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薛公子認爲,這黃河中上游應該如何治理水患呢?”此時的趙若璃已經(jīng)相信這眼前的薛牧,確實有兩把刷子。
薛牧想起了當初唸書那會兒,針對黃河治理倒是有些印象。
於是他便解釋道:“之所以這黃河下游頻繁鬧水災,主要也是因爲中上游的水土流失過於嚴重。”
“水土流失?”趙若璃第一次聽說這樣的詞語,有些疑惑:“什麼叫水土流失?”
“就是在雨水、大風或者其他因素的作用下,導致當?shù)氐耐恋啬嗍黄茐模S河那麼多沙子,大部分都是來源於中上游。”薛牧回答。
聽完這句話,趙若璃倒是點點頭:“原來是這樣,那我懂了。”
“那如何應對這樣的水土流失呢?”她問了起來。
薛牧給了兩個字:“種樹。”
“種樹?”
“對,就是種樹。”
薛牧解釋道:“能夠讓上游的水土穩(wěn)固的話,種樹這一個方法是最好的。”
他見趙若璃似乎很感興趣,便多說了幾句:“而中游的話,修大壩、疏通河道、裁彎取直、營造瀉洪區(qū)、調(diào)水調(diào)沙,這些方法都可以。”
“至於下游,便是加固大壩,這樣一來,那水患的風險就會小很多了。”
趙若璃聽完,微微笑了起來:“薛公子既然懂得這治水之道,有很多詞語,趙璃更是沒有聽過,想必肯定師從某一個博學多才的夫子了,敢問薛公子的先生是何人?”
薛牧搖搖頭:“我哪有什麼先生,這些都是小時候聽當?shù)氐睦先酥v述,然後自己琢磨而已,趙姑娘太過高看我了。”
“不不不,薛公子的才學,絕對能夠爲大慶朝所用,不知道薛公子是否有意向入朝爲官呢?小女願意爲薛公子在爹爹面前美言幾句。”
“多謝趙姑娘的好意,這入朝爲官,我還是不做了,畢竟我做事瀟灑慣了,一旦做了官,可能就會有許多的身不由己了。”薛牧委婉的拒絕道。
“既然如此,那小女也不強求,薛公子的治水之道,小女一定會回去和爹爹說,如若能解決爹爹的燃眉之急,小女定當?shù)情T道謝。”趙若璃回答著。
“不用不用,這也就是舉手之勞,況且我說的也不一定是對的,畢竟要結合當?shù)氐那闆r,因地制宜。”薛牧笑了起來。
他見時間差不多了,便準備離開。
“晴兒,你去送送薛公子。”
“是,小姐。”
“不用。”薛牧回答:“我本就一個粗人,不需要這麼多禮數(shù),倒是趙姑娘一個人在外面,還是得多一個人陪伴好一些。”
說完,他便離開了。
趙若璃一直看著薛牧走的方向,嘴裡嘟囔了一句:“因地制宜,裁彎取直”
“有意思。”
“回宮吧。”
薛牧離開茶樓後,便往蕭府走去。
而此時的蕭清月,正靠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無聊的發(fā)呆著。
一旁的小蝶看到後,便忍不住的開口道:“小姐,我看你實在是憋的難受,要不我去請薛公子過來?”
提到薛牧,蕭清月立即回過神來,她連忙搖頭道:“不了,薛公子肯定忙,還是不要打攪他了。”
“可是,之前他不是說好了每七日都會過來嗎?這都第十日了,怎麼還不來?”小蝶有些吐槽。
蕭清月卻幫著薛牧說話:“或許他有事忙著,我們不能打攪他。”
小蝶嘆著氣:“可是小姐,你這一天到晚就在房間裡,看著窗外,不就是希望薛公子來嗎?”
蕭清月立即臉紅起來,連忙支吾道:“我我可沒有,你可別胡說呀。”
“小姐,這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小蝶無奈的說著:“如果薛公子再不來的話,我感覺你都要變成單相思了。”
蕭清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最終轉移話題著:“小蝶,去廚房弄些吃的,我餓了。”
“好吧。”
說著,小蝶便出了房間。
她剛準備往後院的廚房走去,便看到下人正領著薛牧往這方向走來。
她立刻驚訝的回房間了。
“小姐!小姐。”
蕭清月見她咋咋呼呼的,皺著眉頭道:“不要一驚一乍,又怎麼了?!”
“薛公子來了!”小蝶連忙解釋著。
蕭清月一聽,很是意外。
她立即站了起來,提著裙襬想要去房外看看。
可剛走一步,卻不小心踩空了,腳突然崴了一下。
“啊”
蕭清月有些痛苦地應了一聲。
小蝶連忙走上前去,她詢問著:“小姐,您沒事吧?”
此時的薛牧,在蕭府下人的帶領下,來到了蕭清月的房間外。
原本他還想站在門外等候,可是聽到裡面的哼唧聲時,便詢問道:“蕭姑娘,怎麼了?”
蕭清月被小蝶扶起後,讓她不要管自己的腳,示意叫薛牧進來。
小蝶便立即來到房間門口,和薛牧說道:“薛公子,你來啦,快進來。”
薛牧走了進去,他拱手說道:“蕭姑娘,前些日子有些忙,所以沒能來府上給蕭姑娘講課,屬實抱歉。”
蕭清月冒著冷汗,小嘴微微抿著。
顯然腳踝的疼痛,仍然讓她無法正常說話。
她只好故作堅強道:“沒關係。”
薛牧聽出了她的語氣,便關心道:“蕭姑娘怎麼了?”
原本蕭清月不想說出自己崴腳的事,但一旁的小蝶倒是嘴快,一下子說了出來:“薛公子,我家小姐剛剛聽到你來了,一激動便連忙站起來,結果不小心踩空了,崴腳了。”
“小蝶!”蕭清月故作嚴肅的說道:“不該說的別亂說話。”
“本來就是嘛”小蝶嘴裡嘟囔著:“薛公子這些日子沒來,小姐可想學習了。”
薛牧聽後,尷尬的笑了笑:“這些日子確實太忙了,案子有點多。”
蕭清月連忙安慰著:“沒關係的,薛公子身爲神捕司的千戶,自然要替朝廷辦事。”
薛牧聽著她的語氣,便知道肯定疼得不輕,於是和小蝶說著:“小蝶,你去拿冷水和毛巾來。”
“是,薛公子。”說著,小蝶便連忙跑了出去。
蕭清月不解道:“薛公子怎麼了?要這些做什麼?”
“腳崴了就要冰敷。”薛牧回答:“你趁現(xiàn)在崴腳的時間不長,冰敷了之後就會好一些了,等明天你再用熱水敷腳,就不會這麼痛了。”
“原來如此。”蕭清月也不由的讚歎著:“薛公子不僅才高八斗,就連平時的日常生活都能如此細節(jié)。”
“熟能生巧罷了。”薛牧笑著。
不多時,小蝶便端來了水盆和布帕。
她問著薛牧:“薛公子,是不是要替小姐脫鞋呀?”
“是的。”
小蝶便把蕭清月的鞋子脫了下來。
只見薛牧的視線洞悉裡,一雙小腳出現(xiàn)在眼前。
從這個形狀上來看,簡直就是典型美人的小腳丫子了。
隨後,薛牧蹲了下來。
這時,蕭清月倒是有些緊張了。
其實剛開始,她還有些害羞。
畢竟在男子面前脫下自己的鞋子,露出玉足,這在大慶朝是萬萬不可的。
看了腳,就意味著兩種後果。
要麼女子要以身相許。
要麼男子死了。
只有這兩種方法。
蕭清月自然不願意讓薛牧死,不過她心裡暗示著他的眼睛看不見,在某種程度上,這個陋習應該不算數(shù)。
所以蕭清月問著薛牧:“薛公子怎麼了?”
“我給你按摩一下,能夠減緩你的腳傷。”薛牧回答。
小蝶在一旁倒是像個吃瓜羣衆(zhòng),她很是興奮,想要看自家小姐被人摸的樣子。
但蕭清月怎麼可能會讓小蝶如願以償。
她臉紅的看向小蝶說道:“小蝶,你先出去吧。”
小蝶一聽,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和她說著:“小姐~~”
“出去。”
小蝶沒有辦法,只好乖乖出去了。
關上門後,蕭清月這才覺得好受了些,畢竟沒有人窺視著自己了。
但一想到薛牧等會要按自己的腳,她仍然有些緊張。
畢竟,從小到大,在生活中她日常相處的男子只有他爹爹。
想到這,蕭清月的小腳丫不由的蜷縮起來。
薛牧慢慢把手伸著,先是碰到了水盆。
接著再把手伸了進去。
水冰冰涼涼的,對於崴腳來說,是一個不錯的減緩疼痛方法。
可是他試探了一下,發(fā)現(xiàn)蕭清月的腳一直沒摸到。
於是他便問道:“蕭姑娘,這水盆很大嗎?”
“不,不是呀。”蕭清月有些尷尬。
“那一定是蕭姑娘的腳太小了。”薛牧也打趣起來。
蕭清月知道他在調(diào)侃著自己,也只好稍稍往前挪了一下。
終於,薛牧摸到了她的小腳丫。
不得不說,這小腳很滑、很嫩。
抓在手上,甚至可以把玩一會兒。
當然,薛牧自然不會這麼做。
畢竟他在蕭清月的面前,可是正人君子。
薛牧一邊摁著,一邊問道:“這疼嗎?”
“不疼。”
“這兒呢?”
“也不疼。”
直到薛牧摸到腳踝的位置時,蕭清月這才哼了一聲。
“我現(xiàn)在給你揉一下,你要是覺得疼的話,你就和我說。”薛牧解釋著。
蕭清月應道:“好。”
於是薛牧便開始了他的“盲人按摩”。
要說這招還真不錯,最起碼徐如嫣、冷媚和南宮雪都被他按摩過了。
如今加上蕭清月,也算是能夠湊上一桌麻將了。
在按摩的時候,蕭清月看著薛牧的臉。
不得不說,這顏值確實高。
認真按摩的樣子也很帥。
再加上平日裡所展示的才學,更是讓蕭清月覺得如果他不是患有眼疾的話,一定會成爲大慶朝裡讓無數(shù)女子爲之瘋狂的人物。
想到這裡,清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
這是喜歡嗎?
這就是話本小說裡所表達的愛嗎?
可是
眼前這個薛牧,是自己好姐妹徐如嫣喜歡的男子。
而且他們也已經(jīng)在一起了。
如果自己還中途插上一腳,這是不是不道德?
一時間,蕭清月也陷入了苦惱。
如今看來,她確實挺喜歡薛牧。
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能否過心裡那一關。
看著他的手摸著自己的小腳,雖然腳踝還有些痛,但有一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正當她走神的時候,薛牧問道:“蕭姑娘,你覺得怎麼樣?現(xiàn)在好點了嗎?”
蕭清月連忙點頭:“好多了,謝謝薛公子。”
“不客氣。”薛牧隨即叮囑著:“明日等到這個點,再用熱水敷一下,過不了幾天就會好一些了。”
“好。”蕭清月看著他,臉微微紅了起來,便打算轉移了話題:“對了,薛公子,你知道最近有一本《紅樓夢》很火嗎?”
薛牧故意說道:“不知道主要講的是什麼呢?”
蕭清月見薛牧並不知道這本書,倒也高興著和他科普起來。
薛牧一邊聽著,一邊時不時問了一些尋常的問題。
而蕭清月也都能根據(jù)書上的內(nèi)容對答如流。
這也讓薛牧不由得感慨,這個蕭清月還真的是對話的小說很癡迷。
只見蕭清月感慨了一句:“這個《紅樓夢》的作者感覺和薛公子一樣。”
說完,她便看著薛牧的反應。
想要觀察一下。
因爲,她始終覺得能寫出《西廂記》《紅樓夢》的人,只有薛牧。
在整個大慶是找不出來第二個這樣的才子。
薛牧則笑道:“怎麼和我一樣了?”
“平日裡薛公子講的那些故事,和寫《西廂記》《紅樓夢》的人,有異曲同工之妙。”蕭清月解釋道。
薛牧淡定的說著:“這就證明咱們大慶人才濟濟。”
蕭清月見他始終不肯透露真面目,她也沒有揭穿。
只要她堅信寫這兩本話本的人就是薛牧,這樣就可以了。
“薛公子,要不我給你念一下我最近創(chuàng)作的詩?”
蕭清月打算把她最近寫的詩念給薛牧聽。
“好。”
她剛準備起來,結果水盆旁的水漬漫了出來。
導致地面有些打滑。
原本蕭清月崴腳了,行動不便。
剛落地,直接失去重心。
朝著薛牧的方向倒去。
薛牧根據(jù)視線洞悉,立刻伸手抱住了她。
這接近瑪麗蘇的偶像劇劇情,在這一刻發(fā)生了。
只不過和幻想中不一樣的是,由於薛牧的眼睛看不清,只能通過熱像來判斷蕭清月的位置。
所以。
他的兩隻手放到了不該放(.熱.)的位置。
一時間,周圍都安靜下來。
異常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