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心被這對奇葩的姐弟纏得沒轍了,擡腿就想走,連搶救室裡老太太的死活都不想管了。
可週紅是個潑辣貨,怎麼可能讓她如意?一把拽了她的衣服便撒潑起來:“大家快來看啊,這女人看著人模人樣的,其實就是個心腸歹毒的蛇蠍女,撞了我家老太太就想跑啦!”
此時還不算太晚,醫(yī)院裡過往的人頓時駐足觀看,時不時有人對寧心指指點點,大體都是指責(zé)的話。
寧心被氣得渾身發(fā)抖,可跟周紅這潑婦講也講不通,打也打不過,當(dāng)真是憋屈得要死。
正一籌莫展之時,警察總算姍姍來遲,寧心心中一喜,覺得總算可以出一口惡氣了,要知道周紅姐弟精得很,老太太的醫(yī)藥費一分都不肯出,全是寧心墊付的。
可讓她意料之外的是,警察屁股後面竟然還跟著一長串記者。現(xiàn)在記者是不是閒得蛋疼,連普通的交通事故都爭著報道了?
不過經(jīng)歷洛靖祺利用媒體給李家挖坑的事,寧心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這羣記者來得也太蹊蹺了。
周紅倒也乖張,看見警察和記者,她立馬收了囂張撒潑的行徑,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哭訴道:“我媽生養(yǎng)了我?guī)资辏疫€沒能給她盡孝呢,卻出了這檔子事,關(guān)鍵人家還不肯負(fù)責(zé)任,而我也是個沒本事的,付不起媽你的醫(yī)藥費,是女兒我的錯啊!”
不僅嚎得震天響,就連那眼淚也是說來就來,寧心絲毫不懷疑她要是再漂亮個幾分,那奧斯卡金獎得主非她莫屬。
周強比不得姐姐會演戲,便在一旁默不作聲地抹著眼淚,看著更讓人心酸。姐弟倆把這出苦情戲演得那叫一個淋漓盡致,寧心儼然成了撞了人還不肯負(fù)責(zé)的惡毒女人。
拜他們所賜,鎂光燈對著她閃個不停,記者接二連三質(zhì)疑的話簡直讓她要崩潰。拜託,她真沒撞人好麼?
忍無可忍,寧心對著幾十號話筒喊道:“我沒有撞人,你們再敢胡亂誣陷,小心我告你們!”
她吼了這麼一嗓子,記者倒當(dāng)真被嚇了一跳,齊刷刷地閉了嘴。
周強推了推周紅:“姐,要不我們跑吧,那人肯定是騙我們的,警察來了我們還怎麼賴她?”
大概是所有違法亂紀(jì)之人的通病,周紅看著那幾個嚴(yán)肅的警察也有些犯憷,可就這麼灰溜溜地離開……老太太不是白死了嗎?
就在姐弟倆打著退堂鼓時,其中一個記者湊上前對寧心道:“寧小姐是吧?我們屬於正常採訪,並不存在誣陷的行爲(wèi),至於說你撞人,這也是有人看到然後打電話給我們記者的。你是不是仗著洛氏的總裁才這麼有底氣地不把苦主的性命放在眼中,也不把我們這些記者當(dāng)回事?請寧小姐回答。”
這話說的可有些指責(zé)的意味了,也不像一個記者會問的話。
寧心皺了皺眉,分明從這個女記者眼中看到了幾絲惡意的笑,她是故意的!
若到此時她還沒有懷疑這些人是有人故意安排的,那她可真是棒槌了。
寧心第一反應(yīng)是李情嵐
搞的鬼,可她現(xiàn)在脫不了身,唯有力證自己的清白,於是拉過一旁警察道:“人真不是我撞的,警察同志有收集目擊者的證詞,他們可以證明我的清白。”
話筒紛紛對向那幾個警察。“請問寧小姐說的是真的嗎?不是她撞的人,她爲(wèi)何留下來處理問題?是替別人頂包嗎?”
寧心鬆了口氣,剛纔在現(xiàn)場時她可把事情交代過了,有人也把柯敏兒的情況跟警察說了,他們不會搞錯。可她不經(jīng)意間擡頭時,發(fā)現(xiàn)那個別有目的的女記者看她的目光很涼,似乎透著不屑和嘲諷。
怎麼回事?寧心心裡打了個“咯噔”,耳邊卻傳來警察機械般的聲音:“據(jù)我們掌握到的第一手消息,撞人的車不是這位寧小姐的,但現(xiàn)場的目擊者卻一致證明開車的確實是她。我們警察辦案最主要的是不隨便誣陷任何一個好人,但也不會隨便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哪怕那人背後勢力再強大,我們辦案的宗旨不會變,大家請放心。”
警察的回答讓看熱鬧的人都?xì)g呼起來,寧心的心卻沉到了谷底。
柯敏兒腹中的胎兒最終沒有保得住。
阿祖辦好了她的住院手續(xù),進(jìn)病房時發(fā)現(xiàn)她雙手放在小腹的位置,正無聲地流著淚,巴掌大的臉蛋好像因爲(wèi)這次打擊顯得更加小了,膚色也蒼白的厲害。
阿祖愣了愣,把手中剛買的粥放在牀頭櫃上,輕聲勸道:“你還年輕,養(yǎng)好身體和江慕再生一個就是。”
同是洛靖祺的員工,阿祖見柯敏兒的機會還是非常多的,但他對她一向不感冒,覺得她整個就是一傻白甜,跟他們這種混的人不是一路,只有江慕那樣的變態(tài)纔有心思呵護(hù)這朵嬌花,阿祖還是比較欣賞薇薇這種潑辣的風(fēng)塵女子,或是寧心這種驕傲又有主見的人。
可柯敏兒現(xiàn)在無聲流淚的舉動卻激起了他內(nèi)心的軟弱處,他似乎能感受到一個失去孩子的母親的沉痛心情,可憐天下父母心,也許他父母有逼不得已的苦衷,才把當(dāng)初那個還只有六歲的他丟棄在街頭。
阿祖自嘲地笑了笑,打開粥蓋子道:“人是鐵飯是鋼,先起來吃點東西吧。”
柯敏兒不起來,也不說話,只臉上的淚流得更兇了。
阿祖無奈地嘆了口氣,站起來說道:“不吃就不吃吧,我打電話叫江慕過來。”他還要去保護(hù)寧心,無法在醫(yī)院久待。
可是一直沉浸在悲傷中的柯敏兒卻一把拉住了他,用懇求的目光看著他道:“不要打電話給他,我不想見他!”
阿祖狠狠地擰了擰眉,他早就猜到了這夫妻倆之間發(fā)生了問題,可他沒想到會嚴(yán)重到柯敏兒不想見江慕的地步。
說柯敏兒傻白甜不是沒有根據(jù)的,因爲(wèi)洛老爺子幫過她,她便對洛家祖孫死心塌地,哪怕洛靖祺往死了奴役她,她都沒有一句怨言,對著江慕也是如此,她從來沒跟江慕拌過一句嘴,能讓她如此傷心失望,想必那臭小子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
同情弱者是人的天性,阿祖堅信江慕犯了不可饒恕的錯,他氣急敗壞地說道:“那小
子欺負(fù)你了是不是?他竟然讓你一個孕婦自己開車出門,最後出了這麼嚴(yán)重的車禍,連找都不找你,這樣的混球不要也罷!”
柯敏兒捂著嘴哭,不好意思說她出來得匆忙,手機落家裡了,不過江慕既然能在家裡和別的女人給她難堪,那必定是不想和她過下去了,既然如此找不找她也沒有多大的關(guān)係了。
阿祖見她一直哭一直哭的也頗爲(wèi)頭疼,想了想還是覺得同爲(wèi)女人的寧心來勸解比較方便,再說他也記掛著她那邊情況怎樣了,因此打了個電話過去,沒想到得到的回覆是對方電話已關(guān)機。
阿祖只得打阿濱的電話,電話是接了,卻是薇薇陰惻惻的聲音傳了過來:“阿祖你最好有急事,否則打擾我跟阿濱造 人,看老孃怎麼修理你!”
寧心沒打電話叫阿濱過去麼?阿祖心裡一驚,急急說道:“快讓阿濱接電話,我有很重要的事。”
大約是覺察出了不對勁,這回薇薇沒有橫加阻攔,利索地把手機給了男友。
“阿濱,柯敏兒出了車禍,自己流產(chǎn)了,我送她來醫(yī)院……”
阿祖把情況大體說了一遍,阿濱從牀上跳起來就穿衣服,也不管對一絲不掛的薇薇是何種打擊。
吃罷晚飯,陳媽把早已準(zhǔn)備好的保溫桶遞給洛靖祺。
洛老爺子擱了筷子,詫異地望著孫子:“你今天不在家住?”
洛靖祺瞄了他一眼:“寧心還餓著肚子呢!”
洛老爺子這下不高興了,他有沒有想過自從認(rèn)識那個女人後有多久不住在家裡了?怕那個女人餓肚子呢!
洛靖祺纔不管他,向顧明朗點了點頭,拎著保溫桶便離開了。
洛老爺子氣得轉(zhuǎn)身又進(jìn)了房間。
陳媽端著兩杯茶從廚房間出來,剛巧看見他怒氣衝衝的背影,十分詫異地問顧明朗:“姑爺,老爺子又怎麼了?剛纔不是還好好的嗎?”
老人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動不動便生氣,跟個孩子似的。
顧明朗莞爾一笑,站起身來道:“沒事,我去陪陪爸。”
洛靖祺拎著保溫桶剛走到車庫,阿濱的電話來了,“出水蛟龍”的手下到底不是吃素的,很快查明瞭賓利醫(yī)院發(fā)生的事。
洛靖祺差點摔了手中的保溫桶,語氣森寒地問道:“是李情嵐做的嗎?”
“看著不像,我們的人說李情嵐從華美回去後直接去了黃家,歐陽尚奇也去了,他應(yīng)該沒有時間策劃這一切。”阿濱回道。
洛靖祺擰了擰眉,快速地吩咐道:“你先去賓利醫(yī)院保護(hù)寧心,我一會兒就到。”他最怕的是有人趁機對小女人不利。
那邊阿濱剛收了線,洛靖祺便撥通了江慕的電話。
“喂,找我又有什麼吩咐?”江慕問道,聲音顯得很低落。
洛靖祺一聽便怒氣高漲了起來,讓人毫不懷疑若江慕在旁邊,他一定會揍得他滿地找牙。“你和敏兒怎麼回事?若不能好好對她,你趕快和她離婚,我們家的人輪不到你來這麼糟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