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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的到來,必定是經(jīng)過漫長的黑暗。在黑暗中掙扎的人們,竭盡一生去找尋光明。然而世間的際遇往往如此,黎明之前黑暗肆虐。
“啊!啊!”葉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見不遠(yuǎn)處,白紹宸倒在血泊裡。他的身下,鮮血開成一朵豔麗的薔薇花。白紹宸的死法,和莫雲(yún)風(fēng)的如出一轍。等到葉姿發(fā)現(xiàn)的時候,白紹宸早就已經(jīng)斷了氣。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好像還有什麼沒有說完的話。葉姿走過去抱起他早已冰冷的身體,泣不成聲。
“紹宸,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你,我腹中的孩子,其實(shí)你是你的骨肉!紹宸,你不要離開我,我不準(zhǔn)你離開我。”悲痛至極,想哭也哭不出。白紹宸的臉上,並沒有什麼神色。人死之後,面部表情變得極度僵硬。就算這個消息對於白紹宸來說,足夠讓他狂歡三天三夜。但是現(xiàn)在,他卻只是安靜地躺在葉姿的懷裡,再沒有平日的戾氣。
“哈哈哈哈……”淒厲的笑聲自葉姿周圍響起,她皺著眉頭捂住了耳朵。這時,一個身材修長的女人踩著高跟鞋慢慢向葉姿靠近。等到她站定在葉姿面前的時候,她才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跟她擁有一模一樣的容貌。
“芯涵?”葉姿下意識地叫了女人的名字,換來的只是一聲冷哼。
“我早就說過。”芯涵一改往日的嬌弱,眼神裡瀰漫著濃濃殺氣,“你欠我的,我會讓你加倍奉還!你喜歡這個禮物嗎?只要是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芯涵突然從腰間掏出一把手槍,指著葉姿道:“你不是很想和白紹宸在一起嗎?那麼今天,我就讓你們一起死!”
“嘭”的一聲槍響,葉姿只感覺頭部一陣劇痛,接著便失去了知覺。
“啊!!”從睡夢中驚醒,葉姿全身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她努力地支撐起身體,發(fā)現(xiàn)自己頭痛欲裂。回想起剛纔做得噩夢,葉姿全身汗毛倒立,身體不聽使喚地顫抖。剛纔那是夢嗎?爲(wèi)什麼這麼真實(shí)?就像是剛剛她才經(jīng)歷過一場生死較量似的。
“咚咚咚……”有人敲門,她擦去額角流下來的冷汗,努力的平緩了呼吸,葉姿警惕地將盤子上的水果刀藏進(jìn)衣袖裡,緩緩地走過去開門。
“葉姿……”門外的楚濂,雙眼佈滿血絲。一看,就是徹夜未眠。興許,是昨天葉姿的那番話深深傷害了他。想到這裡,葉姿愧疚地低下了頭。楚濂看到葉姿的表情,大概猜出一二,他勉強(qiáng)扯出一個微笑,寬厚的大掌覆上了葉姿的頭。“別擔(dān)心,我還沒有那麼脆弱。”聞聲擡頭,葉姿也迴應(yīng)了楚濂一個微笑。
“說正經(jīng)的。”楚濂進(jìn)入葉姿房間,警惕的目光來回遊移,“剛纔發(fā)生什麼事情了嗎?我聽到你的叫聲,就立刻趕過來了。”就算葉姿最終並沒有選擇和楚濂在一起,他還是毫不吝嗇地將自己的體貼全部給予葉姿。愛一個人,會讓人不自覺變得偉大和高尚。葉姿感恩般地握了握楚濂的手,輕輕搖了搖頭。
“沒事,剛纔只是做了一個惡夢,對不起,吵醒你了。”
“沒事就好。”楚濂不自在地鬆開了葉姿的手。他現(xiàn)在正在努力地想要收回自己對葉姿的
愛。哪怕一點(diǎn)點(diǎn)的肌膚接觸,他都害怕自己會動搖。
察覺到楚濂的動作,葉姿尷尬地笑了笑擺擺手說:“謝謝你的關(guān)心,我很好。”
“嗯,如果有什麼問題一定要隨時通知我。”楚濂轉(zhuǎn)身朝房間門口走去,“你還是我最好的朋友。”天知道,當(dāng)楚濂說出“朋友”兩個字的時候,心有多痛!可是,他不想讓葉姿愧疚。他寧願,所有的痛苦都由他一個人承擔(dān)。
“楚濂!”葉姿緩緩向楚濂走去,“你永遠(yuǎn)都是我最好的朋友!”葉姿堅定的眼神,讓楚濂感受到了陽光。他低下頭,讓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末了,楚濂擡起頭說:“你先休息吧,我就不打擾了。”
葉姿點(diǎn)了點(diǎn)頭,關(guān)上了房間門。聽到“嘭”的一聲,楚濂覺得他和葉姿徹底劃清界限了。苦澀地勾了勾脣角,楚濂擡起頭看向窗外。落地窗將陽光邀請進(jìn)房屋,整個屋子顯得特別明亮。如此溫暖,楚濂卻覺得身處寒冬。有時失戀並不可怕,可怕得是自己付出了近乎所有,到頭來卻還一無所有。這種反差,讓人無法接受。
倒了杯茶,楚濂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他順手拿起擺放在身邊的筆記本電腦,準(zhǔn)備查看今天的工作安排。時鐘不停,生活還是要繼續(xù)。打開郵箱,楚濂正準(zhǔn)備回覆郵件的時候,手機(jī)在口袋裡震動起來。
拿起電話,楚濂皺著眉頭看著這個完全陌生的號碼。難道又是白少宸?想起他不可一世的那張臉,楚濂就氣不打一處來。最終,他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算了算了,既然葉姿當(dāng)他是最好的朋友。那麼他自己,也要學(xué)會去接受白少宸。
“喂?”楚濂努力調(diào)整自己的狀態(tài),卻聽見電話裡傳來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您好,請問是楚濂楚總裁嗎?”這是誰?楚濂的心中飄來一個大大的問號。這個女人,怎麼會有自己的私人手機(jī)號碼?
“請問您是……”
“我是誰並不重要。”對方的態(tài)度有些輕蔑,“只是這個人,我想你一定認(rèn)識她吧?”電話傳來了一陣雜音,接著,楚濂就聽到了一個帶著哭腔的聲音喊道:“楚總裁,快來救救我啊!楚總裁……我好……我好害怕……”
“阮然!”聲音的主人跟了自己這麼多年,楚濂怎麼會不知道呢?阮然?他們把阮然怎麼樣了?!楚濂越想越不安,他又聽到了之前的那個女聲:“楚先生?你還在聽嗎?”
“你們到底是誰?綁架阮然,你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即便心中忐忑不安,楚濂還是強(qiáng)迫自己保持鎮(zhèn)定。他真的不解,海邊別墅,除了他幾個最親近的朋友知道以外,並沒有外人知道。如果說是他的親信乾的,那爲(wèi)何不直接綁架葉姿呢?畢竟,葉姿纔是他最大的弱點(diǎn)。
“楚濂,如果你不想你的小助理魂歸天際的話,請在30分鐘之內(nèi)趕到落荒山。如果30分鐘之內(nèi)沒見著你,那麼你這輩子,都不會再看見你的助理了。她叫阮然是不是?希望到時候,我們不會把她的名字刻錯。畢竟墓碑這種東西,是你死後可以留給別人的唯一記憶。”
“不要再說了!”楚濂終於忍不住大聲吼了出來,他一想到阮
然落入了歹人之手,他就火大!
從電話裡的聲音來看,對方絕對不止一個人。而且,他們當(dāng)中一定有強(qiáng)壯的男人。如果是這樣,自己單槍匹馬闖過去未免兇多吉少。可是,如果自己無動於衷,對方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不過到目前爲(wèi)止,對方都沒有提過要錢的事情。看來,他們的目的並不是自己的財產(chǎn)。那麼,這羣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單純地靠電話交流,那幫人絕對不會透漏。看來還是要自己親自去一趟比較好。這件事情,楚濂暫時不打算告訴葉姿。不然以葉姿的個性,到時候一定吵著鬧著跟去。她一個即將生產(chǎn)的孕婦,楚濂絕對不可能再讓葉姿冒險。
“你們不要傷害阮然。30分鐘之後,我們落荒山見。”微垂著眼簾,楚濂默默地嘆了口氣。
“很好,到了落荒山,你就打這個手機(jī)。到時候,自然會有人跟你接洽。”說完,對方便掛上了電話。楚濂看著自己手機(jī)裡儲存的通話記錄,狠狠地咬著牙。混蛋!早知道如此,他早上壓根不會讓阮然出門!
現(xiàn)在,說什麼都沒用。楚濂趕快回到房間,從衣櫃的深處摸出了一把便攜式手槍。他將手槍揣進(jìn)衣服裡面的口袋,又換上了一雙登山靴。登山靴裡,楚濂插了一把小型開山刀。準(zhǔn)備就緒,楚濂從房間裡出來。恰好,遇到了去廚房倒水的葉姿。
“你這是……”看到楚濂這幅打扮,葉姿不免心生疑惑。“我和劉總約好了去登山,今天就不回來吃晚飯了。對了,阮然會過去給我們做服務(wù)工作。今天,還要麻煩你一個人。”
“好的,你們玩得開心。”楚濂的私人活動,沒必要再帶上葉姿。葉姿心裡很清楚,點(diǎn)了點(diǎn)頭就回了房間。只是,楚濂臉上緊張的表情……看上去可不像是去遊玩的樣子。待楚濂關(guān)上門,葉姿從房間裡探出頭來四處望了望。
瞬間,不好的預(yù)感在她胸中蔓延。她下意識地,握了握袖口藏著的那把水果刀。
楚濂離開之前,已經(jīng)打電話通知自己所有的保鏢到海邊別墅。爲(wèi)了不被葉姿發(fā)現(xiàn),楚濂特意讓這些保鏢在巖石附近潛藏起來。這樣一來,葉姿就不會察覺到和平時有什麼不一樣。楚濂坐在車上,瞬間將油門踩到底。
阮然,你一定不能有事!
“黑龍,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掛上電話,女人戴上了面具。“放心吧,芯肉老大!”黑龍操著不太流利的中文,“別忘了這個。”黑龍體貼地爲(wèi)芯涵戴上了假肢。這樣一來,她就不會因爲(wèi)右手的殘疾而妨礙行動。
“謝謝。”芯涵,應(yīng)該說是赤蝗頭目之一的芯柔死死地盯著電腦屏幕。突然,一個白色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她的監(jiān)控範(fàn)圍之內(nèi)。那個白色的身影挺著個大肚子,走起路來有些踉蹌。她端著一杯水,表情看上去恬靜安逸。
“哼……”芯涵冷冷地笑著,“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死得非常慘!Jack!”聽到芯涵喚他,Jack趕快跑了過來:“芯柔老大,有何吩咐?”
“現(xiàn)在是你表現(xiàn)得時候了!”隨手扔給Jack一隻電話,芯柔的臉上爬上了詭異的微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