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嫂踉蹌著撲進(jìn)來。
她見我狠狠不堪地坐在角落,立即擔(dān)心地跑過來將我扶起:“夫人,你這是怎麼了?”看到我下巴上被剛纔的女鬼掐出的血印,眼中滿是心疼。
“這是怎麼弄的?疼嗎?”
我渾身發(fā)軟件,扶著楊嫂站起來。
而這時,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鈴鐺聲。
叮鈴鈴的,又急又脆。
隨著這鈴聲,我心裡猛地發(fā)緊,像被人突然扔進(jìn)一個巨大的壓力倉內(nèi),渾身都要被這股壓力擠壞掉。
我怕引起楊嫂懷疑,將自己埋進(jìn)被子裡,臉上則裝出若無其事的表情。
楊嫂心疼地摸了摸我的額頭。
那鈴聲漸漸遠(yuǎn)處,我將將鬆了一口氣,那鈴聲又回來了。
如此反覆了兩三次,那鈴聲才真正消失。
然而我懸著的心,卻怎麼也放不下來了!
青要到底給我找的什麼破地方,危險重重,太嚇人了!
明天我一定要打他問個清楚!
這一夜,我?guī)缀鯖]有睡著。
第二天我十分疲倦,起牀後我連早飯也沒吃,就直接出門叫了出租車,我要去找青要。
當(dāng)我出門,並且在院門口等出租車的時候,昨夜那個女人出現(xiàn)在他家窗前。
她裝扮成正常模樣,雪白的皮膚,濃眉大眼,櫻桃小嘴,窈窕身上穿一件海派旗袍,勾勒出完美曲線!
她正倚在窗櫺上,雙手環(huán)胸地看著我。
昨天那個男人換了上一新西裝,走到窗前,女人與他輕吻了一下。
不一會兒,男人從他家院子裡出來。
一身筆挺的西裝,五官二分英俊,只是他小麥色的健康皮膚裡,透著一股二分不自然的死灰。
一看就是被那個女鬼吸去過多陽氣造成的!
男人在門外丟了一會兒,就有人將他的車開了出來。
男人在上車時發(fā)現(xiàn)了我,微笑著朝我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我回他一個僵硬的笑。
這時正好有空車路過,我伸手?jǐn)r住車。
我直接坐上車,摔上車門,對司機(jī)道:“去城北青山大道。”
司機(jī)立即踩下油門,車子如箭一般飛了出去。
街景不斷倒退,拐了一個彎,那個女鬼應(yīng)該追不上我了吧!
我?guī)缀跆撁摰乜吭谲囈伪成稀?
“怎麼?很累嗎?”一個柔柔的聲音說道。?
我記得司機(jī)是個男人!
我睜開眼,就看到副架駛座上,坐著那個穿旗袍的女人。
我的臉?biāo)⒌囊幌掳琢耍?
出租車司機(jī)從後視鏡裡,見我跟個神經(jīng)病似的一驚一乍,略有些擔(dān)憂地問:“小姐,你沒事吧,要不要去醫(yī)院?”我下巴上還有一個血印子,臉色又蒼白得可以,難怪他要多想!
我趕緊揮揮手,說:“我沒事,師父你開快點!”
我縮在後座,靠進(jìn)司機(jī)這一方,我警覺地注視著旗袍女鬼。
並且在心底不斷地告訴自己,沒事的,等到了地方之後,青要就會保護(hù)我,到時候說不定青要還會把她打得魂飛魄散!
看她還敢不敢纏著我!
旗袍女鬼漫不經(jīng)心,就像我早已是她盤中餐,砧上肉。
沒一會兒,車已經(jīng)上了青山大道:“師傅,前面第二座山時直接上山。”
司機(jī)師傅一臉茫然地道:“第二座山是沒有山路的,我說小姐,你是不是記錯路了!”
“我怎麼可能會記錯,我走過好幾次,肯定沒錯!”我真的走過好幾次嘛!
司機(jī)師傅說:“小姐你不要跟我開玩笑了,這青山要上山只有小路,沒有公路的!”
“怎麼會!”我分辨道。
那個旗袍女鬼靠在椅背上看好戲地笑。
如果不是這個女鬼搞的鬼,那就是這條路根本不存在,而之前的馬路有可能是青要用靈力開闢出來的。
“師傅你往前開就是了,到了地方我叫你停你就停,車錢我不會少給你的。”
司機(jī)師傅一聽不差錢,便閉嘴不再說話了。
我按照記憶,讓司機(jī)師父在山前停了車。
我下車後,看著路邊造型獨特的石頭,還有那顆大桃樹,果然就是這裡,我沒有找錯地方!
我下車後,女鬼自然跟著我下車。
她一直在我身後低笑。
她現(xiàn)在似乎並不急著對付我,而是想看看我到底會做什麼!
對她而言,我現(xiàn)在就是一隻被逼入死角的老鼠,而她則是那隻威武雄壯,擁有高超捕獵手段的貓!
現(xiàn)在是她進(jìn)餐前的娛樂節(jié)目!
我回頭看了她一眼,邁步往山裡走。
我知道她跟著我,哼!那就跟著吧,我會讓她知道跟著我會有什麼下場的!
青要對付她,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我越走越快,我一邊走,也一邊觀察著路邊是否有什麼東西可供我防身用。
據(jù)說桃枝可以驅(qū)鬼辟邪,可除了路邊的那顆桃樹外,這一路上就再沒出現(xiàn)過桃樹!
我們越走越往深山,走到我終於看到那個石頭堆。
我站在石頭堆前大喊:“青要,熹微,是我,我來了,你們放我進(jìn)去!”
我在外面喊了半天,竟然一聲迴應(yīng)都沒有。
這時女鬼開口了:“你別叫了,這裡很平靜,沒有任何結(jié)界,也沒有住任何人。”
“不可能的!我白天才從這時離開!”我大聲反駁。
他們怎麼會不見了?
女鬼繼續(xù)道:“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假疼,你都已經(jīng)死了,怎麼還這麼天真?很明顯他們這樣做,是故意要拋棄你!”
女鬼說著,走到石頭堆前,摸著石頭堆,閉眼感應(yīng)了一會兒。然後說:“這石頭上存在著微不可計的靈力,這裡確實有人設(shè)下過結(jié)界,但那段時間很短,幾乎不足兩三個月。”
我聽後臉色大變!
女鬼看著我倏變的表情,笑容更加兩眼得意:“恐怕你只是他們的一個玩具,玩膩了,所以將你拋棄。反正這個結(jié)界是新設(shè)的,你再回來找,連蛛絲馬跡都找不到。扔得,倒也乾脆!”
雖然很不相信女鬼所說,但她的話卻二分有道理。
難道,我真的只是青要一時興起的玩具嗎?
現(xiàn)在他厭煩了,所以就隨手將我扔掉,棄如敝履嗎?
我看著女鬼,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你以爲(wèi)我會相信你的胡說八道嗎?我勸你最好離我遠(yuǎn)一點,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對我不客氣?就憑你?”女鬼捂著嘴巴,妖嬈地笑了起來。
“不管你信不信,我已經(jīng)沒空陪你再玩了!”說著,她摸出一把匕首。
那把那首在陽光下,通體泛著綠光,晶瑩好看。
“你可是至陰之體。”她的目光掃向我的小腹,“而你又懷了陰胎,只要我吃了你和你肚子裡的小鬼,就會功能大增,幻化出實體。”
“反正你也被拋棄了,與其被其它厲鬼撕成碎片,不如乖乖讓我吃了好,我一定會對你很溫柔的!”她說著,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匕首。
那天那個夢!
夢裡那個要將我開膛破肚的女人,不會就是她吧!
夢裡那種清晰的痛感瞬間涌上來。
我下意識捂住自己下巴,一步一步不斷後退。
女鬼看著我,咧嘴一笑:“你最乖乖配合我,否則我會直接開膛破肚,把你肚子裡的鬼陰搗出來,當(dāng)著你的面一點一點吃掉!”
我擡頭看天,突然指著女鬼身後,開心興奮地大喊一聲:“你終於來了!”
女鬼嚇了一跳,看向空空如野的身後。
我趁機(jī)拔腿就跑。
女鬼發(fā)現(xiàn)上當(dāng),低咒一聲拔腿朝我追來。
我往後忘了一眼,身後根本沒有她的身影,我再一回頭,她就在我面前。
我腳跟一旋,反身朝左跑去。
“哼!小聰明!”女鬼憤憤地哼了一聲,緊跟著追過來。
我?guī)缀跤帽M了這輩子所有的力氣在奔跑!
沒一會兒我就看到前面有一片桃林,我猛地一下頓住腳尖。
桃林!
我不敢進(jìn)!
女鬼晃著手裡的刀,慢悠悠地追過來:“你再跑啊!”
我不敢進(jìn)桃林,她也不敢!
但一直僵持在這邊緣,我只有死路一條!
眼看女鬼已經(jīng)逼到眼前,我把心一橫,轉(zhuǎn)身衝到一顆桃樹下,折下一根桃枝!
在我握住桃枝的那一剎那,手心如火灼一般的疼!
女鬼見我握住桃枝,臉色大變:“你想幹什麼!”
我看著女鬼:“跟你同歸於盡!”
女人哼了一聲:“就憑你,也是我的對手?”她拿著匕首,直接朝我衝過來。
我拿著桃枝,朝她扇過去。
她的身體卻突然消失了,緊接著我的胳膊一痛,手臂上被女鬼用那把綠色匕首割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幾滴黑紅色的血,順著傷口滴進(jìn)泥土裡。
那泥土就像海綿一樣,血在沾上泥土的那一刻,就被迅速吸收。
地面看不出一點痕跡!
我痛哼一聲,手裡的桃枝鬆了。
女鬼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拖著我用力一甩。
她的力氣極大,被她扔出去就像在扔一隻鞋子。身體直接上一顆樹,然後被彈飛在地上。
我痛哼一聲,哇地一下吐出一口黑血。
黑血一沾地,就像自己有意識長了退一樣,迅速朝桃林那邊流去,一進(jìn)入桃林範(fàn)圍,那血立即沒入泥土中。
我嗆咳一聲,想站起來。但全身的骨頭就像斷掉了一樣!
女鬼冷哼一聲,說:“我早就說過,讓你乖乖等著被我吃,少吃些苦頭,你偏偏不信!現(xiàn)在我會讓你生不如死!”說完,她朝我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