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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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盛,快備馬!”徐折清將那兩張水紋紙收好,忙對徐盛吩咐道。
“是!”徐盛歡喜的不得了,半刻都沒有耽擱就跑了出去,其實他心底是真的希望,少爺可以把落銀給追回來。
然而當(dāng)他跟徐折清主僕二人策馬直追,追到城門外十里遠(yuǎn)都未看到葉家人的影子的時候,徐盛徹底的灰心了。
看樣子是追不上了,他都一直催了,少爺非得拖到現(xiàn)在纔來,現(xiàn)在好了,人都走了……
徐折清心裡明白不可能追的上了,便緩緩地勒住了馬,城外秋色要比城內(nèi)的更加蕭條,道上鋪滿了枯黃的落葉,馬蹄踏在上面,沙沙發(fā)響。
望著空蕩蕩的前方,徐折清覺得心裡某處空缺無比,好像失掉了最重要的一樣?xùn)|西。
其實他去外地的這段時間,已經(jīng)很仔細(xì)的想過了,他不會再強(qiáng)留落銀繼續(xù)呆在徐家茶莊,茶莊利益是重要,可他終究不能違背自己的良心了。
甚至,他原本已經(jīng)打算將易城的事情如實告訴落銀,可是今日一早,他忽然不知道犯了什麼邪,竟然就突然改變了主意,他的理智再一次被私心掩埋住了。
但是這一切的猶豫都在看到落銀留給他的那兩樣?xùn)|西的時候,全面的崩塌。
就在他決心將一切都告知落銀的時候,上天卻不願意給他這個機(jī)會了……落銀要去哪裡他且還不知道,若是因爲(wèi)他,她一輩子都無法跟易城相見,他肯定會內(nèi)疚一輩子的。
越這麼想,徐折清便越是自責(zé)。
落銀就算在徐家受到了這麼多不公平的待遇,但臨走前還是考慮著徐家茶莊的未來,而他卻一次又一次的做出愧對她的事情。
他欠落銀的,這一輩子只怕都還不清了……
或因陰天的緣故。此刻郊外的天際顯得壓的格外的低,烏雲(yún)涌動,狂風(fēng)亦開始大作,落葉在空中胡亂的飛舞著。一如此刻徐折清的心境一般混雜。
“少爺,咱們回去吧……”好大會兒,徐盛看了眼這越發(fā)陰沉的天色,出聲提醒道。
徐折清深深地望了一眼前方之後,方調(diào)轉(zhuǎn)了馬車。
轉(zhuǎn)身的時候,恍然聽到徐盛發(fā)出了一聲長長的喟嘆。
葉六郎一家趕在天黑之前抵達(dá)了落腳處,是距離祈陽城百里開外的一個小鎮(zhèn)子,鎮(zhèn)子不大,僅有一座客棧,好在此處顯有人落腳。空著的客房還有四五間。
其實本來葉六郎他們是計劃好在下一個較大的城鎮(zhèn)上落腳歇息的,可因爲(wèi)半路上忽然下起了大雨,路上溼滑,馬車不敢趕得太快,加上又要等一等去跟恩師拜別的葉流風(fēng)。故耽誤了行程。
“還好有剩餘的客房。”一進(jìn)了客棧,葉六郎就笑著說道,這樣的雨天,在外面露宿的話可不得了。
葉流風(fēng)由於是騎馬的,縱然披了蓑衣,身上還是溼了不少,他接過小二遞來的幹巾。邊擦著邊道:“反正我們不急,明日等雨停了再走也不遲。”
月娘點點頭。
拾香一路上都顯得很興奮,一想到日後可以跟在落銀身邊,就覺得渾身都是勁兒,覺得看哪兒哪兒順眼,縱然是陰雨綿綿的天氣。也絲毫對她的心情沒有影響。
趕了一天的路,大家也都餓了,一看好了客房,就都到堂下圍成一桌兒用晚食去了。
“明日咱們就能看到明珠公主了!”鄰桌,正吃酒的憨厚男子聲音中帶著興奮和激動。
明珠公主?落銀聽罷一時未能反應(yīng)過來。明珠公主她入宮也曾偶然見過幾次,只知道是昭順帝的胞妹,模樣生的也好,其餘的便沒什麼印象了。
只是,明珠公主金枝玉葉的,怎會來這個小鎮(zhèn)呢?
“你的倒美,那幾百個大內(nèi)侍衛(wèi)護(hù)著,一層層的人,明珠公主又是坐在轎子裡,咱們哪裡看的到!再者說了,人家就只是路過罷了!”另個男子在一旁嘁聲道。
“明珠公主……?”月娘也聽得雲(yún)裡霧裡的,是不知道明珠公主怎會來此。
這時,卻聽拾香開口笑道:“嬸子有所不知吧,幾個月前宮裡不是宣了道聖旨嗎,說是將明珠公主許配到夏國,年底成婚。如今已是十月裡,青國到夏國路途遙遠(yuǎn),算算日子是該啓程送親了。”
“哦……”月娘瞭然地點點頭,後郝然一笑,“原來是這樣,這麼大的事情我竟然都不知道。”
落銀先前是也聽說過一點,但沒大去注意,一時間沒想到這上頭去,更何況月娘成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說到夏國……我五年前倒也去過一回。”一直沉默不語的葉流風(fēng)開口說了這麼一句。
落銀記得,葉六郎曾經(jīng)說過她的生母就是夏國人,向來葉六郎定也去過的,便好奇地問道:“夏國在南,想來氣候應(yīng)該比祈陽溼潤些吧?”
葉六郎點了點頭,“我之前是在夏國的國都樂寧,那裡冬日裡鮮少下雪,溼潤多雨,隆冬裡也沒祈陽這麼冷。”
向來是跟江浙的氣候類似的,落銀暗自想道。於此,心思不由地一動。
這時,葉流風(fēng)忽然又道:“其實去樂寧,倒也是個不錯的選擇。既然要走,倒不如走的遠(yuǎn)些。”
葉六郎乍然一聽要去樂寧,不由地愣了愣,隨即失笑道:“二哥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從此處去樂寧,少說也要兩個月之久。”
“我只是隨口一說罷了。”葉流風(fēng)扒了口飯說道。
落銀卻覺得這也真的不失爲(wèi)一個好選擇……照葉六郎方纔所言,樂寧那裡的氣候,倒是極其適合種茶的,徐家茶莊好像也在樂寧有幾處茶園。
而且葉流風(fēng)說的沒錯兒,既然要走,倒不如索性就走的遠(yuǎn)些。
葉六郎沒大在意,就笑了笑,畢竟他從來沒想過要去夏國安定下來,早年他去樂寧不過是爲(wèi)了遊歷,遇到落銀的生母,也是一樁意外。
月娘卻有模有樣地思考了一會兒,後道:“銀兒的身子還在調(diào)養(yǎng),能少受些寒自然是最好的,樂寧氣候溫暖,倒不失爲(wèi)一個好去處。”
說罷,又?jǐn)E頭看向葉六郎,柔聲詢問道:“六郎你覺得呢?”
葉六郎一聽到對落銀的身體有好處,自然是恨不得雙手贊成的,可不知想到了什麼,還是猶豫了一會兒,方道:“天大地大的,去哪裡都一樣……銀兒有沒有想去的地方?”
落銀聽他把問題拋給了自己,稍怔了片刻之後,方笑道:“既然去哪裡都一樣,不如咱們就去樂寧吧,越往南走越暖和,路程遠(yuǎn)些倒也不怕挨凍。”
聽落銀也同意去樂寧,葉六郎沉思了片刻。
“都這麼多年了,你不用想那麼多。”葉流風(fēng)像是看穿了葉六郎的心思一樣,頭也不擡的說道,口氣是一貫的不冷不暖。
月娘和落銀互視了一眼,都是沒聽明白葉流風(fēng)這憑空冒出來的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她們沒聽懂,葉六郎卻是聽明白了。
似乎不想月娘和落銀多問似得,他伸手給月娘身前的蟲蟲夾了塊瘦肉,邊又道:“去樂寧倒也不是不行,咱們路上歇歇玩玩兒的,就當(dāng)遊山玩水了。”
這話裡頭的意思,分明是同意了。
落銀心中一喜,忙地點頭。
晚間,拾香同落銀歇在同一間房裡,由於白日裡落銀在馬車裡睡了近兩個時辰,故此刻尚無睡意。沐浴後,她推開了一扇窗,才發(fā)覺外頭的雨水仍不見停。
今年的雨似乎特別的多,入秋以來,大晴的天兒十個手指頭都能數(shù)的過來。
“師傅,您還不睡嗎?”拾香看了一眼披著頭髮站在窗前的落銀,出聲問道。
落銀回頭朝她笑了笑,道:“我還不困,你先睡吧。”
拾香一路上由於太興奮,在馬車上根本沒閤眼,此刻又在落銀身邊,覺得分外的安心,一時間睏意重重,也不強(qiáng)撐著,就先行睡去了。
漸漸地,房間裡響起了拾香均勻的呼吸聲。
落銀望著窗外濃濃的夜色,和逐漸熄滅的各家燈火,嘴角微微浮現(xiàn)了一絲笑意。
想必現(xiàn)在徐折清已經(jīng)收到了她留下的東西,這也算是她對徐折清這麼久來對她的照顧的一點回報吧,反正她也想過了,她既然想推動這個時代的茶文化,那麼單憑她一人之力定是做不到的。
她將金沁玉的製茶方法,和炒茶的方技以二十萬兩的高價賣給了鳳慜,一是因爲(wèi)她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想做茶行,需要開銷,二來則是想藉此推動茶業(yè)發(fā)展。
但如此一來,鳳家和徐家相互制衡的關(guān)係便會失調(diào),而且她這麼一走,徐家的金沁玉和一直由她經(jīng)手的御茶便會斷掉,後果相當(dāng)嚴(yán)重。
她跟徐朗之之間的恩怨,她從來沒想過要將徐家茶莊牽扯進(jìn)去,所以她不能這麼一走了之,扔下這麼一堆爛攤子留給徐折清。
所以,她留下了金沁玉和炒茶的秘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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