到一半,房門外卻傳來李洵帶笑的聲音——
“小小,吃早餐了,不許繼續賴牀!”
聲音裡透著幾分寵溺的意味,程初夏微微愣了一下,他知道,這個男人一切的好都已經給了那個叫做菁小的女孩子,而她,充其量是佔了那個女孩子的光,要不然的話,他怎麼可能把一個完全陌生的她撿回家裡。
“馬上!”程初夏應了一句,她可擔心他會有這個房間的備用鑰匙,要是突然開門進來,她還真是有些承受不住。
洗漱完畢,幸好她沒有化妝的習慣,走出房間的時候,某位大叔已經坐在餐桌前吃早餐了,她的那一份擺在一旁,牛奶,三明治。
“吃早餐吧!”李洵淡淡地說道,昨晚上的發生的事情隻字不提。
程初夏應了一聲,在餐桌旁坐了下來,想起剛纔的尷尬,自始至終她都沒有勇氣擡起頭來,昨晚上的那個男人彷彿只是虛幻,出現在她面前的依舊是平日裡那個溫潤如玉的男人,笑起來淺淺的,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讓人怎麼都移不開目光。
李洵見她有些拘謹的樣子,不由莞爾,一雙好看的眉眼流光溢彩般。他放下手中的牛奶杯,笑著說道:“小小,昨晚上的事情或者今天早上的事情,你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依舊像從前那樣就好?!?
程初夏愣了一下,他不說還好,他一說,剛纔的事情讓她早一次臉紅耳燥,連忙低下頭去認真地吃早餐。
吃早餐期間,姜大娘過來了一趟,是程初夏是開的門,大娘一看李洵也在家,當時就笑得合不攏嘴,嘴裡連連說著,好啊好??!你們兩個給我加把勁,我可等著抱孫子呢!程初夏的臉色再一次成功了通紅,一直穿透了耳後根,她只是笑了笑,越解釋越複雜,索性什麼都不說。
一旁的李洵也沒有解釋一句,等姜大娘離開的時候,她這纔沒好氣地瞪他一眼,說道:“見死不救,非男人之行爲?!?
李洵笑得一臉狡黠,從她手中接過姜大娘送過來的東西,笑呵呵地說道:“我什麼要解釋?平白無故添了一個媳婦這不是第一等的美事嗎?”
程初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抿脣淺笑,略帶著嘲諷之意,“李洵大叔,昨晚上你還口口聲聲地說你忘記不了你的小小……”
“你吃醋了?”李洵打趣地說道,眼底的那一抹笑意越發的濃郁起來。
“我吃醋?呵呵,大叔,你真會開玩笑?!背坛跸牟辉俅罾硭^續回餐桌啃著自己剩下一小半的三明治,今天的任務不重,只有一張設計圖需要完成,等晚上的時候,說不定還有時間看一兩部電影。
程初夏喜歡看文藝片和恐怖片,兩個極端。
李洵絲毫不在意她的反應,依舊淡淡地笑著,走到陽臺上,在吊椅上坐了下來,放眼望過去,初秋的陽光細細密密地灑落下來,穿過密密麻麻的枝椏,在斑駁的地面落下無數銅錢般大小的光暈。
他坐在陽臺上,一半的臉落在陽光裡,一半的臉埋在了隱約中,偶爾回過頭看一眼坐在餐桌旁邊的女子,嘴角的那一抹笑意緩緩地變成無止境的譏誚和冷漠。
程初夏,如果你不是冷玄夜的女人,也許我真的會愛上你,偏偏,是那個男人害死了小小。
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來,李洵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號碼,連忙按下接聽鍵,聽到手機那端的人告訴他的消息,嘴角勾起一抹極淺的笑意。
“小小,看在我給你做了早餐的份上,幫我一個忙。”李洵走在程初夏的面前,淡然一笑。
程初夏愣了一下,擡起頭來,望著一本正經的李洵,問道:“什麼事?”
李洵微微一笑,說道:“朋友邀請我去參加舞會,在遊輪上舉行,你看,我現在是孤身一人,沒有舞伴,所以我想請你……”後面的那句話,不言而喻,李洵知道,她若是不想去的話,即使開了口她也不會答應,所以不如含蓄一點,也許還有幾分希望。
“你要我陪你去參加遊輪上的舞會?”程初夏不由得皺眉,遊輪?她突然想起六年前轟動整個A市的遊輪上的訂婚典禮,那一夜,她從甲板上跳入了大海。
李洵點點頭,半開玩笑地說道:“小小,吃人嘴軟,千萬別拒絕哦!”
程初夏無奈撇撇嘴,將杯中最後剩下的一些牛奶喝完,然後說道:“好,我答應陪你去,但是我先聲明,我不是很會跳舞,到時候給你丟臉了,你可別介意。”
“當然不會?!崩钿芸鞈聛?。
“幾點?需要定禮服嗎?如果需要的話,訂禮服的錢你負責出。”程初夏微微笑著問道。
李洵微微一愣,隨即笑著說道:“我會帶你去試穿禮服的,只要你答應,一切都交給我處理?!?
遊輪上的舞會,程初夏坐在電腦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極淺的笑意,只是她怎麼都沒有想到在遊輪上竟然會遇上那一對父子,如果早知道的話,她一定不會答應李洵的,不是不想見,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
閉像正掛。程初夏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結了厚厚的繭的蠶蛹,將自己包裹在一個很小的天地裡,那樣的安靜,誰都不會刻意去打擾。
雲稍:上午網絡出了點問題,剛剛弄好,趕緊冒上來更新,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