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擡手看著腕錶,冷冷地報數,道:“計時開始,三十,二十九,二十八……五,四,三,二……”
“我說。”就在我報數要結束的時候,冼冰生彷彿鬥敗的公雞一樣,耷拉下腦袋,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嗚咽道。
我知道冼冰生會屈服的,畢竟他只是一個知識分子,又不是專業的間諜,在重重的心裡壓力下,這個重親情的老人,除了屈服,沒有別的路可選。此時,我適時地按了錄音筆的錄音功能,開始錄音。
“我女兒不是間諜,她是被挾迫的。”冼冰生失聲痛哭起來,嗚咽道:“他們挾持我女兒,逼我偷盜公司的藥方。我也沒辦法,我不想我女兒死,她還那麼年輕。”
“她是不是間諜,這個需要調查說明,而不是你我在這裡下結論。”
“大約兩個月前,一夥人帶著冼玉,逼迫我爲他們盜取藥方,如果我不同意,他們就會殺死冼玉。”
“結果你就答應了?”
“我也是沒有辦法,我不能看著女兒死掉啊!”
“這夥是什麼人?”
“我不知道,我看其中有一個老者的口音像是倭國人,華語說的很生硬。”
“上次偷資料的事情,詳細的說一遍吧。”
“公司的項目是上報衛生部的,而且該藥能夠治癒或者遏制一種核輻射後的變異,衛生部很重視,對公司也是大力扶持。爲此公司招了一批內衛,而且經過部委批準,這批人都是退伍軍隊,配槍上崗。到了晚上,任何人不準出現在公司內部。所以要盜取資料,只能是白天進行。”
“原來如此。”
“公司實驗室具有電磁屏蔽,任何資料都傳不出去,我只能打視網拍攝技術,將資料偷拍帶出來,放在外面的洗手間內,由那夥人派員到廁所內取。那夥人混進來,在出去的時候,不料遇到童總,被看破身份。童總的保鏢以一敵三,拼倒了兩人。剩下的一人,挾持童總逃走了。內衛本來要參與追回童總,卻被童總喝退。童總說怕有人趁亂打劫,而且內衛的作用是保護藥方,不是保衛童總的安全。這樣一來,資料也沒能帶出去,內衛在拼倒的兩人身上發現了帶出來的資料。”
“那兩個傢伙有活口嗎?”
“聽說都服毒死了。”
“那些人現在又在逼你加快行動吧?”
“是的,他們說如果我不加快行動,他們就要殺了冼玉。”
“我實話告訴你,冼玉以身投敵,肯本不是受了挾迫,真正受挾迫的人,只有你。冼冰生冼工而已。”我之所以這麼肯定冼玉投敵,那是因爲我從清潔大姐口中得知,這個女人愛慕虛榮,追求物質享受,在國外這些年,早被腐蝕。
“不會的,冼玉不會那麼做的。”
“我給你一個機會,來讓你看看洗玉的真面目,同時也給她一條生路。將壞人抓住,纔有把冼玉洗清的機會。”
“我該怎麼做?”
“引蛇出洞,全部拿下。”
談話至此,結合烏陸的話,事情的梗概我已經清楚了,所以也沒有必要談下去了。我關了錄音筆,按了身上通話機,讓內衛將冼冰生控制起來了。接下來,我又通知童笑笑,將餘志武如法炮製地請了過來。
餘志武是一個近三十的年青人,臉上熱情洋溢,人長頗爲帥氣,應該是女人喜歡的那種帥哥類型。這我的印象當中,這種活躍性的人,不適合做研究工作。當然這只是我的主觀意識而已,做不得準。
“你是?”餘志武推門進來,看到我背靠在會議桌上,有些不解地道。
“你是餘志武餘工吧?”
“我是餘志武,不是說童總找我嗎?童總呢?”
“童總稍晚纔來,我有些事情先跟你談談。”
“那你是?”
“來,來,先坐,坐下來談。”
餘志武看了我一眼,滿懷疑惑地繞到我的對面,隔著會議桌,坐了下來,剛好是剛纔冼冰生坐下來的位置。
“這是我的證件。”我從衣袋裡將我的證件拿了出來,遞給了餘志武。
餘志武接我的證件一看,臉色突變,“噌”地站了起來,驚恐地道:“你是……”
“噓!別激動,坐。”我笑著制止了餘志武的驚恐,不過我笑容在餘志武看來,恐怕是更驚恐。
“我沒做什麼……”
“是你女朋友要求的吧?”我蔑視了餘志武一眼,探手抓過自己證件。
“你……”餘志武有些氣急,瞪著我看著。
“你做事情,夠把牢底坐穿。以你的做爲,坐的將不是普通的牢房,是那種永無天日的黑牢,據說好多人都熬不下去,瘋了。”
“你有證據嗎?”
“你覺得我們辦事兒,會像警察一樣,一定要抓到真憑實據嗎?”
“你們這是誣陷!”
“你覺得,我們會吃飽撐的,沒事兒去誣陷一個普通人?”
“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吃錯藥了?”
“不用硬抗了,說說你女朋友吧,她是怎麼讓你怎麼配合內線,取得神氏藥業的新藥的藥方?”
“我沒有。”
“那好,既然你不願意在這裡談,那就去一個小黑屋談。”我笑著站了起來,狹促地看著餘志武。
餘志武與冼冰生是一類人,都是知識分子,這類人讀書,搞研究厲害,對世間的一切都懷著嚮往美好的意願,可以心裡意志就弱多了。特別是涉及到犯罪,內心更驚恐難熬,彷徨無助。
“不……”
“那就實話實說,說不定我還能給你一個機會!”我一掌拍在桌上,嚇了餘志武一跳。結合餘志武的反應,我偷偷地按了錄音筆的錄音鍵,開始了錄音。
“我……”餘志武英俊的臉上失去了血色,變得蒼白無比,喃喃地道:“麗拉,麗拉,她,她……”
“她是一個間諜,是爲了盜取華夏任何有用的資料。”
“麗拉欠了犯罪份子一大筆錢,沒辦法躲到華夏來,沒想到犯罪份也跟到華夏。犯罪份子挾迫她,要求我取得藥方,纔會放了她,還會給我們一筆錢。如果我不照作,犯罪份子就會殺了麗拉。”
“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嗎?”
“像是倭人。”
“公司恐怕內部恐怕還有協助你的人吧?”
“是的,他叫藏林。”
“看樣子,這個藏林直接是一個倭人。”
“聽他說,是本地人。”
“說說,你是怎麼行動的。”
“我還沒有行動。上次的聽說有人行動失敗了,來的人都被毒死了,我嚇壞了,本來讓我還聯繫一個,我也不再行動了。這些日子,他們天天再催我,我都快崩潰了。”
“餘志武,你一個大好青年,本來天涯何處無芳草,你卻要一個間諜身上吊死,而且還要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真的可惜。”
“我不想死,你放過我吧。”餘志武被我的話嚇壞了,差點兒給我跪下了。
“給你一條減罪之路,那就是協助我們,將這幫犯罪份子一網打盡,說不定你還可以恢復自由之身,戀愛結婚生子。你願意嗎?”
“我願意,願意。”
內衛帶走餘志武之後,我到了童笑笑的辦公室,此時辦公室還多了一個人,就是內衛隊長鮑振國。
我把剛纔與冼冰生、餘志武的談話播放了一遍,鮑振國聽到眉毛直豎,恨不得馬上去將兩人揍一頓。我倒是理解鮑振國,軍人出身,祖國利益高於一切,何況倭人上門挑釁。童笑笑也是很吃驚,顯然也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這個藏林不簡單。”
“藏林是實驗室管理員,平時工作乾的也不錯,看起來沉默寡言,想不到也一個潛藏的壞人,怪不得神氏藥業這些年發展不景氣。”
“管他是什麼人,我馬上將他抓起來。”
“好,我們馬上行動。”
“我也去。”
童笑笑的話讓鮑振國一愣,上次童笑笑被擄走,他已經被多方責難,這次鮑振國真的再也不想擔這方面的任何風險了。
鮑振國雖然退伍了,可是來神氏做內衛,卻是以前首長點的將,帶領的人也都是特種兵退伍下來的。這說明神氏藥業研究的新藥,國家雖然沒有參與,卻給予了確實的支持。
面對當初上級確實保護好藥方的指令,危急狀況下,鮑振國艱難地選擇了保護藥方,放棄了童笑笑的人身安全。雖然現場鮑振國處理得當,沒有人趁亂取走任何東西,但是鮑振國也被批成了沒腦子的代表。
“童總的安全,就交給我了。”看到鮑振國無語的樣子,童笑笑一付堅持的樣子,我只能打圓場,道:“鮑隊長就安心抓人就好。”
“你,可以嗎?”
“上次挾持我的匪徒就是羽大哥抓住的,而且羽大哥也安全地救了我。”
鮑振國不信地看了我一眼,便是童笑笑的堅持,他也無可奈何,畢竟軍人出身,習慣性服從命令。而在鮑振國心裡也有一個不服氣的念頭,相信自己這次一定能夠保護好童笑笑的人身安全。
鮑振國帶了兩名內衛走在前面,我與童笑笑跟在後面,一行五人,朝著實險室管理辦公室走去。
實驗室管理辦公室不大,一直以來都是藏林一個人在外理,藏林工作兢兢業業,多麼忙碌的工作,都是一個處理好,被實驗室總工凌工一直誇讚。
我們五人走進實驗室管理辦公室時,藏林正在看一份文件,見到內衛進來,擡起頭來,一臉的驚詫地看著衆人。藏林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從面相上來看,顯得忠厚老實。
“童總,你怎麼也來了。”
“藏林,你的事發了,跟我們走一趟嗎。”鮑振國大聲對藏林喝道。
“鮑隊長,我犯什麼事了?”
“你心裡不知道你犯什麼事了嗎?”
“我真的不知道。”藏林搖了搖頭,緩緩地站了起來。
跟在鮑振國身邊的兩個內衛不知好歹,一左一右上前,伸手就去抓藏林的胳膊。藏林眼裡精光一閃,我已知事情不妙。
事情變化太快,藏林雙手一振,脫離兩個內衛控制。雙肘下擊在兩個內衛肋下,兩個內衛噴血倒撞出去,顯然肋骨已斷,倒地不起。接著藏林閃電一腳格住鮑振國攻來的一腳,前竄而出,一掌切在鮑振國的腹下,鮑振國慘哼中仰天跌倒。
“八嘎,就這點兒微末之技,還想在我面前逞能?”藏林蔑視地看了鮑振國一眼,然後得意洋洋地望著我與童笑笑。
由於有我在身邊的緣故,童笑笑雖然很緊張,但還顯得鎮定,只是抓我的手臂力道不知不覺地大了起來。藏林看著童笑笑挨近我,眼中閃現嫉妒,接著露出獸性。
“童總,你自己送上門來,我就笑納了。”藏林舔了舔嘴脣道。
“童總,你快走。”
“我不走,羽大哥會懲罰他的。”
“你還挺猖狂的嘛!”我微微一笑道。
“餘志武這些廢物,這麼快就把我暴露了,真的該死。”
“既你想留在華夏,那我成全你,將你永遠兒留在華夏。”我淡淡地笑道。
“八嘎,就憑你。”
“笑笑,爲了減少公司的損失,我就速戰速決,以免鬼子打壞了你公司物件,你覺得怎麼樣?”我伸手拍了拍童笑笑的小手,安慰她道。
藏林看到我目光沒有注意到他,馬上揮向我攻來。我算計到藏林的反應,挽起童笑笑的纖腰,身子一旋,帶著童笑笑避過藏林的攻擊。同時反手一指擊在藏林的背肋之間。
“啊!”童笑笑先是驚叫,接著笑道:“不損壞物件當然最好啦!”
放鬆童笑笑的嬌軀,將她扶穩,道:“可以了,一點東西都不會損壞了。”我邊說邊走到藏林身邊,鄙視地看他一眼。
“你,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藏林聲音裡掩飾不住驚恐,漲紅臉道。原來我一指擊在藏林背肋下,一股土氣涌入,藏林頓時感到身體一僵,接著整個身子都不能動彈,內臟也感到極度壓抑,跟我說話也是勉強爲之。
“制止你,就是爲了廢了你。”我冷冷地笑道。
“你不能動我,我是倭國人。”藏林大喊道。好在實驗室辦公室,被藏林要求在一個獨立的角落,平時很少人來,所以沒什麼人來,叫嚷也不虞有人前來查看。
“你的身份證是華夏人。”
我狹促一笑,伸手一指點在藏林脊椎之上,火氣磅礴涌入,片刻之時,將藏林體內所有的真氣炙燒殆盡,當然也包括我的土氣。火氣所到之外,不但真氣毀滅,藏林的經絡也徹底遭到的破壞,再無重生的可能。而且再過一段時,毀壞的經絡收縮,藏林會變成一個行動都很困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