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套荒涼到可以的房子，這裡估計幾十年都不會有人光顧的。凌曉曉領著他，往裡邊走。
到了三樓的一個房間：“你進去吧，他就在裡邊，您年紀大了。別太傷心！”
裡邊確實是一個死人，是柳三爺精心挑選的。不管是身材、還是一些細節，他幾乎都做到了極點。那人的臉上也弄得面目全非……自然是爲了不讓老爺子看出來。
他是瞭解老爺子的，老爺子是一個自以爲了不起的人。就算是不讓他從那人臉上辯解出來。他也會根據一些小的細節，去相信那個男人，就是他柳子徐。
畢竟他們認識幾十年了。
老爺子一直以來都是極其注重細節的人。
但是，凌曉曉一直不敢進去，她到現在心裡都無法接受。在她心裡，就好像自己親手殺死了那個男人。
老爺子呆滯的瞅了瞅她，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了進去。
凌曉曉呆滯的跌坐在了牆角，很久回不過神兒來……她心裡有些堵得慌。
很快，幾分鐘後，老爺子踉蹌著走了出來。
臉色蒼白，不發一言：“……”凌曉曉上去扶著他：“老爺子，人已經走了，你別太傷心了。這樣對身體不好……”
老爺子幾乎是從齒縫中，擠出的一句話：“是他，是霍天擎！”凌曉曉裝作不懂的樣子：“什麼，您說什麼？”
那雙蒼老的眼神兒，漏出絕望的神情：“是霍天擎殺死了他。他身上的鞭痕，我認識……這個世界上，沒有第二個人，能有那種本事！”
凌曉曉剛想去攙扶著他，但是老爺子擺擺手：“謝謝，謝謝你！我想一個人靜靜。”那蒼老的身影，像是一隻壞掉的木偶，剛走幾步他立在哪裡補充到：“幫我安葬了他，就過來吧！”
“好！”凌曉曉自然爽快。爲的就是這個目的……
老傢伙走後的一個多小時，凌曉曉都沒能反應過來。直到身後有人拍了他一巴掌：“想什麼呢？”這聲音是柳子徐的、
凌曉曉沒有做任何反應，呆滯的忽閃了兩下眼睛：“難道你心裡就不會覺得有虧嗎？你們可是親父子……這麼多年，你們不能相認……難道……”
柳三爺的手捏住了她的下顎。眸子發冷：“你給我弄清楚了，現在不是你我仁慈的時候。他捨棄了我這麼多年，難道不應該得到點兒教訓嗎？啊？你可憐他，那我呢？”
凌曉曉不直到該怎麼說。他的怨念可不是一天兩天積累而成的……凌曉曉也知道，這樣爭論下去，並沒有什麼意義。
“接下來，你想怎麼做？”
“你聽我的就好，現在先去他身邊。我告訴你凌曉曉，事情到了如今，不是你能左右的了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凌曉曉搖搖頭：“我從不會後悔，但願你真的是霍天擎的對手。儘管他和凌曉曉心裡都沒有底。”
柳三爺晃晃眼神兒，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良久：“你不用管別的事兒，你只要聽我的就好。”
“……”凌曉曉想說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
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凌曉曉起身離開，有那麼一瞬間，她有些後悔了。自己爲
什麼要這麼做，難道只是爲了心中的那一口怒氣嗎？
她不敢去細想。
幾天後，凌曉曉入住老爺子的府邸。老爺子對她倒是客氣的不得了！儘管他一直對外掩飾凌曉曉的身份，可是，消息還是吹到了霍天擎的耳朵裡。
當天下午，霍天擎不顧羅玄的阻攔，硬是闖進了老爺子的府邸。雙方不到兩句話，就開始廝殺起來。
老爺子這麼多年的老大，再說，這裡好歹是他老人家的底盤兒。
沒多久，霍天擎就被打的潰不成軍。幾個好兄弟，也都死在了老爺子的手裡。若不是羅玄拉著他，這一次，他可能要死在老爺子手上。
但是，這一次的交戰，對老爺子也是致命的。
舊疾發作，喊來了凌曉曉，居然把大權交給了她：“我不求別的，只要你能爲柳子徐報仇。我只要你爲他報仇！”
“老爺子！”
“答應我！”
凌曉曉實在不忍心，去傷害他。也就應承下來了……儘管一些兄弟姐妹，很是不服氣。但是凌曉曉必須上位！
至於報仇，柳三爺根本就沒有死，何來報酬之說。
但是，她在這個地位上，至少能跟霍天擎抗衡。
……
“有件事兒，我不知道該不該跟你說！”羅玄爲了讓霍天擎能冷靜下來，硬是把他鎖到了房間裡。
不過這樣做，也是挺好的。
至少霍天擎真的冷靜了下來，這天下午羅玄又來找他說事兒了。
“什麼事兒？”
“看來，她始終還是恨你了。”羅玄說著推門走了進去，看著憔悴的霍天擎“她已經坐上了老爺子的位置，而且已經答應老爺子，爲柳子徐報仇了。”
這些，霍天擎心裡似乎已經有數了。
抿了一口白酒，喃喃的說道：“她應該恨我的，不是嗎？都是我，爲什麼不能相信她，爲什麼只會傷害她。”
“天擎，她已經不是那個凌曉曉了。你明白嗎？而且……”
羅玄欲言又止。
“而且什麼？”
“而且她像是失了常性，變得情緒變化無常。殺人不眨眼！”
當然，這些都是老爺子生前刻意安排好的。爲的就是讓凌曉曉沒有後悔的餘地。讓這兩人之間，再也沒有機會重歸於好。
可是霍天擎不敢相信：“不，不會的，曉曉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子。不會那樣。”
“不會？ 怎麼不會，我聽一些人說過……柳子徐的死，就是凌曉曉一手安排的。”
“不，你別說了！別說了……”
霍天擎一直想要相信，相信他一直深愛的女人從沒有變過。但是他自己都沒有辦法相信，那是真的。
“天擎，我也不相信這是真的。可是你要明白，人都會變得。凌曉曉也是一樣，你自己都說了，她恨你是應該的。”
霍天擎不再說話。
兩個人都安靜的嚇人，空氣都變得有些凝重了。、
“是不是，只有要我的命。她才能罷手？我實在是不願意看到她，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是啊，當初他就是因爲凌曉曉那份單純，才喜歡上她的。就是因爲她那份
質樸，是那麼的難得。纔會覺得，她纔是這個世界上難得的珍寶。可是中就還是爲了他，變了心性。
“天擎，你別這麼想，當務之急還是想辦法把凌曉曉的本心給換回來的好。”此事兒說來容易，但是也極爲不好弄。
但是羅玄說的也不錯。
他怎麼也不能看著凌曉曉這樣下去。
經過一番矛盾心裡掙扎，他決定去見見凌曉曉：“我只有你一個要求，我希望你見了她，能夠學著控制自己。明白了嗎？”
這是羅玄對他霍天擎最後的要求，別的他不擔心，他就是擔心，自己老弟一激動，把最初的想法都給忘記了。
霍天擎倒是真的答應了他：“我知道，你放心！”
“嗯！”
兩人走了進去，凌曉曉沒有讓任何人阻攔，直到到了大廳的地方。兩人環視著四周：“讓凌曉曉來見我！”
羅玄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傭人說道。
那傭人想要說什麼，就聽到一個刺耳的笑聲響起：“哈哈哈，不用了，我來了。”
霍天擎的心一下子糾了起來，定神看向那個他最熟悉不過的位置。
很快，一個成熟老道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去。她的眼神兒，這是在羅玄身上瞅了一眼。當他像是空氣一般的存在著。
“曉曉！”他下意識的往前走上一步，來的時候，確實早就做好了心裡準備。可是真的見到了她，那些所謂的準備，都是徒勞的。
羅玄很瞭解他，上去抓著他的手腕：“天擎！”
這個時候，霍天擎這才收回了眼神兒。
聽到凌曉曉的聲音：“五爺，您來幹什麼？”
“不敢，您現在已經坐上了老爺子的位置。以後叫我的名字，或是稱呼我爲老五就好。”
“你倒是知道禮數？”凌曉曉俯下身子，冷冷一笑。以前她就知道，這個羅玄是智者。裝得了傻，控制的了自己的脾氣，情緒……知道自己到底要的是什麼。
現在看來，這些傳言都是實話。
天大的大實話。
“呵！那是自然，自然不能壞了規矩。”
“你到底來這裡幹什麼？”凌曉曉收回眼神兒。
羅玄倒是毫不掩飾：“不是我有事兒，是我一個朋友有事兒。他想跟你說幾句話。”
“呵，如果說，我不想聽呢！”凌曉曉固執的把臉扭到了一邊。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霍天擎凝視著她：“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是應該的……可是我不想看到你變成如今這樣。”
“喲！這是誰在說話啊。我認識你嗎？”
“曉曉！你想怎麼樣都可以，只要你能回到以前……看你這樣，比殺了我還難受。”
凌曉曉猛地摔了桌上的杯子：“我說過，我不認識你！給我滾……”
以前的她，甚至連一個髒字都不會說。本以爲見了他，自己早已經能平靜相對。可是現在看來，她實在是太高估自己的脾氣了。
她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發火兒。想看他難受的樣子！
那樣，她凌曉曉就會覺得，心裡好瘦一些。至少對天上的孩子，有一個交代，對自己的感情有一個交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