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天青小區(qū),站在大門口,天色已經(jīng)日落西山。
一天的搜尋之旅即將達到了盡頭,門口那個已經(jīng)睡沉了的老大爺,還在聽著收音機歪著頭靠在椅背上。
齊桓扭過頭看向了小區(qū)之內(nèi),二號樓的某扇窗戶口,那個長著兔耳朵的女孩,小喜正在對著他揮著手臂。
齊桓也會心地對其招了招手,算是離別。
就在這個時候,他口袋裡的手機忽然嗡嗡震動了起來。
齊桓還覺得奇怪,這個時間誰會給他打來電話,號碼顯示的是一串陌生的數(shù)字。
“喂?”齊桓試探性地詢問了一句。
電話的另一頭是一個聲音有些沙啞的女性,聽起來情緒比較高漲。
“齊老師啊,我是菲菲媽媽,新年快樂?!?
齊桓突然接到家長的電話倒是爲之一愣,緊接著趕忙回覆道:“哦哦,菲菲媽媽你好,新年快樂?!?
電話那頭出現(xiàn)了一些雜音,像是菲菲被媽媽催促著要趕緊給齊桓拜個年。
齊桓趕忙阻止,隨後有些愧疚地說道:“菲菲媽媽,別逼孩子了?!?
“抱歉啊齊老師,這傢伙正和我耍脾氣呢,讓你見笑了?!?
“對了,菲菲媽媽,正好有個事情要和您說一下,我準備從小學辭職了,輔導班也不再辦了……”
齊桓現(xiàn)在救世者的身份已經(jīng)徹底暴露,執(zhí)法局將會全面對其展開通緝。
輔導班不能辦,學校的工作也顯然無法保住,但對於那些曾經(jīng)的學生們,齊桓倒是有一些虧欠。
菲菲媽媽聽到這個消息,像是沒反應過來,還掉過頭重問了一遍。
齊桓只好更加愧疚地說道:“由於我的個人原因,我得從靈江市搬走了,輔導班的學費我會按原價返還給您的?!?
“唉,可惜了齊老師,您講課還是很有水準的,那好吧?!?
掛斷了菲菲媽媽的電話後,齊桓舒了一口氣,看了看自己手機中的家長列表,不由得臉上露出苦笑。
加入救世者之後,他的身份太過危險,這些家長們只怕都要挨個去通知。
畢竟齊桓不教學就不教學,但錢必須得給人家退回去。
不過這些事還不關鍵,後天纔會重新開班,所以他現(xiàn)在的當務之急是趕緊保證自己能夠完成三爺交代的任務。
齊桓現(xiàn)在手裡有小二、小三和小五的線索,於是趕緊給姜敏表妹的手機號發(fā)送了一條短信。
“那三名天青小區(qū)的災難者,現(xiàn)在在誰的手裡?”
他發(fā)完消息後,姜敏並沒有及時給他回覆,齊桓的肚子也有些餓了。
於是,他離開了天青小區(qū),朝著商業(yè)街的位置走去。
一頓飯的時間,應該也足夠等到新的情報來源。
……
“你的拉麪?!?
麪館的老闆是一個壯碩的中年男人,看他衣服下的肌肉來看,似乎他更適合去做屠宰場的老闆。
甕聲甕氣的模樣,手上很糙,一碗拉麪被他往桌子上一方,撒了不少湯水。
齊桓也沒有必要和他們計較,不過大年初一還在開業(yè),說明這些商家要麼缺錢、要麼是獨身。
所以脾氣不好也是正常的。
齊桓一邊夾起筷子吃著麪條,一邊右手往麪碗裡夾著辣椒油。
一碗熱面,被焦急的齊桓沒過幾分鐘就吃了個乾淨。
但姜敏那邊的回覆卻仍然沒有發(fā)過來,這讓齊桓更顯急色,但又無可奈何。
門口那裡,壯碩的老闆正在隔著門板,和旁邊的店主大聲嚷嚷著什麼,看起來有些憤怒。
齊桓只能聽個大概,說的好像是最近有一些中年男人無故失蹤的事情。
他感覺有些奇怪,只怕是附近又出了災難者,而且是以中年男性爲襲擊目標。
但爲什麼會是中年男性,卻沒人知道。
聽老闆的樣子,七個不服八個不忿,應該是想和對方碰碰面,掰掰手腕的意思。
齊桓沒有放在心上,其他的災難者他都不在意,只在乎天青小區(qū)的那三位。
如果他能找到其中一個,就可以得到劫匪中其中兩人的蹤跡,得到這兩位,就可以找出他們的藏身之地。
想到這裡,齊桓思考了一下?lián)芡藰湃坏氖謾C。
樑然倒是比姜敏的速度快很多了,響鈴沒幾聲就被接了起來。
聽樑然那邊的語氣,像是剛睡醒一樣,有些慵懶:“齊兄弟,找到人了?”
齊桓知道樑然應該是始終在等待著自己的消息,不由得心中一暖,於是說道:“應該快了,就在今夜左右,你要不要出來找我?”
“行,你說個時間地點吧?!睒湃淮饝暮芸焖伲娫捘穷^也隨之響起了穿衣服的聲音。
齊桓低頭看了一眼手錶,緊接著說道:“現(xiàn)在是下午的四點半鐘,這樣吧,我六點在中心廣場等你?!?
中心廣場,顧名思義就是靈江市的中心位置,在那裡去何處都比較方便。
樑然那裡答應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但齊桓分明地聽到,在電話掛斷的那一瞬間,一個女子慵懶而又甜美的聲音也隨著話筒傳了出來。
齊桓臉色一怔,那聲音他太熟悉了,分明就是老九的聲音!
他的臉上逐漸流露出一種果然如此的壞笑,樑然和老九這兩個傢伙,他早就看出了不對勁。
這兩個一直是互相牽絆,互相拆臺,甚至是大打出手,但二人的關係卻又格外複雜。
齊桓撓了撓頭,臉上還掛著笑容,尋思著等會見面了他還得損樑然幾句。
就在這個時候,那位粗狂的麪館老闆終於歸來,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嚇了齊桓一跳。
“吃完了還等什麼,還不結賬走人?”
望著老闆兇神惡煞的樣子,齊桓白了他一眼,倒也沒有與之爭辯。
隨後從懷中掏出了二十塊整錢放在桌上,提著斬櫻刀出門而走。
老闆看著齊桓的背影,將現(xiàn)金收了起來,嘴裡嘀嘀咕咕:“又不下雨,出門還帶著傘,這是有毛病?!?
……
站在街邊的齊桓,終於得到了姜敏的回信。
但結果卻讓他呆立在原地,如同遭遇雷擊一樣,長時間陷入了沉默之中。
短信的內(nèi)容很簡單:“三名災難者在昨夜已被解決?!?
齊桓低著頭看了這條短信良久,最終咬著牙吐出了一句國粹,幾乎遏制不住想把手機砸了的強烈慾望。
“又斷了……”橙橙嘆了一口氣,但語氣像是幸災樂禍一樣。
齊桓像是喪失了全部力氣,一屁股坐在了馬路牙子上,沉默不語。
他這個狀態(tài),讓芳芳極爲擔心,現(xiàn)身在了他的身邊,挨著齊桓坐了下來。
“老師,彆著急了,著急也沒用,或許我們可以去找解決災難者的執(zhí)法者,看看能不能從他們那得到線索?”
齊桓擡頭看了她一眼,緩緩搖了搖頭:“沒用的,你知道以你的能力,也無法以如此繁瑣的關係紐帶來找到精神痕跡?!?
芳芳一時語塞,也不敢再說話。
齊桓就這樣枯坐在街邊,足足有二十多分鐘。
在這段時間內(nèi),他接到了七八個家長的電話,全都是找他拜年的。
而他也應付著這些人到心累,事實上還是有一些家長不能理解齊桓的處境,對其惡語相向。
但齊桓也沒有辦法,只能直接終止了電話,等到時將錢打過去即可。
齊桓將電話丟在身邊,搓了一把麻木的臉,長舒了一口氣。
來之不易的線索已經(jīng)全斷了,接下來又該到何處去尋找劫匪的下落……
難道,真的要等他們主動出手,去找天青小區(qū)的奇形覺醒者動手?
但這樣來說,也太過被動了,而且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今天夜裡如果不能解決問題,只怕等到第二天也絕對沒有機會了。
現(xiàn)在齊桓大陣勢尋找劫匪下落的消息還沒傳開,但等到明天只怕就會引起劫匪們的警惕。
“鈴鈴鈴……”
就在齊桓無奈之際,放在手邊的電話又一次響了起來。
齊桓拿起來一看,上面寫著“婷婷爸爸”的備註,婷婷是他學生中學習比較好的女學生,而且性格也很乖巧。
估計,又是家長打來拜年的電話,齊桓現(xiàn)在也沒什麼心思,但不接還是不好。
猶豫了一下之後,齊桓接了起來,並且已經(jīng)提前調(diào)整好了話術。
不過出乎他預料的是,電話那頭並不是一個男聲,而是來自婷婷。
並且婷婷打來這通電話,語氣十分急躁也十分恐懼。
“齊老師!我爸爸突然被人帶走了!”
齊桓一愣:“婷婷,你是說你爸爸被人帶走?”
“應該說是被抓走了,我正在和爸爸出去買東西,但突然出來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蒙面人,將我爸爸打倒帶走了!”
黑衣服、蒙面人、當街搶人……
齊桓原本已經(jīng)熄滅的希望,在這一刻頓時被重新點燃。
這些特徵,幾乎完全符合他要尋找的劫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