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猛地,單玉睜開了眼睛,她目視著前方的虛空,在她的眼前似乎並沒有什麼,然而,就在單玉盯著那片虛空的時候,一個白色的身影緩緩的在空中浮現了出來,是一個衣袂飄飄的少年郎,臉皮都潰爛了,眼眶深陷,眼珠都不見了。
看著面前的少年郎,單玉嘆了口氣:“還是來了。”
少年郎趴在木桶的邊緣,往木桶裡瞅,就在它看的時候,單玉的腳突然從水裡踢了出來,猛地穿過了那厲鬼的腦袋。
厲鬼往後一側,躲開了,對著單玉吐舌頭:“嘿嘿嘿,打不著。”
單玉拉過掛在架子上的衣服,把自己裹了起來,從木桶裡跳了出來。
“這次你可就躲不掉了!”單玉利喝一聲,從衣服裡突然拿出來一個寫好的符紙,用力往那厲鬼的身上甩去。
符紙在版控制接觸到厲鬼的煞氣時,突然燃燒了起來,火紅的光把厲鬼嚇的眼眶一瞪。
“來真的?”說完那厲鬼猛地往牆上一帖,竟然隱進了牆裡,“我跑,打不著打不著咯咯咯咯。”
單玉一看,白白的浪費了自己一張符紙,還被小鬼給嘲笑了,抓起外衫裹上就衝出了門。
一腳踹開地字號房的屋門,單玉衝進去就是一聲大喝:“站住!”
那厲鬼一見單玉追過來了,一驚。
眼看著單玉要追上,那厲鬼居然突然解開了自己的腰帶。
單玉嚇了一跳,立刻停步捂住了眼睛。
再睜眼,厲鬼已經一溜煙直接鑽出了後窗。
跺腳,單玉氣的不行,這小鬼道行不行耍無賴倒挺在行。
房間裡,兩個男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衣衫不整突然闖進來的單玉,阿四張了張嘴巴,看了一眼後窗,小心翼翼的走了上來。
“公子?你這是……”
單玉這才意識到什麼,趕緊把衣服裹的更緊了,尷尬的看著阿四笑:“哈哈哈,這個……”
說著,單玉不好意思的看向阿四身後那張俊俏但卻陰沉的臉。
阿四忙說:“公子,他就是我剛纔說的,敢一個人住在天字號房的公子。”
單玉輕咳了一聲走到那公子的面前,沉著聲說:“嚇到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在……追老鼠。”
“老鼠?”阿四嚇了一跳。
單玉趕緊說:“跑了,跑了。”
阿四鬆了口氣。
“單玉。”單玉躬身,“打擾到公子,真是失禮,還請公子恕罪。”
那公子倒也是個好說話的人,對單玉回禮:“元衡。”
擡起頭,單玉多看了一眼元衡,然後笑了下,往外走:“你們休息吧,那老鼠跑了應該不會回來了,打擾了,打擾了。”
趕緊跑回自己的房間,單玉長鬆了一口氣,低頭看著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再摸了一下自己的頭冠,這才鬆了口氣。
應該沒看出自己是女兒身,不然若傳了出去,自己還怎麼做人啊?
洗澡是洗不成了,水都涼了。
躺在牀上,單玉回想了一下自己闖進門正在更衣的元衡被自己嚇到的樣子,忍不住哈哈的笑了起來。
翻身,單玉實在太累了,閉上眼睛很快就睡了過去,燈也沒熄。
夜幕中,後院裡喝的酩酊大醉的馬伕倒的歪七扭八,就在他們
呼呼大睡的時候,一抹幽魂突然從天而降,在他們的頭頂上轉了個圈,然後又飛走了。
……
次日。
“公子,公子,不好了不好了。”
阿四急促的叫喊聲把單玉從睡夢中驚醒,她揉了揉眼睛,起身一看,已經天已經大亮了。
梳頭著衣,單玉整理好自己這才把門打開,小二已經端著熱水上來了,看到單玉紅光滿面的樣子,很是驚訝。
“客官睡的可好?”小二沒有進門,而是伸頭看了一眼屋子。
單玉笑:“不錯,很舒服。”
小二吃驚:“客官,昨晚沒有聽到什麼動靜?”
“沒有啊。”
小二笑了笑:“哦,那就好,那就好,早飯已經備好請公子下樓慢用。”
收拾了一下,單玉跟著小二下了樓。
樓下兩個桌子擺著飯菜,擺著兩個碗筷的桌子應該是元衡和阿四的,但是卻不見人。
看了一眼桌子,單玉問:“那桌子的人呢?”
小二給單玉倒了杯清口水,道:“唉,元公子是咱們驛館的常客了,本來今早用完了早飯要啓程趕貨的,可不巧,昨晚趕車的馬伕突然生病了,而且病的不清,這不,請了郎中剛到,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元公子可急壞了。”
說完,小二又笑道:“公子慢用。”
單玉點點頭,擡頭的功夫看到了一個揹著箱子的中年男子跟著小二匆匆走進了驛館,走過單玉的身邊,徑直走向了後院。
單玉沒多想,吃著自己的早飯,用完早飯她也要趕緊趕路了。
可沒一會兒,阿四的聲音就傳來了。
“郎中,您再想想辦法。”
“我真的是盡力了,人已經不行了,這不是突然得的病,這是老病根,沒得治,你們另請高明吧。”
“唉,郎中……”
阿四追出了門,但是郎中已經上了馬車離開了。
阿四站在門口急的團團轉:“這可如何是好?”
小二迎上去:“怎麼了?”
阿四嘆氣:“說是治不好了,怎麼會呢?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不行了?真是見了鬼了!”
阿四無心的一句話,卻讓小二的臉色變得慘白,也讓單玉上了心。
見了鬼?
“阿四,我去看看。”單玉站了起來。
阿四意外的看了一眼單玉:“單公子懂醫術?”
單玉訕訕的笑了笑:“略懂,略懂。”
阿四趕緊迎上來:“那請吧,我們公子可急壞了,若是單公子真的能治好,我們公子定會重金酬謝。”
阿四領著單玉往後院走,單玉一進後院就看到馬棚外的牀板上躺著的一個滿身黑氣的男子。
男子看上去皮膚黝黑,是個吃苦力的,應該身體健碩,可現在看上去眼眶發黑,嘴脣發紫,出氣無力,卻像是個久病的人。
看到單玉,元衡有些意外。
阿四忙說:“公子,單公子說他略懂醫術。”
元衡走上來對著單玉躬身:“還請單公子看看。”
單玉笑了下:“我能不能幫上忙不一定,我先看看。”
說著,單玉走到牀板邊坐下,學著郎中的樣子拿起那漢子的手腕假裝聽脈,然後說:“
無礙。”
阿四和元衡都愣住了,一旁的驛館老闆也愣住了:“公子說甚?無礙?”
單玉點頭:“無礙。這樣,阿四你去抓補氣養血的藥,剩下的交給我。”
阿四愣了一下,然後點頭:“好好好,我這就去。”
單玉捋了下袖子,看了一眼站在身後的元衡和驛館老闆:“你們還愣著幹嘛?該幹嘛幹嘛去,我治病的時候不喜歡有旁人打擾。”
元衡只好說:“那有勞公子了。”
說完,驛館老闆和元衡快步走出後院,順手把門也關了起來。
單玉偷偷的看了一眼禁閉的門,鬆了口氣,放下了漢子的手腕。
站起身,單玉看了一眼那漢子的發青的眉頭,和冒著黑色煞氣的天靈蓋。
她昨日追的那隻厲鬼跑走的方向的確是這裡,看來,那厲鬼吸自己的精氣不成,來到這裡吸了這漢子的精氣,如果自己昨晚把那厲鬼給收了或許就沒有這件事了。
“算你走運。”說著,單玉從懷裡掏出來一張符紙,貼在了那漢子的眉心,符紙剛接觸到漢字眉心的時候,符紙上的硃砂符文突然溶化開了好像一灘鮮血一樣把黃色的符紙給染成了紅色,變成了紅色的符紙在接觸到黑色煞氣的時候,黑色的煞氣就好像被符紙上的什麼東西吸引了過去,緊跟著那漢子全身的黑氣都一股腦的往他眉心上的符紙涌去,很快紅色的符紙就變成了黑色的,等漢子身上的煞氣被吸完之後,漢子的臉色也變得紅潤了許多,發黑的眉心也恢復了正常。
單玉趕緊又把符紙拿下來,趁著符紙還控著煞氣的時候,打起火石,把符紙給燒了成了一把灰,又把這把灰捻起來放進了手心裡。
打開門,單玉走出了門。
“單公子,如何?”元衡問。
單玉點點頭,額頭冒了一層細汗。
這個時候阿四也回來了。
他馬不停蹄的跑來,把藥給單玉看。
單玉伸手:“這個是藥引,把這個加到藥裡,按照平時燒藥的方式燒就行了,差不多午後就能醒來。”
阿四驚喜:“太好了,公子,那休息休息明日就能啓程。”
元衡點頭:“快去。”
“是。”
單玉呼了口氣,還真是累啊,好在那煞氣沒有侵入五臟六腑,若是那樣,她就沒辦法了,只能請衛隆老頭或者衛霖統才能救他一命。
“多謝公子。”元衡躬身。
單玉趕緊說:“公子客氣了,算是我爲昨晚的冒失道歉,還望公子不介意就好。”
元衡搖頭:“無礙的。”
單玉看了看因爲馬伕沒事而鬆了口氣的元衡,問:“你只有這一個馬伕嗎?”
元衡搖頭:“不是。”
單玉又問:“那你爲何這麼緊張?若是急的話,大可以讓別的馬伕先替了他。”
元衡輕笑:“我把他完完好好的帶出來,便要把他再完完好好的帶回去,豈能因爲一點小小的利益把他丟下?他既是我元家的馬伕,我元家便要對他負責到底。”
看著元衡,單玉被他輕描淡寫的樣子感動了。
奸商貪官橫行,馬伕的地位低賤,爲了自己的利益不把馬伕當人看的商人比比皆是,元衡卻是特立獨行的一個,是個心地善良的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