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些拼命想往裡面來的東西,我嚇得立即朝後退,直到後背撞上牆壁,退無可退。
雖然那些東西暫時不能進來,可隨著他們一次又一次的撞擊,符陣的威力越來越弱,不消片刻,恐怕那些東西就會闖進來了。
別說我現(xiàn)在沒有靈力,就算我有靈力,但也雙拳難敵四手,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就在我苦無頭緒之時,突然聽到‘砰’的一聲巨響,那聲音大到整幢房子都在顫抖。我驚了一下,朝聲源處看過去,只見一個綠油油的,大體可以看出是個人的東西在撞牆。
它一‘人’的威力就頂上其它三四人。
一時間,整幢房子不受控制地輕顫了一下。
離它最近的那隻三角符,從小角上冒出一股青煙,慢慢地就要燒起來了。
我看得心中一顫,忙跑過去,拿拖鞋把火按熄。
在我做這個舉動時,那個‘綠油油’的人,便一直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我。
被它看得脊背發(fā)麻,但仍然大膽地與它對視。
那對綠眸中,透著寒光。
我被它的眼神嚇了一跳,但同時,也在與他的眼神對上的那一眼前,我認出了它。它應(yīng)該是被時宜軒封在棺材裡,已經(jīng)發(fā)生屍變了的,紀小瑩的爺爺纔對。
它不是已經(jīng)被困在棺材裡面了嗎?怎麼會……
啊――難道它自己衝破時宜軒費勁設(shè)下的陣法嗎?若是它能做到這種程度,那麼它的鬼力到底有多強?
只是想想,我就覺得頭皮發(fā)麻,我跟時宜軒,可能連他的邊都沾不上!
白天的人皮女人,再加上紀爺爺屍變後威力無窮,一時間我有些絕望。
但現(xiàn)在並沒有這麼多時間給我傷春悲秋,若是我再猶猶豫豫,估計下一秒屍變後的紀爺爺就會衝進來,直接把我的腦袋給擰下來。
下意識地,我從身體裡抽出赤雨鞭,目露兇光地瞪著綠屍。
綠屍朝我眥牙,面露兇相,張牙舞爪地拍打著玻璃窗。
一股無形的強大氣流襲向我。
我趕緊後退躲開它的攻擊。
綠屍的表情越發(fā)兇狠,但突然的……它的神色一凜,猛地後退,在鄰近和幾幢房檐之間,幾個彈跳,之後便徹底消失不見了。
而其它東西,也緊跟著一一退散,原本爬滿了二乾淨東西的屋外,頓時恢復寧靜。
這是怎麼回事?
我正疑惑著,就聽到外面?zhèn)鱽怼榕榕椤哪_步聲,窗前人影一晃,房門就被打開,最先衝進來的是紀小瑩,她直接一把將我抱住,忍不住擔心地問:“小葉子,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什麼地方”今天我們回來時,紀小瑩去派出所爲小秦的命案做筆錄,白天的事她一概不知。
看來,他們在回來的路上,時宜軒已經(jīng)對她說過一些了,否則她不會直接衝進來問我有沒有受傷。
緊跟著她進來的人,是時宜軒。
“我沒事,現(xiàn)在我有更要緊的事要對我哥說,你等等。”推開她,我兩個大步來到時宜軒面前,一把把拉住他的手,急道,“不好了,那東西出來了。”
“什麼東西?”時宜軒一時還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屍變,從棺材裡出來了。”小心翼翼地看了小瑩一眼,知道直接說出這話會傷害到她,但現(xiàn)在情況危急,已經(jīng)顧不得這麼多了。
那東西殺起人來有多恐怖,我們中午已經(jīng)見識到了,若是就放任它這樣出去爲禍,恐怕只需要一晚,整個村子裡的人就會死光。
時宜軒瞬間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我:“你說什麼!”
我沒有說別的只拉著他到玻璃窗前,指著那東西在玻璃窗上留下的,帶著綠液的粘膜手掌印。
以及那個被燒掉一角的符。
時宜軒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就連我握住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看來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嚴重得多,否則向來冷靜穩(wěn)重的他,也不會露出這副表情。
他轉(zhuǎn)身大步朝樓下走去,我也忙拉著紀小瑩跟了出去。才走到一半,就碰上紀家的人連滾帶爬地跑上來。
看到時宜軒後,嗷地一聲就哭了出來:“時先生,你可得救救我們啊!”
時時宜皺起眉,問他:“怎麼了?”
那人抖著手指著停放棺材的大廳,說:“不……不見了!”
果然我看到的那個綠怪物,就是屍變之後的紀爺爺。
時宜軒一言不發(fā),快速走到大廳。
原本由紅線、符紙、雞血做的陣早就被破壞殆盡。棺材蓋被掀翻在地,棺材裡躺著一男一女的肢體殘駭,紅色的血將棺材裡的鋪墊物染透,但棺材的防水性非常好,即使裡面蓄了一灘夾雜著粘膩綠液體的血水,也沒流出一滴血來。
時宜軒圍著棺材走了一圈兒,他的眉頭越皺越深,他回到原位,紀家人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圍上去追問:“時先生,你一定要想想辦法,這……這到底算怎麼回事啊?”
爺爺死了,現(xiàn)在又屍變,一加殺死了家中兩位長輩,這一切都發(fā)生得太突然了。
縱使紀小瑩性格堅強,此時也是紅著眼,眼腫含淚,她上前攔住要撲上去的家人:“小姨,你彆著急,宜軒哥不是正在看麼?”
紀小姨雖然還有話要說,但終究還是忍住了,沒有再問出來。
時宜軒一臉嚴肅地道:“這件事,你們暫時不要透露出去,我怕消息泄露出去後,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紀小姨嘴脣抖得厲害,臉色慘白著還是點了點頭。
“這件事,我得先想想。”時宜軒表情認真地說著。
他轉(zhuǎn)身就走。
紀小姨欲言又止,忍了又忍,最終還是追了上去,拉住了時宜軒的胳膊,道:“時先生,能不能再麻煩我一件事?”
時宜軒扭頭看著她,臉上盡顯疲憊:“還有何事?”
紀小姨說:“我知道時先生潛力非凡,現(xiàn)在事情鬧到這種地步,家裡的人都很害怕,所以……能不能麻煩你再在紀家老宅施個法,至少讓它不要再回來。”
時宜軒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爲不悅,他說:“不可能。”說完轉(zhuǎn)身就要繼續(xù)往前走。
紀小姨不死心地追上去,‘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道:“求求你了,時先生,就算你不顧我們這些大人的死活,但紀家好幾個小孩子都在這兒,他們都才幾歲十幾歲,人生還沒開始,求求你了,幫幫他們吧。”
時宜軒根本直接錯身而過,甩開紀小姨繼續(xù)往前走。
紀小姨直接撲過去抱住他的腿,無論如何也不放開。
紀小瑩小跑過去扶她:“小姨,你別爲難宜軒哥了,他一定會盡力而爲的。”
紀小姨抱著時宜軒的腿卻怎麼也不肯放開:“我不,大哥大嫂都已經(jīng)死了,我不能再讓他們的孩子有事。”
“小姨,你不要這樣……”
我看著時宜軒,明白他爲什麼不同意。
他是在顧及我,若是他在紀宅佈陣施法,對我的損害極大,我非得被趕出去不可。
他是在心疼我。
看得出來這件事非常棘手,他不想讓我涉險。
“宜軒哥,佈陣吧。”我說。
“不行!”時宜軒立即將我的提議否定了。
“宜軒哥,佈陣吧,我沒事的。我怕它會第一時間回來對紀家人動手。”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讓時宜軒再涉險。
本來他就是因爲我才被牽扯進這件事來,現(xiàn)在情況危急,我不能再讓他涉險。
時宜軒定定地看著我,最終他還是妥協(xié)了,點了點頭:“我聽你的。”
時宜軒在紀家布了陣,爲了不傷及我,我被安排到時家旁邊的一幢小房子內(nèi)。
他爲了不讓我受傷,一布完陣便來守著我。
屋子中央擺著一隻碳盆,我們圍著火爐坐著,他時不時說一句話:“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我看著熊熊火焰,點了點頭:“記得,也是冬天,我被凍得渾身發(fā)抖,你還以爲我是個乞丐。”
時宜軒輕輕笑出了聲,他道:“是啊,當時你的臉凍得紅通通的,鼻涕直往下流,可憐巴巴的很惹人憐。”
“是啊,所以你給了我好多吃的。”想到當時他把我護在懷裡,疼愛入骨。
兩人回憶著幼時經(jīng)歷,全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正說得開心時,外面?zhèn)鱽磉诉说那瞄T聲。時宜軒去開門,又是紀小姨,她站在門口,一臉慌張,一看到時宜軒便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時先生,你快來,救命啊!”
因爲佈陣的事,時宜軒極不待見紀家小姨,所以此時他很不客氣地甩掉她的手:“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
紀小姨被時宜軒的舉動嚇了一跳,沒想到他會發(fā)如此大的火。
臉上的表情頓時一僵,說不出話來。
“沒事就請回吧!”時宜軒說著就要關(guān)門。
紀家小姨猛地回過神來,一把推開門,擠了進來,說:“我們家裡有個孩子行爲很奇怪,怕是中邪了,能不能麻煩你現(xiàn)在過去看看。”
時宜軒極不耐煩地皺起眉,回頭看了我一眼。我朝他打了上手勢,讓他只管去。
時宜軒無奈嘆息一聲,走回來,替我攏了攏衣領(lǐng),擔心地道:“我不在,你千萬別出去,知道嗎?”
我點頭:“嗯,你快去吧。”
他這才轉(zhuǎn)身同紀家小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