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墨薄薄的脣冷抿,完美的側臉在夜色中顯得極爲默然,他轉身朝著葉秋掃去,淡淡的道,“你先扶琴妃去寢殿,我片刻便去。”
葉秋一怔,望進一雙很深邃不見底的眸中,她覺得這男人的眼光,真的很銳利,好似會攝魂一樣,會讓人沉迷到無法自拔。葉秋應了一聲,竟然頭一次沒有和風墨較真,扶著懷中的琴妃便朝向正殿走去。懷中的琴妃柳眉深鎖,冷汗遍體,臉色蒼白的如同一片隨時便會凋零的花瓣。
“你――來了?”二公主見到自己等待了許久的風墨緩緩朝著自己走來,臉色大變,手慌腳亂的收拾著凌亂的長髮。她不知道風墨究竟何時來的,看到了多少,雖然心裡火氣未消,卻也生怕風墨生氣。
“二公主在此久等了。”風墨難得的謙恭有禮,似乎全然不知方纔發(fā)生了何事,只不過是來赴會一般。
風墨的輕鬆閒適讓二公主著實的送了一口氣,趕忙說道,“無妨,本宮並沒有等太久,來了就好,來了就好!”
“公主可否覺得此處太過聒噪,不如去霽月殿小院納涼可好?”風墨狹長的媚眼微微上挑,月色下的眼睛更加迷濛媚惑。
“全聽你的。”二公主此刻心如鹿撞,不爭氣地紅了臉頰,只覺得心臟一觸電,整個背脊都麻了,又發(fā)花癡了!
葉秋見到這個情形,實在是不明白,爲什麼風墨這個時候爲啥要用美男計而不是直接和這個驕橫跋涉的公主理論。而且葉秋看到二公主那一幅兩眼冒星星的樣子,心中委實有些不爽。
她轉身抱著呻吟的琴妃往正殿走去,再也懶得回頭多瞧一眼,免得徒增煩惱。葉秋只盼著,風墨快點把這個惱人的二公主快快打發(fā)掉,她一個人治療琴妃可是應付不來的。
涼亭處,風墨領著二公主朝向另外一邊走去,過了石拱橋便是一處蓮花池。夏夜盛放的蓮花隨著微風搖曳不定,空氣中彌散著清甜的氣息。
“墨――我今日是來尋你的,那次的事情――”二公主始終難以放下風墨,她欲言又止,不知道應該如何傾述對他的眷戀。
明明只不過是才見過幾次面的人,但是卻彷彿認識了很久,二公主覺得這麼多年似乎就是爲了專程等著他一般。只要風墨願意和自己在一起,二公主甚至願意拿任何東西來換取,哪怕不擇手段,也要得到這個男人。
此刻風墨揹著昏黃的燈光,光線他身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光暈,很柔和的一種光,一頭黑髮在更顯得色澤明亮,分外詭異美麗。有一種光芒四射的炫目,深邃的眸子,高挺的鼻子,嫣紅而性感的脣,再加上那白皙的肌膚,組合成一幅極致美麗的臉。
“過來。”風墨命令道,眸光一掃,銳利逼人。
“墨,你怎麼了?”二公主微微顫抖,不確定風墨是不是生氣了,反而不敢移動半步。
風墨見二公主沒有走向自己,便轉身一步步把二公主逼到她站在涼亭邊上退無可退,兩手扣在她身後,深邃的眸光有著冷冽的笑意,意味深長。
“墨,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意的,對不對?”二公主第一次這般接近自己的意中人,心跳如擂鼓,喘息如牛,一張臉蛋,紅豔似火。她微微咬牙,將一雙玉臂搭上了風墨的頸脖,朝他的懷裡臥倒。
這個時候,二公主倏感腰上一緊,風墨有力的手掌扣著她的腰,用力翻轉,她還來不及驚呼,整個人就被風墨牽制住。
“墨,我就知道你是喜歡我的!”二公主驚呼出聲,嬌羞無限的粘了上去。
誰料,風墨緊跟著伸出一隻手猛地扼住二公主的下巴,然後在她的嘴裡放了一粒甘苦的藥丸。就在二公主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藥已經滑入腹中。
風墨嫌惡的拍了拍,像是丟垃圾一般用力將自作多情的二公主使勁往地上推去。喜歡這個驕橫跋涉,自以爲是的女人?!風墨他還沒有墮落到那廝田地,“噁心!”
“你,你說什麼?!風墨,有本事你再說一遍!”二公主一個踉蹌摔倒在冰冷的地上狼狽不堪,她直接從雲端跌入深淵,不明白爲什麼風墨對待自己的態(tài)度爲什麼一下子變了這麼多!他不是喜歡自己才帶自己來這裡的嗎?剛剛明明是天堂先抱住自己,他究竟想要幹什麼,難道把自己當成玩物嗎?!
“你服侍了五毒散,若是沒有解藥的話,每月此時便會如同百蟲嗜骨,生不如死。”風墨寬大的黑衣在風中飄蕩,俊美得詭異的面容顯得如同暗夜修羅一般陰冷無情。
二公主的囂張氣焰在聽見了他的這句話以後一下子蔫了,盛氣凌人的眸子黯淡了下來,憤怒,痛苦,恨意一股腦的涌上來,讓姬楚喬幾欲瘋狂。
“風墨,你怎麼能夠這樣對待我,你不能這樣殘忍的對我?!”姬楚喬臉色剎那間慘白如紙,粉拳緊握,那種眼光,帶著陰狠的憎恨,似要把風墨撕了。
“以後若是想要活命,就離我遠點。我不想要再見到你,要是你再做出什麼小動作的話,五毒散發(fā)作的時候,別怪我不給你解藥。”風墨一字一頓的冷冷警告道,夜色把他的臉渲染得分外的冷酷。
“大膽逆賊,你居然敢這般以下犯上,難道你不怕本宮告訴皇上你今晚對本宮做的事情嗎?!風墨,我警告你,你別以爲本宮治不了你!”姬楚喬惱羞成怒,撕心裂肺地大吼,眸光裡淨是刺眼的恨意。
風墨微微蹙眉,因愛成恨又嫉妒瘋狂的女人,真的很可怕,她哪還有一點雍容公主的素養(yǎng)儀態(tài),真是……瘋狂了!
“你要是不想沒有解藥暴斃而亡,儘管去上奏。”風墨不願意與姬楚喬這個瘋女人多話,起身便走。
“你都是爲了葉秋那個賤婢,對不對?!就因爲本宮辱罵了她幾句,所以你便要這般羞辱威脅本宮!好你個風墨,好個情深意重!”姬楚喬的聲音倏地拔高,有些尖銳,蒼白的臉浮現(xiàn)厚重怨恨,張牙舞爪的怒吼道。
風墨拂袖離開,頭回也不回。風墨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今夜涼亭裡葉秋被姬楚喬用身份壓制,氣得顫抖的樣子,爲了葉秋?或許吧,他自己都不太清楚,爲何今日會生這麼大的火氣。
涼亭裡,只剩下二公主一人顧不得身份痛苦流淚。不公平,這不公平!
憑什麼葉秋能在身邊肆無忌憚地享受他的柔情和體貼,而她,卻只能在角落地偷偷地哭泣。
姬楚喬充滿了恨意,她是楚國堂堂的公主,身份尊貴,葉秋只不過是個被唾棄打入冷宮的棄妃,賤婢!憑什麼,爲什麼?!她不甘心接受這個結果。
她一定要報仇,一定要把今日受到的羞辱千萬倍的還給葉秋那個賤人!她要讓風墨跪在地上求自己原諒!
不然身爲堂堂二公主的她情何以堪?!姬楚喬咬碎牙根,發(fā)誓道,就算得不到他的心,她也要得到他的人!
姬楚喬倏地擡頭,眼光直直地落在不遠處充滿了燭火通明的寢殿裡,臉色猙獰,瘋狂的恨意涌上來。
她絕對……不會這麼放手!葉秋,風墨,你們這對狗男女等著瞧!
燭光明暗的殿閣內,竹塌上躺著臉色蒼白,很是虛弱的琴妃。只見她疼得滿頭是汗,手還放在小腹,柳眉緊蹙,不斷呢喃說著什麼。
風墨已經回來了,取了問診的箱子,拿出銀針開始給琴妃施針救治。
葉秋準備了熱水在一旁擔憂的看著,這才頭一日就發(fā)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想想自己當初可以保證琴妃安全的自信還很的是有些自大了。
原來在這個皇宮裡,哪怕是在自家的地盤前面,只要地位不如人,受到不公平的待遇和欺辱都是常見的。
葉秋這一次更加深刻的明白了當初爲何王素素會那樣錙銖必較,這個後宮根本就沒有什麼真正的公平。
只有權勢,只有地位纔是主宰!
葉秋的眉頭皺得越發(fā)緊,她發(fā)現(xiàn)自己更加不喜歡這個勾心鬥角的地方了。
一切太過勢力,血淋淋,葉秋根本就不適合這裡。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心裡覺得異常煩悶,只想儘快瞭解逃離了這個吃人不見血的地方。
“好了,胎兒無恙,琴妃娘娘好生安養(yǎng)月餘便可痊癒。”半個時辰後,風墨有些疲憊的說道。
“沒事就太好了!”葉秋心頭的石頭總算落了地,人只要沒事,她就不會那麼愧疚覺得是自己的建議害了琴妃。
“我們出去吧,她現(xiàn)在需要靜養(yǎng)。”風墨拉著還想要和琴妃說話的葉秋便擡步離開。
葉秋雖然有些不願意,但是也知道風墨的話的確是實話,所以便跟著怏怏的走了出來。
“你剛纔和那個二公主幹什麼去了,怎麼這麼久纔回來?”葉秋好奇的問道,看風墨一副不高興的樣子,難不成被那個明戀他的二公主給吃豆腐了?!葉秋壞壞的想道。
“吃醋了?”風墨邪魅的勾起嘴角一笑,看著葉秋的眼中多了幾分玩味。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還吃大蒜了!嘴巴真臭!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看上你。”葉秋鄙視這個自戀狂,他還真以爲所有的女人都會被他的外表給迷惑?!不好意思,葉秋雖然是外貌協(xié)會的,但是對人品要求更高,他這種一肚子壞水的傢伙,葉秋可伺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