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人命值多少錢？十萬，百萬，還是千萬？
或許，只值一顆子彈。
林東半躺半坐在病牀上，仔細地端詳著透明證物袋裡的子彈。唯一的感覺就是大。
“這是狙擊槍子彈嗎？”
老李點點頭，旋即又搖搖頭，感慨道：“你小子惹是生非的能力實在讓人無語，居然又捅出這種破天的大案。”
“熟歸熟，再亂說話，我告你誹謗哦。”林東將證物子彈丟回去，“我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好端端開著車，突然有子彈射過來。拼了命才從鬼門關裡逃出來，然後打電話給你。再之後的事情就不記得啦。還等著你來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
老李示意手下打開錄音機，同時開始做筆錄。
“我接到你電話之後，馬上按著地址趕過去。案發現場，一個餐廳的落地玻璃被砸破洞，是你砸的吧？”
“對。”
“然後躲進廚房，用鐵桌子把門頂著？”
“是。”
老李哭笑不得，“你小子差點就把自己弄死。廚房的門根本推不開，最後我讓下屬用炸藥破門，才把你撿出來，否則你肯定流血不止而死。”
“一切都在我預料之中。絕對死不了。”
“嗤。”老李翻白眼，“如果我送你的那輛哈雷沒有改裝防彈玻璃，你現在已經躺在停屍間了。”
林東臉色蒼白，心裡一陣陣後怕，“不用提醒，我知道自己欠你一條命。對了，那輛車爲什麼會改裝防彈玻璃？”
“我只有一個女兒，也只有一個女婿，安全最重要。那輛車本來是準備改裝給特警用來作爲開路車，所以加強了防彈能力。”老李示意手下把錄音停掉，筆錄也暫時中止，“給我個面子，別把這個涉槍案泄露出去。否則……”
林東擺擺手，打斷道：“我本來就沒打算把這事情曝光。一，我不想讓女人們知道，然後哭哭啼啼的，煩死。二，被媒體關注的話，我要報仇就有諸多顧忌……”
老李也擺擺手打斷林東的話，然後轉頭對著手下說道：“剛剛的對話，你聽到了嗎？”
“沒有！錄音停掉之後，我就是個聾子。”
“嗯。現在重新開始做筆錄。”
“內！”
老李調教完手下，再次轉頭，給林東一記狠狠的眼神，責怪他嘴上沒門，胡亂說話。
“廢話少說，你到底得罪了誰？居然動用狙擊槍，這手法極有可能是職業殺手
。”
林東合上眼睛，揉著太陽穴，陷入頭腦風暴。
得罪的人確實不少；但是，深仇大恨以至動刀動槍的程度，還真沒幾個。
談情說愛的私事？那些女人們，動槍？別開玩笑了，絕對不可能。
生意上的公事？應該也不可能。正經生意，老闆們都是有頭有臉的體面人。生意的事情範不著通過武力來解決。風險太高，一旦被查出來，基業盡毀。
私仇？李勝基？尼坤？他們有這個本事麼。
林東搖搖頭。
“呀西八！想不出來。警方呢？有什麼線索？”
“這種大殺傷力的狙擊槍，在國內很少見，基本能夠斷定殺手是外國來的。但是韓國三面環海，四通八達，要找一個偷渡進來的嫌疑人，需要些時間。”
說了等於沒說。
韓國的總體破案率很高，但破的都是芝麻綠豆小案。破案難度不高，甚至乎，許多小案件都是直接交由黑幫去解決，讓他們交人頂罪。
反觀中國，總破案率不高，但是大案要案的破案率卻超過90%，接近百分百。兇殺案破案率領先全球。
這是因爲資本主義國家，連警察系統都要講業績，有多少破案率就給多少預算。大案花錢多且難度高，還不如把資源用來破小案，提升總體破案率。
林東長嘆一口氣，對韓國警察系統已經不抱太大期望。
“知道我行程的人並不多。或許犯人是通過一些手段來追蹤我。你們可以從這個方向入手調查。”
“嗯。我會讓人重點調查這方面。”
正經筆錄到此爲止。
林東調整姿勢，準備平躺，右腿卻毫無反應。
“我的腿怎麼了？”
“麻藥而已。不幸中的萬幸，子彈打穿障礙物之後才擊中你的腿。沒傷到骨頭，沒傷到神經，只是出點血而已。按照你的恢復能力，恐怕用不了幾天就能下地。”
林東鬆了口氣，“ok，我現在需要休息。你先走吧。”
老李拍拍林東肩膀，嘆道：“我知道自己影響不了你的決定。但是，不管你準備幹什麼，動手之前，先想想自己的家人。智賢很愛你，別讓她守寡。”
“嗯。”
老李帶著警察離去，病房恢復沉寂。林東的心卻無法平靜。
突如其來的槍擊謀殺，讓人摸不著頭腦。
根本找不著合適的懷疑對象
。而且，知道行蹤的人，只有jessica和孫藝珍。
這讓林東很煩躁，難道要調查她們嗎？
……
糊里糊塗想了一夜，依然毫無頭緒。
“叩叩叩！”
“進！”
閔先藝挽著食盒，推門而入。那個曾經交手卻不知名字的年輕美女緊跟其後。
“boss，你沒事吧？”
林東擺擺手，淡淡道：“死不了。我交代的事情辦好了沒有？”
“內。我已經通知了居麗歐尼，還有，還有其他人。因爲kakao有緊急事務需要你處理，所以呆在辦公室加班幾天。”閔先藝頓了一下，拿出一份文件遞給林東，“而且，kakao的收購案，過幾天就要正式對外公佈。正好可以圓謊。”
“不錯。”林東半瞇眼睛，散發著氣勢，“什麼事情可以跟她們說，什麼事情不能。你要搞清楚。別忘記自己站哪邊。”
“內！我是boss的人，絕對不會忘！”
“很好。”林東指著閔先藝身後的美女，“她是誰？爲什麼出現在這裡？”
“這是韓孝靜xi，公司爲boss挑選的新秘書，釜山人，懂中文、英文、法文，還有……”
很牛逼的履歷，林東聽得直搖頭。
韓孝靜，用流行的單字拼成成一個名。還能再假一點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