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梧看見杜素有了反應瞬間就笑瞇了眼,原本握著杜素手腕的手就極其自然的撫上了杜素的臉頰。緩緩的摩擦了下才收回手,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些許。
“我來看一位朋友,倒是你怎麼在這兒?”鳳梧回首看了看杜素走來時的地方,皺了皺眉臉上就顯出幾分恰到好處的擔心來。
“我,我當然是來看病人的。”杜素被那一張笑臉晃了晃神,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心情意外的就好了點。說出口的話也緩和了幾分,沒了剛纔太過明顯的死氣沉沉。
“那你看完了嗎?”鳳梧歪了頭去瞧面前的人,神色是從沒見過的俏皮。杜素一時沒防備就在瞬間愣住,回過神來時臉騰地就紅了個徹底。
“看、看完了。”垂眸儘量不去看視線裡的那張臉,杜素出口的聲音細小到幾乎聽不到。
“那介意跟我去喝一杯咖啡嗎?”
杜素擡頭看了過去,面前的人臉上的笑容真心實意沒有一點兒的勉強。似乎每次見他都是這幅模樣,好像在這世上沒有什麼事能干擾他的心情一般。忍不住就跟著在臉上露出了笑意,點了點頭欣然同意。
在附近隨意找了家咖啡館,尋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可能是氣氛太過安逸美好,一時間兩人倒是都沒有說話。
杜素垂頭拿著小巧的湯勺轉動,瞬間就將咖啡上的鉤花攪亂。只剩下一絲絲一縷縷的白色隨著擺動漂浮,到是也有著別樣的美感。
對面的鳳梧卻在不經意間顯露出疲憊的神態來,看上去就像是周身的環境太過舒心讓他放下了僞裝。杜素自然是將他這細緻的變化看在眼裡,只是此刻卻沒有一探究竟的心思。
低垂著眼簾遮蓋了眸中的神色,杜素原本舒緩下來的心情瞬間又煩躁起來。再擡起頭時恰好看見了從門外進來的穆君臣,眼眸閃了閃突然想到了一個去處。
“帶你去個地方?”杜素看向已經喝完了杯中咖啡的人,臉上的神色意味不明。
“好。”幾乎沒有任何的遲疑,鳳梧就笑著點了頭。似乎絲毫不怕杜素選擇的地方不合他的心意,似乎只要是杜素陪著他就不在意地點。
杜素笑了笑沒在意鳳梧的態度,只是在起身的時候伸過手就拉上了鳳梧的。指尖微微一錯就成了十指交纏的姿勢,也不給鳳梧反應的時間擡腳就走。
於是在穆君臣才進門的時候,兩個人就與其錯身而過。在那一瞬間,他清
晰的感受到了一道深刻的視線在他身上一略而過。轉回身去看的時候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只來得及看到兩人的背影。
剛纔,是他的錯覺嗎?那一瞬間的感覺,讓他想起了夜梟。
若有所思的將目光落在杜素身旁的那人身上,穆君臣眼眸暗沉了一瞬隨即就將臉上的所有情緒都收斂個乾淨。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露出個略顯猙獰的表情,認命的跟了上去。
鳳梧的嘴角不明顯的抽搐了下,擡頭再次確認兩人所停下的地方。轉頭就看向了身邊的人,想要從杜素的臉上確定是不是她不認識路走錯了地方。
其實也不怪鳳梧大驚小怪,實在是杜素找的這個地方太超乎他的意料。他們此時所在的地方是一家酒吧,是離方纔的咖啡店最近的一家。但是恰巧也是附近最亂的,是一家同性酒吧。
只是顯然杜素沒有理解了他眼神中的意思,擡腳就走了進去。絲毫不顧及鳳梧下意識伸出阻攔的手,毅然決然的模樣莫名就有些不顧一切的狠勁。鳳梧被杜素的神情鎮住,等回過神人已經消失在門內。
鳳梧嘆了口氣只好跟了上去,只是眼角無意中泄露出來的笑意顯然不像他臉上表現出來的那般無可奈何。
不過他顯然是沒想到,只不過是差了幾步的時間。杜素竟然就能在找到她的時候桌子上堆滿了各色的酒水,而且還有幾瓶是空著的。
之後的事情便簡單了許多。兩個人在角落點了一次又一次的酒,只是大多都是被杜素灌進了肚子。眼看著面前的女人臉色越來越紅目光也有些迷離,顯然是已經醉的不清。
只不過杜素酒品倒是不錯,到現在也沒有耍酒瘋的跡象。讓準備好應付的人還有些微微的失落,嘴角的笑意都消減了幾分。
總體來說直到兩人結賬出來的時候都沒有碰到什麼比較尷尬的事情,如果把周圍有意無意投射而來的暗示明顯的視線忽略掉的話。
只是當他輕鬆的將人抱了出來正準備上車的時候,一個不注意懷裡就是一空。再看時杜素已經進了身旁的男人懷裡,並且來人的神情很是討厭。
“你是?”鳳梧皺了眉伸出手就想要將人重新納入懷裡,卻被輕易躲過。
“我是杜小姐的保鏢,這護送人回家額任務就不勞您大駕了。”穆君臣說完深深的看了眼鳳梧轉身就走,一旁就是已經等著的司機。
直到那輛頗爲顯眼的跑車消失在
視線裡,鳳梧的手還僵硬在半空中。良久嗤笑了一聲,才上了一邊等候已久的車。
杜素迷糊中醒來周圍是漆黑一片,愣了愣就反應過來是被人送了回來。宿醉的後遺癥讓她頭疼的厲害,起身在牀頭摸索了半天也沒有感受到想要的東西杜素勉強睜開眼還是選擇了起身。
喉嚨裡一片乾澀,連唾沫都分泌不出一點。杜素無奈的撐著頭疼起身,開了門就下樓去了客廳。
極度不舒服的狀態讓她沒有功夫注意周圍的環境,也就沒有注意到隱隱傳來的說話聲。於是當在客廳樓梯口碰到黑著臉的夜梟時,杜素還沒有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件怎樣的蠢事。
要不是手頭的這件事十分棘手夜梟是絕對不會做出將人帶到私人住所辦公這種事的,何況別墅裡的人他不希望被任何人看到。於是在樓梯口遇見那個萬分不想在此時見到的人生時,夜梟差一點就壓不住上涌的火氣。
尤其時面前的人在愣了一瞬後竟然側了側身給他讓出了一條道來,完全的分不清楚狀況的樣子。夜梟忍了又忍終於是徹底黑了臉,一聲壓低的爆吼就出了口。
“回去!”
安靜的別墅內夜梟帶著怒意的聲音格外響亮,讓一衆人等都哆嗦了下越發的低垂了頭不敢多看一眼。
杜素本就頭疼被夜梟這一吼更加的不舒服,視線繞過了黑著臉的夜梟看了眼不遠處的飲水機。終於是在夜梟越發冰寒的氣勢下轉身上了樓,全程沒有多看一眼夜梟。
被冷落的人心情越發不好,擡眼就又看見了杜素光著的腳。眼眸中的暴虐差一點就實質化,轉身就拍了下離自己最近的人。下手沒一點兒留情,攜著凌厲的聲線降至。
“閉眼,轉身。”
早就垂眸不敢多看的衆人聞言齊刷刷的轉了身,將眼睛死死閉上。心裡卻都開始估量方纔看見的女人,在夜少心裡的重量。
只是原本以爲要被取消的會議如期舉行,全程卻都伴隨著夜少怎麼看怎麼像是要殺人的表情。周身的低氣壓讓在座的每個人經不住抖了又抖,連會議的進程都被他們自覺的加快了不少。
於是僅僅半個小時,別墅裡不相干的人便又消失了個乾淨。
杜素走回臥房就再撐不住倒在了牀上,在十分難受的折磨中不知不覺又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感覺到身上承受著的壓制,難受的蹙了蹙眉就睜開了眼。
是夜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