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朱濂不由自主向前走了兩步,手指指上斷水劍,似是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臉上神情大變,口中喃喃道:“斷水寶劍竟然在他的手上?!”
衛(wèi)白珊扶著韓青落躲在三人身後,聽宋朱濂口中說著斷水劍,疑惑道:“你說什麼?斷水劍有什麼稀奇的?!”
宋朱濂不理會衛(wèi)白珊,臉色微沉,對著莫夕顏說道:“莫小姐,當初各國爭搶,殺戮不斷,導火線就是這柄寶劍。多少人就算是死了,都不知道是出於何種名目。”
頓了頓,他看莫玉沒有想要進攻的念頭,接著說道:“當年陳國奪得斷水劍,天下同心,輝煌了僅僅一年,就不知是何緣故,國內(nèi)大雪紛飛,寒風陣陣,許多無辜的孩子在一夜之間被凍死,城裡的青壯年更是,只要見過斷水寶劍的人,無一例外,全都在雪花紛飛的那個夜晚莫名的失蹤。”
“我覺得這斷水劍是一把邪劍無疑,傳說它可以迷失人的心智,如果不加註意,很容易就被操控的!”
莫夕顏淡淡轉(zhuǎn)身,輕聲道:“他已經(jīng)被操控了!”
衆(zhòng)人聞言,看向莫玉。只見莫玉的眼睛已經(jīng)失去了神采,渾身的皮肉竟然變成了紫黑色,那形狀就跟躺在地上的三具冰屍一樣,絕無二致。
斷水劍的劍柄已經(jīng)和他的雙手融爲一體,只剩下他紫黑的手腕露在外面,正元師兄覺得心臟猛烈地跳動著,大殿裡異常安靜,他能聽到每個人的喘息聲。
“一個鳥人不夠,又來了一羣鳥人。沒關(guān)係,一起上,一起上吧!殺一個是罪犯,殺十個就是英雄,來成就我莫玉的萬古威名吧!”
莫玉瘋狂的吼叫著,腦袋左右搖擺,眼睛裡大片的眼白已經(jīng)與死人無異。
莫夕顏伸出右手將一旁的朋友擋在身後,低聲道:“你們退後,我來,這是我與莫玉之間的事,大家不要插手。白珊你照顧好青落!”
衛(wèi)白珊聞言,扶著韓青落向後走去,宋朱濂和正元師兄看了莫夕顏一眼,也退了下去。
正元師兄的內(nèi)心十分掙扎,自己既想要幫莫夕顏的忙,又怕自己這三腳貓的功夫拉她的後腿。莫夕顏的血靈之力無疑是大殿上的所有人都無法超越的,想到這兒,正元師兄默默嘆了一口氣,將目光重新投向莫玉。
莫玉怒吼道:“莫夕顏!不要再廢話了,今天我們之間總要有一個了結(jié)!”
莫夕顏輕輕一笑,淡然道:
“是該有個了結(jié)了?!?
望著面前隨意站立的莫夕顏,莫玉臉上再度涌上一抹詭笑,他的手腕慢慢沒入劍柄,纔沒一會兒手腕已經(jīng)有大半被斷水融進劍身。淡淡的血靈之力在體內(nèi)迅速流轉(zhuǎn),帶來一波波強橫的力量之感。
略微沉寂,莫玉腳掌猛地一踏地面,身形徑直衝向盡在咫尺的莫夕顏,急衝之時,莫玉手上的斷水發(fā)出異樣寒光,血靈之力伴隨著寒涼之氣向著莫夕顏砍來。
臉色平靜地望著對自己猛劈過來的強勁的劍氣,莫夕顏移形換影飛速出現(xiàn)在莫玉的身後,手掌上集聚強大的血靈之力,對準他的肩膀就狠劈過去。
在這毫無預(yù)兆的巨大掌力下,莫玉臉色一變,身形由於被重錘擊中一般,向前撲了十多步之後,方纔有些狼狽地停了下來。
衛(wèi)白珊望著這一幕,臉色略微詫異,莫夕顏她竟如此輕鬆地破解了莫玉強烈的攻勢。移形換影,當初與安寧公主對戰(zhàn)莫夕顏所使用的功夫,竟然到了今天她纔看破,莫夕顏這個人真的不容小覷!
莫玉穩(wěn)住身形,手臂處忽然傳來一陣強烈的刺痛,他恍惚地看著劍柄已經(jīng)沒入自己的胳膊,雙手不知何時已經(jīng)消失,而消失的瞬間,自己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莫玉臉皮微微一抖,牙齒一咬,夾雜著怒氣與不甘,再次對著莫夕顏急衝而去。
莫夕顏微皺眉頭,“還來?!又是相同的招式麼?!就連打架都這麼不上心!”
平伸而出的手掌並未收攏,莫玉微咪眼睛,望著那越來越近的莫玉,嘴角緩緩拉起一抹清冷的弧度。
“虛化劍!”莫夕顏猛地大喝一聲,只見她的身體漸漸變成虛像形同利劍,身體從原地消失,莫玉大驚,因爲上幾次的教訓,他背轉(zhuǎn)身來,眼睛四下瞟著,生怕一個不注意就被莫夕顏從身後攻擊。
誰知莫夕顏此次並不按套路出牌,徑直出現(xiàn)在自己正前方,此刻莫玉正背對自己,莫夕顏身形就像一把利劍,充盈的血靈之力聚集在雙腳,右腳使力猛地一蹬莫玉的後背,借力使力,莫夕顏懸在半空,而莫玉卻是身子直直地趴在地上,劍柄從他的身體裡衝破而出。
莫玉的後背上被斷水劍柄刺透一個大洞,整個大殿再次安靜下來。莫夕顏緩緩落下,他看到劍柄正逐漸吞噬莫玉的屍體,而莫玉的傷口處竟然一滴血都不曾流出了……
在一旁觀戰(zhàn)的衆(zhòng)人早已驚駭?shù)貜堥_嘴巴,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畫面。莫玉的身體被一點點地拉扯到劍身裡,最後太陽出來,這經(jīng)歷了殊死搏鬥的大殿中央除了三具冰屍,就只剩下莫玉一身破衣衫與那柄寒涼的斷水了!
“如此邪物,配了莫玉也是報應(yīng)?!蹦︻伬湫σ宦暎坏乜粗枏臇|方升起……
衛(wèi)白珊走到莫夕顏的身邊,重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旋即咂了咂嘴,呆呆道:“剛纔那是……人被劍吃掉了?!”
宋朱濂望了衛(wèi)白珊一眼,臉上露出一絲苦笑,沉聲道:“斷水劍的傳說都是真的,這把劍果然會反噬最後吃掉馭劍者的身體。莫玉應(yīng)該知道,只是他不相信而已。”
衛(wèi)白珊點點頭,轉(zhuǎn)身看著莫夕顏,見她眉頭微皺,問道:“夕顏,你在想什麼?莫玉已經(jīng)自食惡果了,你還擔心什麼?我們一定會爲你作證的,莫玉死了,你是無辜的?!?
莫夕顏推開衛(wèi)白珊放在自己身上的手,向著斷水的方向走了兩步,在離斷水很近的地方蹲下來,仔細地注視著斷水劍,淡淡地說:“我在想,這把劍應(yīng)該怎樣處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內(nèi)不可能駕馭這把斷水,這把劍總要毀掉才行。”
衛(wèi)白珊定住,重重點了點頭。
一個清冽的聲音傳來,莫夕顏才重重地出了一口氣。
“小王妃不必煩惱,我自有辦法。”錦王冷顏君忽然出現(xiàn)在大殿,所有人已經(jīng)沒有一絲驚異之色,今夜註定是一個不平常的夜晚,最刺激的已經(jīng)過去,其他的還算什麼?!
莫夕顏看著糰子緊緊跟在冷顏君後面,臉色神情稍緩。冷顏君徑直走到莫夕顏身邊伸出右手將她扶起,示意她站在一邊。
莫夕顏神情淡淡,感覺到他周身的溫度上漲之後,才抱著胳膊後退幾步。冷顏君手上騰起一股亮白色的火焰,只見他手掌微曲,慢慢向下,最後手心的火焰將莫玉的衣服燒成了灰燼,那柄斷水也牢牢的抓在他的手中。
莫夕顏眉毛一挑,暗道‘好身手’!衆(zhòng)人皆屏住呼吸,就連糰子這個對自家主人寸步不離的靈獸也躲在了冷顏君的身後,不敢靠近斷水。
看來這斷水對靈獸也有著極高的影響力,也不知道這莫玉到底是倒了多大的黴才撿到他,因果循環(huán),都是報應(yīng)。
錦王冷顏君將斷水劍握在手上,微咪的眼睛在看到劍上題字斷水的時候眉頭微皺。轉(zhuǎn)身看向莫夕顏,只見她神情淺淺,滿不在乎,心中著實嘆了一口氣。
幸好這斷水沒有傷她分毫,不然自己絕不會放過莫玉。
陽光毫不吝嗇地灑在大殿,同樣也灑在二宮導師愕然的臉上,他不可思議地看著大殿上的衆(zhòng)人,目光聚集到錦王冷顏君手上的長劍上。
那柄長劍此刻安靜地被錦王冷顏君握在手裡,周身的寒涼之氣大減,仔細看時,錦王冷顏君的手上握著一團火,冰火兩重天,誰也不能完全將對方壓制。
他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將莫玉留在自己腦海裡的畫面清理乾淨,對著錦王畢恭畢敬地拱拱手,低聲道:“月夜殺人的竟然是莫玉,而他如今卻被這把劍吞噬了麼?!”
錦王看看莫夕顏,對著二宮導師點點頭,沉聲道:“事情確實如此,既然導師已經(jīng)看清經(jīng)過,還希望公佈莫玉死訊時好好斟酌一下字句,不要連累了無辜之人才好?!?
二宮導師眼神一閃,這個錦王真是不簡單,三言兩語就要將自己的嘴巴封死,既然如此,倒不如順了他的意,將事情推到莫玉身上,辦起來倒也簡單。
“既然錦王這樣說,我當然會好好處理這件事情,一定不會讓不相干的人摻和進來,只是要勞煩錦王冷顏君爲我作證了,莫玉已經(jīng)被斷水劍吃掉,等同於完全消失在這個世間,憑我一人之詞,很難將事情講清楚,院長落炎問起話來,我也不好交代,只好麻煩錦王!”二宮導師臉色微沉,低聲道。
錦王冷顏君手上的火焰更勝,看著二宮導師,點點頭,“那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