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的另一端沒有出聲,江暖只聽到一陣平穩的呼吸聲。
這呼吸聲在這個寂靜的深夜更顯的滲人,江暖受不了這種氛圍想要開口。
可是一個低沉又熟悉的男聲提前打斷了她,“醒了?”
江暖鼻子一酸,低頭看著被層層包紮的手腕,還有身上還隱隱作痛的傷口。
“爲什麼把我關在這裡。”江暖即便心裡再怎麼愛著陸天逸,但是白天的他卻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她幾乎都要對這樣的陸天逸絕望了。
她現在只想回家,並不想再與他虛與委蛇。
陸天逸輕笑一聲,笑聲跨過空間傳到江暖的耳際,耳際莫名的打了個冷顫。
“你想出去?”陸天逸的聲音低沉帶著一股誘人的氣息。
江暖用力的握緊手中的話筒,“你現在是在說廢話嗎?”
“你現在惹我可不明智哦,所有的主動權都佔據在我的手裡,我陸天逸要想關著你就能關你一輩子。”
江暖勾起嘴角,明亮的眼睛望向窗外,陸天逸也是真的太過小瞧了她,她不是以前的江暖,正如他所說,她現在還是江寒。
江暖想都不敢想辦不到的事情,對於江寒來說可能算不上什麼。
“關我一輩子嗎?你可以試試看。”江暖並不在意。
無法大搖大擺的從正門出去,她卻有的是辦法從別的地方離開。
陸天逸明顯楞了一下,“你認爲我不敢嗎?我甚至可以每天囚禁你,甚至折磨你。”
江暖低下頭,海藻般的長髮順勢滑了下來,她伸出手將頭髮撩到耳後。
另一邊半靠在椅子上的陸天逸看著屏幕中的江暖,嘴角下意識的輕喃,“暖暖……”
江暖皺眉,“你說什麼?”
陸天逸一瞬間清醒過來,“你想走也不是沒有可能。”
“你有什麼條件。”江暖知道陸天逸既然費盡心思的將自己關在這裡,絕對不會白白的放任自己離開,卻不付出一點代價。
“你倒也不傻。”
“傻的話我現在也不會站在這裡。”
陸天逸勾起嘴角,“你想要離開可以,只要答應我幾件事情。只要你答應了我就叫人放你出去。”
“你可以說說看,但我卻不一定會答應你。”
“我要你消失,消失在我的視線裡,消失在ron,離開自己的父母。
現在的她經過今天的事情,甚至對陸天逸都少了那份執念,此刻的她只想回家好好的陪伴在兒女身邊。
“很好。”陸天逸輕輕吐出兩個字,“希望你不要後悔,今天只是個開始,我會直到你同意離開爲止。”
陸天逸話音剛落不等江暖開口,電話中就傳來忙音。
江暖放下手中的電話,站在原地思索了一番。
她重新抓起電話撥出一串熟悉的號碼,可是卻怎麼也打不通。
良久,江暖放下話筒。
“很好,只能接聽不能撥打嗎?好一個陸天逸,辦事情果然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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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暖直接走回臥室,腳步一直沒有停留,直接打開臥室的房門走向陽臺。
夏日的夜晚微風卻帶著一絲涼意,江暖緊了緊手中的衣服。
低頭向下看下,“十八層,很好。”
江暖側過頭尋找有利於自己攀爬的位置,接著眼睛一亮,“陸天逸頂樓會鎖著,可是整棟大樓卻不會都鎖著,只要離開這個樓層,就多的是通道讓我離開這裡。”
江暖彎腰向下看去,計算自己跳到十七層的機率,最後江暖的視線落在每層樓的空調上。
她回到房間抓起桌上的菸灰缸,接著又回到陽臺。
忍著手腕的劇痛爬到空調的蓋上,江暖的腳有些發顫,有多久沒有這麼的在死亡邊緣徘徊了。
另一邊的陸天逸卻懊惱的拍著桌子,他根本就沒想到江暖會在陽臺站那麼久,可陽臺又是視頻的死角,他看不到江暖此刻在做什麼,只是卻有一種揮之不去不詳的感覺。
江暖整個人站在空調蓋上,沒受傷的手小心翼翼的抓著欄桿,接著她將手裡的菸灰缸直接扔到十七層的空調上。
接著江暖用力的咬脣,“上帝保佑。”
她鬆開手,身體一個輕躍。
如果現在有人看到這一幕的話絕對會整個人的震驚住。
江暖輕輕的落在十七層的空調上,她呼出一口氣,“就差一點。”
江暖低下頭只要再往後幾釐米,右腳就踩不到空調上,如果就這麼掉下去,江暖想不到自己除了死還有什麼別的下場。
站在空調上的江暖撿起先前的菸灰缸,對著面前緊閉的玻璃勾起嘴角。
“啪!”江暖用力的將菸灰缸向裡揮去。
玻璃應聲破裂,這聲巨響在半空中遠遠的傳了出去,江暖再小心的將別的細碎的玻璃踢開,輕輕的向裡面跳去。
拖鞋有些用力的踩在地上的玻璃上,江暖只感覺腳底一疼,低下頭只見只穿著拖鞋的腳底已經被玻璃劃開,“*!該死的陸天逸。”
江暖忍不住的暗罵,要不是陸天逸將自己的鞋子拿走,現在她可不會這麼白白的受傷。
但是剛纔的巨響一定會引來公司別的人,要是她被別人纏住,那麼要是陸天逸趕了過來,結局不堪設想。
她想不到現在的陸天逸要是知道自己逃跑,並且自己又被他抓了回去,他會做出什麼事情。
江暖左右張望一番,果然遠處有腳步聲傳來,她彎下腰小心翼翼的走出這間辦公室。
直到江暖七拐八拐在這個大的奇怪的寫字樓裡出來之後,她才用力的吐出一口氣。
“終於出來了。”
可是還沒等江暖邁開腳步,一個好似從深淵來的聲音從身後響起,“終於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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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暖身體一僵,一滴冷汗從額頭滑落,怎麼可能?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江暖剛等陸天逸的聲音落下,她就朝前跑去。
只是剛跑沒幾步,腳下就傳來鑽心的疼痛,陸天逸不緊不慢的在身後跟著,卻沒有抓住江暖。
江暖回過頭,站在深夜的馬路上,“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小看你了。”陸天逸面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話,他用的肯定句。
江暖忍著腳上的劇痛,勉強的直起腰盯著他的眼睛,“你還想把我抓回去嗎?”
陸天逸搖頭。
江暖懸著的心稍微放下,“那你現在爲何出現在這裡。”
陸天逸勾起嘴角,江暖看著他的臉上出現一個迷人的小梨渦,“我出現在這裡,因爲你從我的房間逃走了。”
“那你既然不想抓我回去,那麼我先走了。”
江暖轉身,現在的她可不想繼續再在他面前待下去。
陸天逸擡起手握住她的手腕,江暖連思考都沒有半分,本能的擡起腳踢向陸天逸。
陸天逸一把握住江暖的腳踝,可是卻有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陸天逸皺眉看向江暖的腳。
就連手上都帶著一股粘稠,“你又受傷了。”
江暖想要收回腿卻被陸天逸死死的握住,陸天逸直接扔掉她的拖鞋,看著她被玻璃劃了一個大口子的腳底,陰沉的擡起頭。
江暖根本沒空去思考他現在這個眼神所代表的含義,她直接用受傷的手揮向他,陸天逸無奈只能鬆開她的腳想要握住江暖的手。
只是江暖趁機收回拳頭,已經自由的腳沒有直接落在地上,而是直直的向陸天逸的小腹踢去,陸天逸吃痛的彎下腰,江暖擡起手,手肘惡狠狠的捶向陸天逸的背部。
陸天逸悶哼一聲摔到在地,江暖眼中出現一絲不忍。
但這一絲不忍很快被她隱去,她只是瞅了眼但癱在地上的陸天逸,抓起一邊的拖鞋穿上,一瘸一拐的向前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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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天逸陰沉的擡起頭看著江暖逐漸消失的背影,“好!很好!”
“你以爲這樣就跑的了嗎?沒那麼容易。”
江暖有些慌張的向前跑去,即便腳上不斷的傳來刺骨的疼痛她都沒有停下。
她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會以這樣耳朵自己逃離這樣的陸天逸身邊。
此刻江暖只感覺自己跑的不是距離,而是陸天逸仙子阿所帶給自己的疼痛。
身體也好,內心也好。
她只想逃。
可是自己又該去哪,現在的自己身無分文又該去哪?
就連家都回不去。
江暖跑到路邊,突然眼前一亮,對著開過來的出租車招手,只要先到家了,可以讓家人給錢。
江暖眼看著出租車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只是突然一道強烈的遠光照在自己的臉上,江暖下意識的反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緊接著她只感覺眼前的車子停下了。
雖然心裡奇怪,但是江暖還是下意識的放下手想要下車,可是還沒等她回過神,手臂就被人握住。
“哎呦!”自己被用力的扔進車的後座。
江暖睜開眼睛便看見陸天逸坐在前面的駕駛室,兩個穿著西裝的男人用力的關上後座的車門。
江暖尖叫一聲,“不!”
她擡起手想要打開車門卻怎麼也打不開。
江暖憤怒的大吼,“陸天逸,你到底要做什麼?”
“你說呢?江暖。”
江暖愣住,注意力都在陸天逸的最後兩個字上,她顫抖的問,語氣帶著一點縹緲的希冀,“你叫我什麼?”
“江暖,不是嗎?”陸天逸輕飄飄的回答。
江暖幾乎要喜極而泣,“你想起來了?你想起來我是江暖了?”
“沒有。”陸天逸冷淡的回答。
江暖的一顆心瞬間降到谷底,對啊,要是想起自己是江暖的陸天逸,又怎麼會讓人這麼將自己扔進車裡呢。
“那你爲什麼叫我江暖?”江暖聲音放低帶著一絲絕望。
“不爲什麼?因爲好玩。”
“好玩……”江暖諷刺的勾起嘴角,先前被他捧在手心的江暖,現在只是他無聊時候的一個玩具了是嗎?
“對,好玩。”陸天逸卻迴應了江暖的這一聲呢喃。
江暖擡起頭,目光空洞,“讓我下車。”
“休想!”
“我說讓我下車!!!”江暖憤怒的大吼。
陸天逸卻不爲所動,“我說休想。”
江暖用力的想要打開車門,“你停車!你不停車我就這麼跳下去。”
“這麼跳下去死的是你不是我,即便你就這麼死了,我是律師,我有一千種的辦法替自己開罪。”
“當然,你也根本打不開車門。”
江暖憤怒的捶向車窗,“你卑鄙。”
“我卑鄙的你還沒真正的見識過呢。”
知道自己下車無望的江暖也冷靜了一點,“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去一個能關的住你的地方。”
江暖心一涼,“你是鐵了心要囚禁我了是嗎?”
“是!”陸天逸回答的毫不掩飾。
江暖眼圈發紅,“爲什麼?就因爲我冒充江暖嗎?”
“你不該冒充暖暖的,誰都無法取代暖暖在我心中的地位,並且還是你這種女人,你也更不該欺騙ron的媽媽啊。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怎麼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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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天逸擡頭透過後視鏡看著後座的江暖,“你就不好奇我接下來會怎麼對你嗎?”
江暖睜開眼睛,“你會怎麼對我?”江暖無所謂的輕笑,“你無非就是將我關起來,或是再用你那根鞭子抽我,或是一些其他的。”
江暖一聳肩,“我已經不去想你會怎麼對我,也不去想你會帶我去哪裡。”
“你絕望了。”陸天逸輕輕的吐出幾個字。
江暖點頭,“對!我絕望了,對你陸天逸絕望了。”
“很好!那你只要答應我你永遠不會出現在我的面前,也不會出現在ron,離開自己的家人。除非你殺了我!陸天逸,除非你殺了我。”
江暖重複兩遍說明了自己的決心。
陸天逸冷笑,“你以爲我不敢殺了你嗎?”
“你敢!可是你以爲我會怕嗎?”江暖毫不畏懼的爭鋒相對,既然已經知道自己逃不開陸天逸的手掌心,那就更沒必要違背自己的心。
“你會怕的!你死了就見不到你所在意的一切了,你說你怕不怕。”陸天逸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輕敲方向盤。
江暖惡狠狠的啐了一口,“你卑鄙。”
陸天逸聳肩,“還是那句話,更卑鄙的你還沒見到呢。現在就下這個結論未免太早了點。”
江暖自知自己說不過陸天逸,從前是現在也是。
想到之前江暖的心又隱隱作痛,她現在已經不想再跟陸天逸說任何話了。
她將頭轉向窗外,看著不斷飛逝的街道,她突然想到什麼,小心翼翼的瞅了眼陸天逸。
陸天逸見江暖不說話認爲她已經停住了掙扎,也放下了警惕。
江暖慢慢的伸出手,按下車窗下降的按鈕。
剛纔情急之下打不開車門卻忘記了可以打開車窗,車窗還沒完全打開陸天逸便反應了過來,還沒等陸天逸關上車窗,江暖就用出畢生的力量先他一步從車窗跳了出去。
陸天逸只聽到一個物體用力的落地聲音,還有一個緊急的剎車聲。
接著就看到江暖被高高的撞的飛起,接著在自己的眼前落下,倒在地上開成一朵猩紅罌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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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評論說這幾天太虐了,嗯,就是很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