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範梓文淡淡應了一聲，沒有否認。

“瘋了吧你！這是城西，那兒是城東，少說也有好幾個小時的車程。就算抄近路，但山路不好走，你昨晚沒休息吧。”最後一句是肯定，顧然然不知道他到底因爲什麼，只是因爲單純的想要參加秋遊？

這個想法她都覺得荒謬，他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也不是第一次參加秋遊。

範梓文靜靜地聽著她帶著幾分擔心的責怪，嘴角卻微微往上揚，努力壓制著，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開心地笑出來。

顧然然有些生氣，見他這樣盯著自己，耳根不自覺地紅了，急忙忙避開他的視線。

耳根紅紅的，有些乾裂起皮的紅脣，倒顯得有些自然。

範梓文遞給她一瓶礦泉水，讓她潤潤脣。

“秋天風大，嘴角容易起皮，不要喝太多，就是簡單潤一下脣就可以了，一會兒還要爬很久呢。”範梓文如此貼心，顧然然竟有些奇怪，傳說中那個目中無人的表面‘暖男’是假的？

“你沒發燒吧？還是有些傻了？”顧然然說完，就要把手放在範梓文的額頭處。

範梓文竟然沒有躲閃，讓她大大方方地摸。（摸？）

光潔的額頭，有些滾燙，顧然然離得範梓文又比較近，都能感受到他吐出的熱氣……

饒是顧然然先提出來，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立即把手慌忙地伸回來。

“沒發燒，那你倒是說說爲什麼。”顧然然腳下踢著石子，目光卻時不時小心翼翼地朝著範梓文瞟幾眼。

“因爲什麼？還不是因爲你。”他好像看出她心中所想，靜靜地看著她那明亮的雙眸。

顧然然躲閃著他的目光，別開臉，快步走上臺階。

範梓文見她害羞，有點兒得逞得勾起嘴角，搖頭微笑，好像在嘲笑著顧然然的明知故問。

見她有些走遠了，在心裡罵著這個蠢丫頭，但還是邁開步子，快步追了上去。

“山裡的空氣果然清新，沒有討厭的霧霾。”顧然然沒有揹包，走路自然輕快，一個多小時就爬到了小山腰。

範梓文隨即踏上最後一階臺階，走到顧然然身旁。

她不太適應除了於小文之外別的同學的太過於親密的接觸，立即向後微微退了一步。

腳下細石子很多，顧然然不禁向後一滑，範梓文及時挽住她的細腰。

將她扶好後，範梓文臉上不自然地出現一抹紅暈，顧然然仔細一看，竟然像是害羞。

正當顧然然詫異之時，範梓文發覺對方正不相信似的緊緊盯著自己，更加不好意思，目光躲閃道：

“時候不早了，我們下山吧。”

範梓文眼中佈滿了血絲，而且還背了兩個人的包，如果再爬難免會吃力。

而且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如果再接著走下去，體力肯定會沒剩多少，如果晚了，可能影響全班同學的行程安排。

顧然然點頭應了一聲，範梓文走在前面探路，但是手卻緊緊握住了她，理由很簡單：“怕你滑到，我幫你。”

正如顧然然所想，下山的路極不好走。

昨天下了暴雨，現在有霧氣濛濛的，水汽極大，只能依稀看見對面山的輪廓和青蔥的喬木。

臺階上溼滑，而且縫隙裡還長著不知名的苔蘚植物，顧然然腳下一滑，摔在地上。

有一滴滴溫熱的**一下一下，滴在石板上，清脆的發出叮咚聲。

範梓文聽到她的呻吟立刻停下了腳步，見她受傷，立即扶她坐下。

腳踝處被一個大石塊擦傷，血流得極多，看樣子傷得不輕。

範梓文從自己的揹包裡拿出止血藥，輕輕鋪撒在傷口上，再輕輕用繃帶綁好。

他包裹到踝骨的時候，聽見顧然然倒吸一口涼氣。

看來不止是皮外傷，估計還扭傷了腳。

“你揹包裡有什麼需要帶走的沒？”範梓文的白色襯衫已經被殷紅的血液染紅，看起來觸目驚心，也有些狼狽。

“除了一部手機沒別的值錢的了。”顧然然小聲地說，害怕他怪她。

範梓文揉了揉顧然然的頭髮，把自己的東西整理好，然後放進顧然然的袋子裡。

背上揹著顧然然，前面揹著顧然然的小書包。

“爲什麼不把那書包丟下？”顧然然知道他原本是想要把書包裡的東西留下，因爲實在比較沉。

“我知道你戀舊啊，若是丟了書包裡的東西，你還不得傷感一陣子。”

顧然然想要問爲什麼他如此瞭解她，但是話到嘴邊只剩下乖巧的“嗯”。

“下次不要這麼不小心了，還好只是傷到腳，若是傷到別的位置就糟了，這山裡的石頭比較尖銳，危險度不比刀具一類的東西弱。”

範梓文最後也不忍心訓她了，他知道她也是怕的。

她害怕，若不是他，她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沒事，有我在你身邊。”

顧然然的手緊緊環了環他那厚實的肩膀，小聲的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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