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卓依寧說，“理查德在婚禮上爲難齊致遠，我原以爲他真的是想給我一個驚喜。雖然他用的這種方式不太妥當，可那畢竟是愛的表現。我想，如果我和他好好談談，希望他以後考慮事情周到些，不要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麻煩上就好。可他卻埋怨我，不該讓齊致遠就那麼走掉，因爲他還和一些娛記約好，婚禮過後會給齊致遠來個專訪。我打亂了他的計劃，讓他在記者面前失了面子。呵！面子，面子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我撇撇嘴，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作爲千億資產繼承人的丈夫，理查德的壓力還是挺大的呢。”

卓依寧像小女生一樣，隨手抓起沙發上的抱枕扔向我，嬌嗔道：“你還笑話我！”

我呵呵笑。

卓依寧後面的話，卻讓我笑不起來了。她看了我一眼，長嘆一聲，接著道：“畢竟剛結婚，我不想和他鬧得太僵。本想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可我萬萬沒想到，他這麼做，居然是受了艾萱的指使，故意想給齊致遠難堪的。”

“你怎麼知道？！”艾萱是我那小姨媽的名字。突然聽到她與此事有關，我頓覺如坐鍼氈。

“艾萱沒有達到目的，就沒有給他匯餘款。理查德和她在電話裡吵起來，被我聽到，我才知道的。”卓依寧吸了吸鼻子，說，“在我的不斷質問下，理查德終於承認，他的公司最近很困難，需要一大筆錢才能維持下去。他不想找我借錢，因爲他不想讓我覺得他和我結婚是爲了我的錢。所以當艾萱提出這個要求時，他沒有拒絕。他真是太傻了。錢對於我來說，有那麼重要嗎。他對我如何，我難道真的不清楚嗎。爲什麼一定要選擇這樣兩敗俱傷的方法解決問題……”

她沉浸在回憶裡，感慨連連。我能感覺得到，其實她對理查德還是有感情的。只可惜，不是所有的錯都能用原諒來解決。

我想了想，問：“艾萱……我是說，我小姨媽，爲什麼要那樣做？”

卓依寧看了齊致遠一眼，似乎在試探他的意思。齊致遠勉強衝她笑笑，仍然沒有作聲。於是，她便向我全盤托出了：“艾伯伯，就是你的親外公去世之前，曾經立下了一份遺囑，他有三個女兒，每個都是他的掌上明珠，所以他將他的遺產等分成了四分，妻子和女兒們各佔一份。不過女兒們的繼承有個前提，是她們一定要替她們的母親養老送終後，纔可以獲得這筆財產。你媽媽她……現在，本該屬於她的這份財產的繼承權，就落到了你的頭上。最近兩年你外婆的身體很不好，所以你的姨媽們非常擔心她會在你十八歲之前就去世了，而到時候屬於你的那份財產，實際上會被齊致遠所掌控。所以……你明白我意思嗎？”

她說得很是含蓄，也很小心翼翼。無論是我還是齊致遠，都是她不想傷害到的朋友。

“我明白。”我垂下眼瞼，恨恨地說，“要是換了我，我會更加小心地照顧外婆，而不是成天擔心她會死掉，更不會耍這種不要臉的手段！”

卓依寧對齊致遠打趣道：“看來這下你該放心了，小艾是鐵了心要跟你在一起呢。”

齊致遠沒有迴應。他端著茶杯，默默注視著我，緊抿雙脣，突然釋然而笑。

那一刻，我覺得似乎有一種異樣的氣息包圍著我，溫暖著我，而那種感覺，應該叫，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