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聽著家庭醫生的話，霍雲凱站了起來。“爺爺怎麼了嗎？”
“老爺子知道葉小姐的事了！”
知道了！
在一瞬間的驚心過後，他蹙眉。
還以爲是多嚴重的事情呢！
不過，他們知道了……
這，確實也不是什麼小事。
霍雲凱扶額，頓時覺得頭痛欲裂。
“好，我知道了！”他掛了電話，然後打電話給慕希悅，可是卻一直都沒人接聽。
他知道，爺爺可能已經找過去了……
錦韻園
此時，兩位老人正在公寓裡，氣氛壓抑的令人窒息。
慕希悅給兩位老人倒了水，就靠在一邊不出聲，傑西卡把自己關在房裡，怎麼都不肯出來。
霍偉華看著慕希悅，又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最後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
他的意思很明確，慕希悅有些不適地用手擋住肚子，很不喜歡這這種打量的目光，
此時，他們倆應該恨死她了吧！霍偉華一直希望霍雲凱娶傑西卡，但他不願意，想必他會把所有的責任，都歸咎到她的身上。
霍偉華的目光不太友善，管家則一直都看著傑西卡鎖在房間的那扇門。
看著老人的目光她想起了外公在自己出事的時候的模樣。
“她的狀況，還算好。”
管家聽了慕希悅的話，擡頭看了看她，然後點頭。但是他心裡知道，她的狀況不會好。
屋子裡，陷入一片沉默，就在這時候，門外傳來開門的聲音，緊接著霍雲凱就匆匆走進來。
看見霍雲凱，老爺子忽然起身。
“老爺子！”知道要發火，管家急忙攔住。“您別發脾氣啊，這和大少爺沒關係的。”
霍偉華深吸口氣，然後轉臉看向慕希悅。
“慕小姐，請你出去，我們有些家事要談。”
他的語氣不好，慕希悅也覺得不舒服，但是並沒說什麼。他們的家事，她也不想參與。
她轉身，而就在這時候霍雲凱伸手拉住要她。
“你不需要出去！”他緊緊地攥著她的手腕不放手。
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叫她走就走？他氣呼呼地瞪著眼前的小女人。
上次不是挺有本事的嗎！
“霍雲凱！”霍偉華氣得舉起手杖，可是這一次卻沒落下。
“爺爺，傑西卡的事情，我也是剛知道！瞞著你們，是因爲不想你們擔心。”
“我說我要跟你談談。”他瞪眼。
“您要說得事情，我做不到！”他說著看了看身邊的小女人。“你先回房。”
慕希悅聽著，看了一眼他們，然後回到房裡。
“傑西卡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問她她不肯說。”
兩位老人，現在肯定只是知道她染毒癮的事情，所以剩下的，能瞞多久瞞多久吧！
希望，那只是個誤會。
如果只是毒癮還有希望，如果真的染了病，那傑西卡這輩子就完了。
“不清楚？”聽著著三個字，老人火了。“事情變成這樣，你難道都一點都不自責嗎？”
霍雲凱不語。
自責？傑西卡變成這樣他難過沒錯，可是卻無法接受爺爺說這是他的責任，只是礙於管家在場，他無法說出這不是他的責任的話而已。
“你準備一下吧！年後準別結婚。霍雲凱，你再敢給我亂來，你知道我會做什麼。”
“您當初，也是這麼威脅我爸爸的？”
“你……”
“爺爺，傑西卡出事我也很難過，只是您不能把這件事的責任推到我的身上。哪怕您讓我照顧她，我也不會拒絕，只是結婚，我辦不到！”
“你放肆。”霍偉華氣得當即就翻了桌上的水杯。
“您覺得，我答應下來，就是負責任嗎？你以爲這就是對傑西卡好？”
“霍雲凱。我不是要你跟我講道理！也不是跟你商量。”
“爺爺，該說的話上次您已經說的很清楚了！”他迎上爺爺的目光。“我有自己愛的人，就算沒有，我也不會答應您的安排……”
房間裡。
傑西卡靠在門口，從霍雲凱一回來開始，她就一聽著他們的對話。
霍雲凱的態度，她都知道，可是親耳聽他說，還是覺得那麼傷人。
“我不愛她，卻和她在愛一起，這不是對他好，是對她的殘忍。”霍雲凱繼續說著，然後看了看傑西卡房間的方向。“她應該找一個愛她的人，而不是浪費時間和感情在一個不愛自己的人身上，和相愛的人在一起她纔會幸福。”
傑西卡聽著，她知道霍雲凱的這些話是誰給她聽的。
可是幸福？
呵，如今自己變成這樣，還有什麼資格說幸福。
霍雲凱，你明知道我最不想傷害的就是你！
你明知道，就算現在你答應，我也不會同意，爲什麼你連騙騙我都不願意。
她靠在門上，她的身側放著一張鏡子，從這裡剛好能看見裡邊的自己。
她看著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想到那晚的畫面，她看著自己突然覺得噁心。
“啊——”
她崩潰地大叫著，然後發瘋一樣的砸了鏡子。
門外爭吵不休的爺孫倆聽著這邊的聲音，皆是一怔。霍雲凱先一步的反應來,來不及敲門，他一腳將門踢開。
他們進來，剛好看見傑西卡手中握著鏡子的碎片。
“語琪！”管家匆匆跟著跑進來，看見這一幕便呆住。“你幹什麼！”他吼著，瞬間跑過來抓住她手裡的碎片，然後緊張地檢查以他的手。
他的迅速，連霍雲凱都覺得有些震驚，而最覺得不可以思議的還是傑西卡。
她從來都沒見過爺爺這樣的神情，而此刻，她也想到了慕希悅跟她說的話！
她說親人就是親人，他怎麼會不愛你呢！
此時看著爺爺的樣子，她也覺得爺爺真的是愛她的，可是……這份愛，卻好像只能排第二。
因爲在他的心裡，霍家纔是第一位的……
看著爺爺流血的手，傑西卡強硬的掙脫他。她的本意是擔心和爺爺有血液的接觸，可是對葉管家而言，這個動作就傷人了！
他身子僵著，受傷地看著孫女。
看來，他們的隔閡真的是太深了！
這些年，因爲對於霍家的愧疚，他也完完全全的忽略了她的孫女。甚至於她什麼時候染上毒品的，他都不知道……
“小琪啊！”他的聲音有些抖，看著她的消瘦的模樣，他的眼中冒出淚光。
原來，自己一直都對她那麼殘忍，一直到前些天他都還在冷漠的傷害她。
氣氛，有些壓抑。
霍雲凱看著他們的傷口，迅速拿來紗布，裹住管家的手，然後走向傑西卡。
“別碰我！”她說的冷漠，霍雲凱則抓過她的手來，纏上她的傷口。
傑西卡看著他。
此時，她倒是希望他對她殘忍、冷漠一點了。他們越是這樣，她就越是放不下，越覺得自己是錯的，也越是後悔自己所做過的一切。
“大少爺，能讓我跟她談談嗎！”管家看看霍雲凱，又看看霍偉華。
霍雲凱看了看然後點頭退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
管家上前，傑西卡則習慣性的躲避。
許是兩人多年來的相處模式，已經讓她不習慣他的關心了。
“你怎麼樣，疼不疼？”
連關心的話說出來，都覺得有些彆扭。
呵，傑西卡笑著走到一邊坐下。
“挺好的！”她回答的冷漠。
葉管家有些尷尬地垂頭。
“小琪啊，我知道你怪爺爺。”
小琪？好像從她十歲之後，她就沒聽過這個稱呼了。
“我不怪你。”她看著窗外。
“能不能告訴爺爺，是什麼時候的事，嗯？”
“上次你們找到我的時候！”
出乎意料的，她回答了，可是給出的答案卻令葉管家心頭一扯。
上次，她失蹤的那次。
原來已經這麼久了！
“我知道你因爲大少爺的事情怪我！”葉管家在她的對面坐下。“我也不否認，對於此事，心裡存在對大少爺的偏私。可是小琪，更主要的是爺爺希望你幸福。”
對於爺爺的話，她只是冷冷地嗤笑一聲。
不是不信，只是是什麼原因已經不重要了，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從來都沒跟你說過以前的事情吧！”提到往事，葉管家嘆氣。
以前的事？傑西卡看著爺爺。
她連自己父母的事情都知道的很少，還談什麼以前的事情！不過，她現在也沒興趣了！她已經過了追究那些問題的年紀。或者……經過他們的訓練。她已經變得足夠冷漠。
“你爸爸在你媽媽懷著你的時候，就去世了！”
傑西卡擡頭。
爺爺從來都不願意提起她媽媽的事情。不過，看著霍家的事情，她也大概猜得到是爺爺不喜歡她媽媽。她還隱約的記得聽人說起過，她的爸爸是因爲她媽媽才死的。
“你爸爸去世之後，老爺子和夫人就把她接到你家裡照顧。”
“我不想聽這些！”
“可是老夫人是爲了救你媽媽纔去世的！”
傑西卡有些震驚地擡頭。
這就是他說的，前霍家的事情？
“只是可惜，你媽媽那時候也沒能就回來！”他看著孫女。
當年，老爺子和夫人的感情好極了，也是因爲這樣，他才更加覺得愧對霍家。所以，他竭盡全力的爲霍見辦事，所以他處處的把霍家的事情放在第一位。
“所以，你就捨棄我？”她看著爺爺。
管家被堵得說不出話。
“小琪，對不起！”
“你要說的，我都明白了，放心！我不會打你的少爺的主意的，沒什麼事，您就回去休息吧！我也要走了。”她漠然轉身。
口中說的絕情，對於爺爺的話，此時也不能感同身受的感激。
她什麼都不知道，卻揹負這個‘感激’過了這麼多年。
她欠霍家的，那欠她的是誰呢？
那晚的事情，是她的噩夢，想起來就覺得噁心。
她糾結過、矛盾過！
她想既然已經這樣了，不如就這樣吧！反正要死的，反正活著也沒什麼意思，與其受盡折磨而死，還不如‘快樂’的死去。
只是，當她去醫院，霍雲凱一次次的勸她的時候，她突然有有了希望，不想放任自己了！
“我知道你一直都愛大少爺……”
“不會了！”她回頭。“以後都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了!老爺子那，我自己會說的。”
管家頓了一下。
“小琪啊！爺爺搬出來跟你住，好不好？”
傑西卡擡頭。
“要不然，你帶爺爺出國，離開這。咱們就能開始新的生活了！”
如果是以前，她會答應的，可是現在……
她不想放火霍雲軒，霍雲軒也不會放過她的。
重新開始？
她已經沒有回頭的路了……
祖孫倆安靜下來，外邊也是一片安靜，關起的房門好像把這裡阻隔成了兩個世界。
霍偉華看著孫子的表情更加的嚴肅。
“傑西卡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
“或許，跟霍雲軒有關吧！”他看著霍偉華。
霍雲軒！
“我正打算送傑西卡出國治療，爺爺！我能做的，就這麼多了！”
傑西卡的事情，他本以爲可以瞞住爺爺，但他們竟然這麼快幾知道了，那關於艾滋的事情，恐怕也滿不了多久。
雖然她現在還不確定！但是她自己不會無緣無故的跑去檢查的。
看著手上的血，他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那時候他只是擔心悅悅會有事，而現在想來，或許，自己之前的反應對於傑西卡而言有些殘忍……
“你是不是還有別的事情瞞著我？”
“沒有！”
霍偉華看著孫子。
他知道這件事，肯定是沒得談了！上次在醫院的時候，他只是想試試慕希悅對孫子的態度，本來他也有些動搖的，想著接受她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偏偏傑西卡現在出現了這樣的事情，不管怎麼說他們也是有責任的，現在偏偏又扯上霍雲軒……
“我希望你好好考慮，雲凱！作爲男人，你該爲自己的行爲負責。”
霍雲凱不語，而是看了看慕希悅所在房間。他是要負責的，等一切都平息了，他就負責……
另一邊
霍雲軒在經歷了上一次毒癮的事情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白麗清也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a市那邊，有什麼新的消息嗎？”白麗清緊張地看著兒子。
“確定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可是還是令白麗清狠狠地抽了口氣。
“已經確定了是王瑞！”霍雲軒道。“所以，要不了多久警察應該就會上門了！你做好心裡準備！我會想想辦法。”
“這件事，我來解決，你要做的就是不讓警方發現兩年前的案子。”
“我正在查！”霍雲軒道。
他已經瞭解到，莫梓薰又有個妹妹，只要找到她，銷燬她手中的證據，那一切就都容易得多了。
“雲軒，你最近還好嗎？”她看著兒子。
“好！”他知道母親問的是什麼。只是……好像已經來不及了吧！這東西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何況還有那麼病。
“媽，您就放心吧！您想要的，我全部都會幫您得到。”
既然爸爸做事那麼絕情，既然霍雲凱也不留餘地，那麼就同歸於盡吧！
他的手漸漸攥緊，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響起。看著號碼，他的眸子微微的瞇了瞇。
“少爺，有那個女人的消息了！”
霍雲軒起身，手卻攥得更緊。
有消息了嗎？
好啊！
等他拿到了想要的東西，那該死的人，他就送他們都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