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迅速結賬出門，歐曉雯扶著顧菲朝街對面走去。
走進了看，那女人果然是孟柔。
“需要幫忙嗎？”
歐曉雯直接上前一步，問。
看在秦楓的份上，以及她以前也算是用錢將孟柔從秦楓身邊趕走的份上，這個忙幫一下，她也心安。
孟柔正第N次將孩子的包被裹起來，聽到歐曉雯的聲音，這才注意到身後出現的兩人。
“怎麼是你們？”
她臉色立刻變了。
尤其是看著歐曉雯的眼神，彷彿在噴火。
“呵，賤.人，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啊？如何，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你是不是覺得很解氣？”
歐曉雯這纔想起之前秦楓好像暗示過孟柔這孩子不是他的。
“喂，你想太多了，我們就是剛好路過這裡，看到你一個人帶孩子走路比較不方便，就順口問問要不要幫忙！”
顧菲上前一步，低頭看了看襁褓裡的孩子，皺眉，也懶得計較剛纔孟柔對歐曉雯出言不遜了。
“孩子這是發燒了吧？臉都紅透了，趕緊送醫院吧！”
“你這是眼瞎嗎？沒看到我這是在朝醫院走的路上啊？我自己的孩子我難道不知道他發燒了，用得著你多事？”
孟柔冷冷的看著顧菲，目光落在她腹部，忽然嘴角勾起：“喲，動作真是快，聽說你元旦才結婚來著，現在肚子居然就那麼大了，確定是邱晨的種嗎？”
“你……”
顧菲下意識的開口要飈髒話，話到嘴邊自己捂住了。
媽蛋，她的胎教！
差點爲了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破功了，不值得！
一旁，歐曉雯簡直不知道是好氣還是好笑。
這個女人如今到了這個境地，面對她第一個反應居然還是這般尖銳。寧可不顧孩子生病急著去醫院，也要先冷嘲熱諷她們一番才罷休，簡直是，沒救了！
“菲菲，我們走吧！”
她原本還想嘲諷回擊孟柔，自己生的不是秦楓的孩子就將別人看得和她一樣不堪？然而話還沒說自己都覺著完全沒有說的必要。
這個街口距離對面的醫院至少還有十五分鐘的路程，她們開車只需要三分鐘，孟柔這般不知好歹寧可罵走她們也要自己走十五分鐘去醫院，那麼她還有什麼好停下來自找麻煩的？
顧菲有些不忍的看了看襁褓裡的小孩，嘴巴掙扎著蠕動半天，最後還是和歐曉雯一起轉身。
兩人剛折回沒幾步，就聽到身後的人嚎起來：“喂，你們倆是冷血動物嗎？難道看不到我兒子在發燒嗎？你們還是不是人，居然撒手就走了，就算是路邊不認識的人都會出手幫一下吧？”
這條街過路的人不多，但是她這麼一吼，僅有的幾個路人就都紛紛朝歐曉雯和顧菲看來。
“我……c、a、o！”
顧菲咬牙，轉身，頂著肚子，雙手叉腰：“老孃剛問你要不要幫忙，你丫的耳聾了嗎！”
孟柔也扯著嗓子吼：“這還用問嗎？啊？你倆要是存心幫忙，這還用問嗎，啊？”
歐曉雯：“……”
襁褓裡的孩子忽然被孟柔大吼大叫驚醒，哇的一聲嚎開了
。
那哭聲一聲賽過一聲，聽起來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
顧菲終究是要當娘了，心軟得不行，哪怕氣得臉都歪了還是戳了戳歐曉雯：“算了，就順路帶她到醫院門口！”
歐曉雯也覺得孩子蠻無辜，便將車開過來停在路邊，讓孟柔抱著孩子上車了。
然而剛把車開到醫院大門口，孟柔又嚷嚷起來：“歐曉雯你他.媽什麼意思？停在這裡就不走了？”
“醫院已！經！到！了！”
顧菲憋著脾氣，一字一頓道。
“呵呵，到了？你們這是打算換著花樣嘲諷我嗎？現在三甲醫院這樣的地方是我這種被拋棄的女人能進來看病的地方嗎？還是……姐姐你打算替我支付費用？”
她盯著歐曉雯，目光充滿挑釁。
“呼……”
顧菲打開窗戶對著窗外吐出一口濁氣，回頭問：“那麼請問一下，孟柔小姐你剛纔準備帶著孩子去看的醫院，是哪一家？”
孟柔腦袋一偏，對著醫院對面的診所指了指：“那邊！”
“XXX便民診所？”
顧菲大大的翻了翻眼皮，指著一直在嚎的孩子：“你打算讓這個兩個多月的嬰兒，去診所看病？”
“怎麼，顧家大小姐，這是我孩子，我想讓他在哪裡看病，還需要經過你同意？我們現在這樣的普通老百姓，不在診所看病在哪裡看病？三甲醫院的費用，你覺得我能支付得起？還是說你打算給我錢讓我帶孩子看病？”
“媽蛋！”
顧菲忍無可忍打開車門，下車。
那嬰兒的嚎哭聲太讓人心疼，她肚子裡的孩子都跟著不安分的一直在動。
掏出錢包，顧菲將裡面所有的百元大鈔全部抽出來，塞在孟柔面前。
“給你，這錢足夠孩子在三甲醫院看病了，住院一星期都夠！”
孟柔低頭看了看那疊鈔票，抿脣一笑：“顧小姐，萬一是絕癥呢，這點錢可不夠，還是你打算救人只救一半？”
歐曉雯聽不下去了，解開安全帶繞到後面將孟柔從車裡拖出來。
“不好意思，我們還有事，就不耽擱你帶孩子看病了，菲菲，走！”
她三兩步將顧菲塞回座位上，開著車進了車庫。
顧菲一路回頭，都還看到孟柔捏著錢站在醫院門口冷笑。
“媽……的，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母親？她難道就一點都不心疼那孩子哭嗎？”
歐曉雯沒有說話。
她並不清楚現在秦楓和孟柔的情況，甚至兩人有沒有離婚都沒有聽秦楓提到。
但是在她的認知裡，即便那孩子不是秦楓的，他也不可能對孟柔不聞不問，不可能對生病的孩子不聞不問。
畢竟孟柔曾經確實是秦楓大學時代的初戀，在他車禍失憶之後，歐曉雯還沒有找到他之前，他是先遇上孟柔，並且又在一起了，這點感情好歹也還有，否則三年後他就不會爲了她那麼果斷的離婚。
想了想，停好車進了電梯，歐曉雯還是掏出手機給秦楓發了個消息，將孟柔抱著孩子看病的情況給他說了一下。
“嘖，早說你可以這樣處理，我就不費那個心了！”
顧菲在旁
邊瞪著她發消息，後知後覺的抱怨。
她剛纔可是憋得好辛苦，纔沒有和孟柔對罵啊！
一孕傻三年，果真是懷了就呆了，居然沒有想到直接找秦楓來處理，還自己傻叉的送上門去捱罵！
虧了！
歐曉雯發完消息，對方顯示已閱讀，卻沒有任何迴應。
直到兩人進了B超室，顧菲還在耿耿於懷。
“等下週秦楓帶秦萌過來的時候我可要好好問問他，到底什麼意思，啊？自己第一個老婆不喜歡也就算了，第二個老婆還是……”
她話沒說完，就被歐曉雯塞進門。
顧菲快要出來的時候，秦楓纔回了消息。
“知道了！”
簡簡單單三個字，彷彿隔著屏幕都能感覺到寒氣。
等到顧菲出來，歐曉雯纔想起來問：“對了，你剛纔塞給孟柔那一疊錢是多少？”
顧菲提好褲子，愣了。
“不太記得了，好像還是過年去邱家大院的時候爺爺給的紅包，婆婆給的紅包，小姑給的紅包，哦，還有我娘那個在邱家的閨蜜朋友親戚給的紅包……”
見歐曉雯嘴巴漸漸張開，她趕緊解釋：“咳咳，紅包太多我包塞不下，就隨便抽了一疊放在錢包裡，剩下的都讓邱晨放回家了……所以、所以我也不知道具體是多少，不過感覺那厚度大概約莫有一萬多……”
“嗯……有人發紅包的感覺，真好！”
還特麼的多得裝不下，那是什麼樣的滋味？
顧菲撇嘴：“切，妞，別跟我提錢，啊？別的不說，我知道你歐家資產比不過容家，但是在南市也算是數一數二數三的吧？你一天操作的資金，滾起來要算我多少個紅包的？啊？幾百上千倍吧？居然還敢對我哭窮！”
歐曉雯默默搖頭。
“這不是哭窮……親愛噠，這是沒人疼好嗎！”
過年的時候，就連她的親爹歐賽傑都忘記了給她紅包好嗎！
歐曉峰有紅包，程悅也有紅包，難道就因爲她能力強自己賺的錢多，所以就沒有紅包了嗎？
現在的重點已經不是紅包了，而是她，比顧菲還要小一歲，幾乎同樣的年紀，卻因爲肩負重擔，身邊所有人就都忘記了，她也是個需要紅包這樣表達方式來傳遞愛的少女了嗎？
顧菲艱難的穿好鞋子，一擡頭，就看見歐曉雯一臉憂桑，瞬間就讀懂了她的意思，立刻轉身去翻自己的包包，半響，終於找到一張百元鈔票，遞過去：“喏，這是我給你的紅包！”
歐曉雯：“……”
看著顧菲用無所謂的戲謔表情藏著她掩蓋在眸底的心疼，歐曉雯忽然伸手從側面摟住她：“嗯，菲菲，你就是我最好的紅包！”
顧菲一臉嫌棄推開她：“哎呦呦，別、別醬紫，我一身的雞皮疙瘩嘖嘖……”
頓時，歐曉雯的低落也給她推得差不多沒了，一把搶過那一百塊折起來放在自己錢包裡：“嗯，這張鈔票我可要好好收藏起來，一輩子都不花……”
“酸死老孃了，啊，胎教，我的胎教……”
兩人嬉鬧著走出B超室，剛準備給VIP醫生打電話直接看B超單，結果在樓下就看見了抱著孩子的孟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