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小艾整理了一遍劉氏給她的“嫁妝”，除了些穿得舊的快要扔掉的衣服和她的貼身衣物，還真沒有一樣值錢有用的東西！劉氏看她不順眼也早非一日兩日的事，能有這幾件衣物她已經知足了。

“娘子，阿柱餓了。”柳柱委屈地摸摸已經癟到後腰的肚子，小手指勾了勾娘子的衣角，娘子一直忙都不理他。

蘇小艾忙著拆洗家裡幾牀被褥，敷衍了幾句，這被子散發著一股黴味，雖然已經累得不想動，但只要想到今晚要睡在這張牀上……蘇小艾就頭痛了。

“娘子娘子娘子……”柳柱嘴巴翹得可以掛醬油瓶，喋喋不休地圍著蘇小艾打轉，“娘子不要洗了好不好？陪阿柱玩兒吧！就玩兒一會兒吧！就一會兒！”

“阿柱乖，我馬上就換好了，一會兒給你做好吃的，再忍忍好不好？”蘇小艾飛快地穿針引線，把家裡唯二的兩條比較乾淨整齊被罩給縫上了，拍了拍順眼很多的被褥，心情頓時也由陰轉晴，“好了！”

“好了麼？好了麼？那娘子我們去做好吃的吧！好吃的！好吃的！”柳柱歡快地轉前轉後，頓時由陰轉晴。

“好了，好了，我們去做好吃的。”她正好也有些餓了，這兩天還真沒好好吃過東西。

蘇小艾早就見識過四個男人家的廚房了，髒亂、油膩、破敗、陳舊，所有不好的形容詞用在這裡都不爲過。

柳雲、柳玉四年多前就已經接下了廚房的工作，這會兒正是飯點，倆小子專心致志地埋頭擇菜。

“阿雲、阿玉！”柳柱笑得傻兮兮地拉著蘇小艾湊上去，“好吃的，有好吃的！今天做什麼好吃的？阿柱餓了。”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啊！

蘇小艾捲起褥衣過長的袖子，蹲下身接過兩孩子手裡的工作，笑道：“今晚就先嚐嘗我的手藝，讓我也展現下自己的廚藝。”

兩個孩子沒堅持，乖乖地和柳柱站在一旁看著蘇小艾熟練地忙活著撿菜、洗菜、切菜。蘇小艾動作流暢而且帶著一臉溫柔，在她手下，那些野菜也好像變成了美味珍饈。

有些擁擠的廚房一下子安靜下來，空氣中都帶著淡淡的香味。

那個女人身上好像染著一層光暈……

略顯陰沉的孩子緩緩垂下眼，眼神晦澀，用力地捏了捏手心，苦笑著，這樣的日子不會太久的，沒有一個女人願意到他們家受苦，遲早都要拋棄他們，尤其是這麼漂亮的女人。

“阿玉？”蘇小艾落在身上的視線讓阿玉一愣，驚訝地擡起頭，有些不知所措，卻聽那個漂亮的不可思議的女人笑著問他，“聽阿柱說阿玉燒火很好，阿玉給我掌火可好？”

柳玉抿脣，嚥下驚疑，不聲不吭地點火、添柴。

蘇小艾笑笑毫不介意，把鍋洗了一遍，想了想家裡還有什麼可吃的。劉鐵山故去，按理他們是得茹素七日，但是難道要讓他們餓死嗎？

蘇小艾決定具體情況具體分析，想來這三個孩子也不會出去說的，“阿雲把剩的肉先端來。”

柳雲一愣，沒料到那女人會叫他，但很快利索地將半碗肉端了過來。

蘇小艾廚藝不差，但巧婦難爲無米之炊，柳家廚房別說有油這樣稀罕的東西，就是調料也只有鹽、糖、醬油這三種。

剛剛準備的一籃子苦菜，如果沒有一點油水下去……光是想想，蘇小艾的眉頭就要打結了，能夠不吃苦，她還是希望好好享受的。

將肉在熱鍋裡跳了跳，稍稍放了勺水，等肉煮沸了，蘇小艾舀了一小勺嚐嚐——

寡淡無味！

蘇小艾不客氣地撒糖、倒醬油，看得柳雲幾次想開口都嚥了下去。

這個女人太不懂持家之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