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看著自己主子開始收拾東西,整個人都不好了,轉(zhuǎn)身去找老葛他們拿主意。
蘇小艾不尋常的舉動震動了所有人,老葛、馮大娘、順子、春桃齊齊站在蘇小艾房裡,欲言又止地看著主子。
雖然是主子的決定,他們理因配合,但是外面兵荒馬亂的,主子又是個活色生香的大美人,還有兩個小毛孩子,這不是等著被欺負(fù)麼!
老葛作爲(wèi)一家子最年長的,站了出來,“夫人,您這是準(zhǔn)備?”
蘇小艾也不瞞他們,將自己的決定說了出來。
“我打算出去一趟,我不放心他們……”
“夫人不可!”老葛急的臉都紅了,“兩位小少爺還這麼小,路上要是有個什麼閃失……”
蘇小艾笑笑,“我打算帶著順子一起出去,兩個孩子留在家裡,到時候麻煩葛叔好好照顧好他們,我做完事立馬就回來。”
“這……”老葛還是覺得不妥。
順子突然被點(diǎn)名,整個人都處在渾渾噩噩中。
“到時候我換上男裝,臉上抹黑一點(diǎn),打扮成小叫花子混出城,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的。”蘇小艾慶幸身邊還有一些柳雲(yún)、柳玉的舊衣服,和她的身形也差不多。
順子有些擔(dān)心,“夫人,我……”
“自信些!”蘇小艾轉(zhuǎn)身拍拍順子的肩膀,“順子來了柳府就一直沒落下練武,保護(hù)我一個還是沒問題的。”
蘇小艾做了決定,向來沒有人可以改變。
春桃嚶嚶地哭著,好不傷心,“夫人……嗚嗚嗚……春桃沒用,要是能和順子一樣保護(hù)夫人……嗚嗚……”
“行了,別哭了,”蘇小艾揉揉春桃頭髮,“這麼大姑娘了,還哭,害不害臊?”
春桃還是哭,好像天要塌下來一樣。
少爺們走了,現(xiàn)在夫人也要走了……
順子這段時間也想了很多,如果不是要照顧夫人和小少爺,他早就按捺不住要去參軍了!
這次,夫人的決定,隱隱給了他很大的衝擊。
不再理會春桃和馮大娘的勸說,順子回屋開始收拾爲(wèi)數(shù)不多的行李。
蘇小艾也換了身破破爛爛的男裝,需要的東西都收進(jìn)了儲物櫃,身上背了些不太重要的東西。
狗蛋好奇地看著孃親穿了奇怪的衣服,歪著頭,“孃親孃親,在玩什麼遊戲嗎?狗蛋也想玩兒!”
蘇小艾垂下頭親了親狗蛋的臉蛋,“狗蛋乖乖的,孃親要出去找你爹爹回來。狗蛋是不是很想爹爹?”
狗蛋點(diǎn)點(diǎn)頭,“狗蛋好想爹爹。”
“那孃親將爹爹帶回來好不好?”蘇小艾笑著問道。
狗蛋很認(rèn)真地想著,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了搖頭。
蘇小艾疑惑地看著兒子,“是要,還是不要呢?”
“狗蛋想爹爹,可是……”狗蛋突然伸出手抱住蘇小艾的脖子,將頭埋在蘇小艾脖頸間,“可是狗蛋不想孃親走,狗蛋想和孃親在一起!”
蘇小艾眼淚凝在眼眶中,強(qiáng)忍著不流
下來,用力地抱著自己骨肉相連的兒子。
阿爾法轉(zhuǎn)過頭不去看他們母子情深,垂下的眼睛露出一絲難過。
“狗蛋,你是家裡的男子漢,是長子,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蘇小艾拉開狗蛋,雙目與他對視,“孃親現(xiàn)在要去找你爹爹,狗蛋要怎麼做?”
狗蛋突然眼淚就掉了下來,掙扎地要去抱孃親。
可蘇小艾不再縱容他,死死地將他固定在自己身前,讓他與自己對視。
“嗚嗚嗚……狗蛋不要孃親走!”狗蛋的哭聲突然大了起來,有種撕心裂肺的委屈,“爹爹走了就不回來了,孃親別走……狗蛋想和孃親在一起……”
蘇小艾瞬間眼淚掉了下來,在狗蛋臉上親了一口。
“孃親保證,一定會回來!我們約定好不好?”蘇小艾伸出小手指勾住了狗蛋的手指,“孃親一定將爹爹帶回來,狗蛋只要將《論語》背出來,孃親就回來了。”
“嗚嗚嗚……狗蛋要孃親,不要背《論語》……”狗蛋哭得抽噎,讓人心生不忍。
“狗蛋,你是哥哥,你還要照顧弟弟的。你看,弟弟都沒有哭。”
狗蛋流著眼淚看向弟弟,弟弟果然沒有哭……
嗚嗚嗚……爲(wèi)什麼弟弟不一起留住孃親!
不管狗蛋怎麼哭,蘇小艾怎麼不捨得,已經(jīng)做好的決定就必須執(zhí)行。
蘇小艾、順子兩人各自背了一個簡單的破布行囊,和外面那些逃難的叫花子沒有什麼區(qū)別。
看了眼狗蛋,又看了眼邊上冷冷淡淡的阿爾法,蘇小艾轉(zhuǎn)身離開。
在地窖關(guān)上的瞬間,狗蛋終於崩潰,泣不成聲。
春桃、阿爾法費(fèi)了老大的勁才把他安慰好,疲憊地睡了過去。
蘇小艾很久沒有呼吸到外界的空氣,雖然不再是祥和繁榮的景象,但好歹也沒有炮火連天。
順子跟在蘇小艾身後,警惕地注意著周圍,“夫人……”
“現(xiàn)在沒有夫人,以後我就是你弟弟,阿木。”蘇小艾說道。
“……阿木。”順子彆扭地叫出奇怪的名字,“我們現(xiàn)在去哪?”
“你這段時間不是一直出來打探情況嗎?一定知道怎麼出城吧?”蘇小艾一邊問一邊打探周圍的情形。
“現(xiàn)在城裡很亂,出城不是很容易,但是也有一些途徑。”順子注意著周圍的叫花子,看到有幾個小孩子手裡拿著破碗聚在一起,“夫……阿木,我們過去。”
蘇小艾跟在順子後面,慢慢接近那羣小叫花子。
那羣孩子最大不過十二三歲,最小的看著只有五六歲。
估計(jì)是兩人都穿得破破爛爛,這羣小叫花子除了好奇地看了他們兩眼外,就沒有其他動作了,繼續(xù)蹲在角落注視著周圍有沒有有錢人路過。
順子給蘇小艾也找了個破碗,兩人蹲在邊上,也開始乞討。
這段時間,城裡的丐幫發(fā)展越來越迅速,漸漸形成了幾派勢力。
順子也有一點(diǎn)了解。
這羣孩子就是其中一派勢力,順子就是打算加入他們。
從天亮到天黑,蘇小艾厚著臉皮跟著小孩一起乞討,看到有錢人就撲上去,雖然沒有捱打,但卻是蘇小艾人生中最沒面子的一段經(jīng)歷了。
看著碗裡一個銅板和半個咬過了饅頭,蘇小艾覺得很憂傷。
順子臉皮要厚一點(diǎn),收穫也多一些,有兩個銅板!
其實(shí),蘇小艾碗裡的半個饅頭還是順子搶過來放進(jìn)她碗裡的!蘇小艾其實(shí)只乞討到了一個銅板!
蘇小艾默默地看著碗裡的收穫,卻不知周圍的孩子都皺眉看著他們。
蘇小艾被順子拉到身後,兩人與一羣孩子漸漸對峙起來。
對於第一天過來乞討就有這樣的收穫,實(shí)在是太讓人羨慕嫉妒恨了!
蘇小艾注意到,很多孩子碗裡什麼都沒有!
最大的孩子上前一步,看了蘇小艾兩人一眼,“你們是從城外來的?”
順子點(diǎn)點(diǎn)頭,“我們進(jìn)城投奔親戚,可是……”
剩下的話無須解釋,大家都明白。
男孩抿抿脣,“我們丐幫也有自己的規(guī)矩,乞討不是誰都可以的。”
“乞討都不可以嗎?”順子露出疑惑的神色,“爲(wèi)什麼?城裡的規(guī)矩這麼多?”
男孩用看鄉(xiāng)下人的眼神看著兩人,“想要乞討也可以,自己找一個願意收留你們的幫派,定時繳納保護(hù)費(fèi)。如果沒有幫派收留卻自行乞討,後果嘛……”
“這……”順子搓了搓手,“我和弟弟剛剛進(jìn)城,什麼都不知道,小兄弟能不能?”
見那男孩沒有什麼動作,順子討好地將自己碗裡的兩個銅板個半個饅頭塞到男孩碗裡,“這個……我們也沒有什麼好東西……”
男孩滿意地將東西收了,“既然你們?nèi)绱松系溃粫壕透覀兓厝ィ谖疑砩狭耍贿^以後嘛……”
“當(dāng)然,小兄弟這麼照顧我們,我們也應(yīng)該孝敬孝敬。”
男孩畢竟年紀(jì)小,被順子的一同拍馬,頓時飄飄然了。
到了晚上,蘇小艾、順子就跟著一羣孩子到了一間破廟裡面。
破廟不大,但裡面卻住了很多人。
男孩叫小五,在家排行第五,可現(xiàn)在一家九口人就剩下他一個了。
“黃爺,您來了!”小五見到屋內(nèi)一個穿著明顯乾淨(jìng)多了的青年男子,立馬低頭哈腰迎了上去。
被叫做“黃爺”的男人看上去二三十歲,面目枯瘦,眼神猥瑣,一看就不好相與。
“這兩個是什麼人?新加入的?”黃爺打量著蘇小艾和順子,好像在看什麼貨物似的。
小五點(diǎn)點(diǎn)頭,“對,他們剛剛進(jìn)城,我看他們無依無靠,就帶他們回來了。黃爺在這裡權(quán)大勢大,當(dāng)然是來投靠黃爺了!”
“嗯,既然來投奔了我,就要知道我們‘通天幫’的規(guī)矩,阿德——”黃爺傲慢道。
站在黃爺身後的男人立馬走了出來,一把搶過了蘇小艾和順子身上的包袱,拎起來抖了抖。
包袱裡的東西全都嘩啦啦落了一地。
衆(zhòng)人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們包袱裡落下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