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統心中暗道,你不是也跟他一樣,因爲怕麻煩把盒子扔到古廟內,結果害了這麼多人。這些傷烈子陽自尊的話他當然不會說出口。
再看了看時間,王統坐不住了,站起來道:“我要去夢隱小院一場。”
“等等。”烈子陽捂著盒子,閉眼靜了半天,才睜開眼道:“我感應到了那六個惡魔在什麼地方,距離這兒東六十里。”
王統聞言一驚道:“那兒離夢隱小院很近,難道那些傢伙想找梅鈴的麻煩。”看了看燕風和老吉,道:“你們受了傷,在這兒好好陪著香兒,等她醒來,我們去夢隱小院一場。萬一梅鈴回來,你們向她解釋一下。”又問烈子陽道:“道士,別在這呆著,那些傢伙不會送上門來等你收拾,我們去找他們。早點解決這事早點省心。”
烈子陽遲疑的看了張娜一眼,對王統道:“她也跟我們一起去嗎?”
“當然。”王統道:“你別小瞧她,她的能力不會比你差。”
爲避免驚世駭俗,三人放棄使用急行術,改乘坐寶馬。王統一邊駕駛,一邊問烈子陽道:“你的感應靈不靈啊?”
“放心好了。”張娜替烈子陽道:“金陽派的感應跟蹤術是靠精神鎖住靈子來追蹤敵人的位置,百試百靈,從沒有人能逃得脫。”
烈子陽詫異看著張娜道:“怎麼你對我們金陽派這麼瞭解?”
張娜淡淡道:“跟天中子鬥了那麼多年,多少也該瞭解了。”
“天中子。”烈子陽更是吃驚,道:“那是我們金陽派第二十七代祖師爺,已經於一百五十年前就飛昇了,你纔多大,居然認識他?”
張娜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王統替她答道:“她肯定比你爺爺的爺爺還要大。”
烈子陽死瞪著張娜,想看出她的秘密。可惜身體完完全全變成人的張娜那有那麼容易讓他看出來。
寶馬駛到市外一段寂靜的公路,竟然起了大霧。王統詫異道:“這個季節怎麼會有霧?”
把車燈開到最大,王統放慢了車速,嘆道:“只能慢慢地開車了,這樣得多花一點時間才能到目的地。”
後面的兩人沒有了一點聲音,王統奇怪道:“怎麼你們兩個都不說話了?”忍不住向後視鏡看去,卻駭然看到一個駭人的鏡頭,大驚之下,猛剎住了車。
突來的剎車令後面不及防的兩人差點因慣性飛了出去,忙穩住身體。張娜罵道:“你撞鬼了啊,突然剎車的,想害死我們?”
卻見王統回頭發呆的瞪著他們,張娜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
王統苦笑道:“對不起,突然看花眼了。”開動寶馬,拭去一把冷汗。王統感到奇怪不已,他剛纔在後視鏡裡看到張娜和烈子陽竟然是七孔流血的坐在後座,陰森森的瞪著他,不由嚇出一身冷汗。心想自已是什麼了,無緣無故的看花眼。
王統笑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會看到莫明其妙的幻像?”
後面的兩人沒有聲息,王統不由背上升起寒意,眼睛再往後視鏡看去。
他看到一雙眼睛,一雙邪惡又陰冷冷的眼睛正看著他。王統猛然回頭,後座一個人也沒有,沒有那雙眼睛,連張娜和烈子陽也竟然不見了。
呆了呆,王統看了看緊閉的車窗和從內反鎖的車門,身上不由又冒出冷汗,張娜和烈子陽到底是如何出去的,又去那兒了呢?剛纔看到的眼睛又是怎麼回事?
王統這時突然又聽到一個叫聲,很悽歷的叫聲,似乎在喊他的名字。向車外望去,白茫茫的大霧中,隱隱約約看到一個人影正緩緩向這兒走來。
人影漸漸走進了,王統看清那是香兒,仍穿著睡衣的香兒。一呆之下,王統打開車門,走到香兒的面前對她道:“香兒,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
香兒美麗的臉上卻恐懼之極,對他叫道:“王統,救我!”
然後,王統看到香兒的頭似乎被一雙無形的手擰動一樣,一陣“咯咯”的骨拆聲,香兒的臉被轉到後面,變成後腦對著他。
王統還未從驚駭中反應過來,香兒伸出手,分開了後腦的秀髮,裡面驀然又是一張臉,竟然是老吉的,只見他張嘴大叫道:“老大,救救我啊!”
一把斧頭憑空出現,一斧把這顆頭給劈了下來,人頭向王統飛來,王統本能的伸手接住了。
無頭的屍體噴出的血濺了他一身,他手上的頭仍然對他大呼大叫:“老大,救命啊!”一會兒又變成香兒的聲音:“王統,救救我!”
驀的人頭劇烈一顫,王統看到人頭的臉已經變成他在香兒攝像機裡看到的血牙那邪惡的臉。
血牙眼睛冒著令人恐懼的邪惡光芒,裂嘴怪笑對他道:“我好久沒吃過真正人肉了!”突然張開一口利牙,咬在王統的手上,劇痛中王統猛把人頭甩了出去。
人頭飛出老遠,掉在地上時傳出香兒的哭聲:“王統,你怎麼扔了我,我好痛啊?”’
人頭翻了過來,現出香兒痛苦的臉,只剩餘半截的脖子不停的扭動,香兒的人頭竟然向王統爬來。
王統猛的拍打著自已的頭,大叫道:“這不是真的,我一定在做夢。醒來,醒來啊!”
使勁打著自已的頭的王統,已經不敢去看那顆頭。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對他道:“王統,你在做什麼呢?”
梅鈴一身筆直的警服,一臉關切的表情看著他。
王統很心驚,他肯定自已不是在睡夢中,那剛纔是怎麼回事呢?幻覺嗎?自已爲什麼會產生那樣的幻覺?眼前的梅鈴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幻覺?
見王統只盯著自已不說話,梅鈴走上前來,直到近到王統身前才停下腳步,抑起俏臉對他道:“王統,你怎麼了呢,你臉色很難看?”
聞到近在咫尺的梅鈴如蘭的幽香,王統心中突然感到很恐懼,他很恐懼眼前活生生的梅鈴會突然變成莫明其妙的怪物,若者像香兒剛纔的樣子,那樣他必會發瘋的。
梅鈴皺眉道:“你到底怎麼了,只盯著人家看,一句話也不說?”
王統勉強一笑,道:“我在想我是在做夢還是真的見到你?”
梅鈴“噗卟”一笑,嗔道:“你真是的,見到我有必要那麼誇張嗎?”
看到梅鈴如花的笑臉,王統身上卻升起一道寒意。梅鈴是不會以這種口氣對他說話的,梅鈴一向是冰冷冷,雖然對自已有點好感,但總是保待一段距離,說話也是正正經經的,自已很少才見到她的笑臉,那像現在這樣,好像在對情郎撒嬌似的。
梅鈴拉起王統的右手,對他道:“讓我咬你一口,你就知道自已是不是在做夢。”低頭在王統手上輕輕一咬,問道:“痛嗎?”
王統搖搖頭。
“不痛?”梅鈴皺皺眉頭,道:“難道說你真是在做夢?不可能,我再咬你一口。”
梅鈴對著王統的手背重重的咬下去,利牙深深的陷了進去,然後一扯,一塊肉被咬了下來。
王統呆呆的看到梅鈴將他的肉嚼了幾下,嚥下了肚,然後一口鮮血的對他笑道:“現在呢,你覺得自已還在做夢嗎?”
慘叫一聲,王統縮回右手,一拳打了過去。梅鈴一臉笑意嫣嫣,對拳頭不閃不避。拳頭打到梅鈴的左肋,骨折聲響起,梅鈴的身子飛了出去。
“王統,你幹嗎打我,哎,好痛啊!”
一陣慘呼,被他打飛的梅鈴落在地上變成了一臉痛苦神色的張娜。
王統大叫道:“你到底是什麼人,到底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