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秦湘湘醒來，看見坐在牀邊的歐景祖，他果真是陪了她一夜。因爲吃了退燒藥，又睡了一覺，出了一身汗，秦湘湘覺得身體好些。動了動身子，細微的動作驚動了歐景祖。

睜開眼睛，歐景祖看著秦湘湘依舊躺在牀上，沒有醒來的跡象，莫非是剛剛感覺錯了。看著秦湘湘的手臂露在外面，歐景祖欠身幫著秦湘湘蓋好被子。目光落在秦湘湘的臉龐上，發現她的睫毛眨得厲害。

“我知道你醒了。”歐景祖說道，“昨天的失態，對不起。”

秦湘湘沒有睜開眼睛，也沒有說什麼。

歐景祖買完早飯回來時，發現牀上空蕩蕩的。心中一慌，剛想出去找護士問個究竟，忽然間聽見水聲，看見秦湘湘從衛生間裡出來，歐景祖這才鬆了口氣。

淡淡地瞥視了歐景祖一眼，秦湘湘回到牀上，躺下，蓋上被子，動作一氣呵成，完全沒有在意一旁的歐景祖。被秦湘湘這樣漠視，歐景祖輕嘆一口氣，將買來的東西放在牀頭櫃上。

“想睡，吃完再睡。”

見秦湘湘沒有反應，歐景祖又說道：“我先走了，晚點再來看你。”

秦湘湘不想和自己的肚子過不去，聽見歐景祖遠去的腳步聲和關門聲，坐起來，拿起歐景祖放在牀頭櫃上的粥慢慢喝著。

手機響起，又是昨天那個號碼。接聽後，聽見那邊男人有些疲憊的聲音。

“好些了嗎？安排的那人你感覺怎樣？”

秦湘湘將手機移開耳邊看了一眼那個號碼，又將手機貼在耳朵上：“你是不是打錯了。”

掛斷電話沒幾秒，手機又響了。秦湘湘看著那個跨洋的號碼，有種想哭的衝動。接聽電話，扣的是她的話費啊，而且，貌似費用不低。想了想，秦湘湘索性關了機。只是沒一會，一個小護士走了進來：“秦湘湘，你的電話。”

好奇會是誰打過來的電話，秦湘湘去了護士站，拿起來接聽，聽見男人的聲音後，先是愣住了，再是有些鬱悶地想到，這個男人，陰魂不散。

“爲什麼不接電話。”男人的聲音有些低沉，隱隱的夾雜著一絲怒意。

秦湘湘撇撇嘴，實話實說：“我以爲你打錯了，何況又是跨洋電話。”

那邊沉默了一會。

“昨天安排的那個人怎樣？”

“誰？哪個？”秦湘湘有些奇怪，“你真的沒有打錯。”

電話被掛斷，秦湘湘聽著話筒裡“嘟嘟”的聲音，拿下話筒，發了一會呆，踱步回了病房。百無聊賴，秦湘湘再次打開手機，忽然間一條短信跳了出來，顯示的是話費充值信息，有人給她交了兩百元的話費。揉了揉眼睛，秦湘湘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原來天上真的是會掉餡餅。

很快，又有一條短信發過來。

夠嗎？不夠的話，還要多少。

是那個男人。吃人家的嘴軟，拿人家的手段，無緣無故地拿了人家的錢，秦湘湘哪敢挑三揀四，斟酌了下，秦湘湘回覆了一條短信。

夠了，夠了。

短信發過去後，如石沉大海一般，再也沒有了消息。秦湘湘躺在牀上，想著這個只有數面之交的男人，記不起他的模樣，那一次撲進到他懷裡時，似乎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類似薄荷一般。病急亂投醫，她也是出於無奈才那樣做，結果怎麼她有種，他藉此賴上了她的感覺。

正想著，手機又響起，正是之前她念叨的那個人打來的。

秦湘湘有些頭疼，他這一早上打來這麼多電話是作甚！

“喂。”接通了電話，秦湘湘的聲音有點有氣無力。

“有些事我想問清楚，”男人低沉地說著，“你爲什麼會住院。”

“落水了唄。”

“因情自殺？”

聽見男人的話，秦湘湘眨了眨眼睛，噗嗤一下笑出了聲，笑著笑著，眼淚竟是流了出來：“你想象力怎麼那麼豐富，我有那麼傻嗎？”

“不是嗎？”男人的口氣聽起來似乎有那麼一絲放鬆。

“我傻纔會爲一個不值得我愛的男人做那事。”揉了揉眼睛，秦湘湘故作輕鬆地說道。

“你如果不是爲了博取他的同情，爲什麼他會陪你一夜？”男人提高了聲音，似乎有些不悅。

這樣盤根究底地問著，秦湘湘有種被人窺探了隱私一般的感覺。

“你調查我？”

“用不著調查，家政公司的人告訴我的，說你男朋友在照顧你。”

“家政公司？”

“是，我怕你掛在醫院，特意請的。”

秦湘湘聽了，心中不由小小感動了一番，一個陌生人都這樣關心她。只是，男人接下來的話——

“我怕你掛了，沒人照顧旺財。”

秦湘湘有種風中凌亂的感覺，半天才理清思緒：“你是說，你爲了你的狗，特意找人來照顧我，然後那人被歐景祖趕走了。你爲了一隻狗，難道我在你心中連一隻狗都比不上？”

話說完，秦湘湘忽然間覺得這話有點歧義，忙補充道：“這個，不用麻煩你了。我今天感覺好多了，也要出院了。放心，你回來，我一定會把旺財完璧歸趙。”

“你家還有誰？你住院了，有人記得給它洗澡嗎？它很愛乾淨的。”

秦湘湘有些鬱悶，這人吩咐起這事怎麼就好像她是他的什麼人一般。

“你放心。手機快沒電了，再見！”

掛斷了電話，手機又響起，拿起手機，秦湘湘有些不耐煩：“還有什麼事？”

“秦湘湘，你這是什麼態度！”這是人事部主任打來的電話，“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