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靜靜聽著黃四海講述這一切的經過。具體的情況就是上面所說的內容了。
他本來才五十歲,可是這些天他已經憔悴得不成樣。打理得一絲不茍的頭髮已經全白了,眼睛裡也是佈滿血絲。他的額頭上連紗布也沒有纏,只有一個結痂的傷口。
薛老闆冷冷地看著黃四海,他的身後站著四個彪形大漢,我絲毫不懷疑只要薛老闆一聲令下,這四個保鏢就會把四個拳頭塞到黃四海的嘴裡。
薛老闆有理由這麼憤怒,因爲黃四海在發現那個玉麒麟邪門之後就把這東西轉賣給了薛老闆,而薛老闆做爲“附庸風雅”的收藏者,一方面準備奇貨可居,一方面也想向商界的朋友炫耀。
而薛老闆在拿到這玉麒麟之後,也是災禍不斷,四處找風水大師看風水,最開始並沒有懷疑是玉麒麟的問題,直到後來遇到了王東。(第一卷中出現)王東是我的好友,這事情也就傳到了我的耳朵裡。
我本來和李風在澳門,得知了消息後,我立刻就動身去往**。因爲我不止一次聽說了玉麒麟——雖然這天下的玉麒麟成千上萬,可是能引出怪事的畢竟不多,再加上我也是病急亂投醫,聽到有關的消息也就迫不及待了。
再然後,就是看到了薛大老闆的包子臉。**人最信風水,也懂得古玩玉器,尤其是這種大商人遇到這種事情,唯恐避之不及。而黃四海將這玉麒麟轉手給薛老闆,薛老闆自然異常憤怒。
那青白色的玉麒麟就放在我面前,我沉吟了一下,還是拿了起來。我也不是不相信這東西有邪氣,只是我帶著巨闕,煞氣可以壓制這邪氣,所以我並不害怕。
果然,這東西和黃四海描述的一般無二,眼睛裡有一絲雜質,看起來活靈活現。這讓我想起了畫龍點睛的故事,龍本來畫在牆壁上,可是點上了眼睛,那龍就活了。這麒麟雖然沒有活過來,可是就這種神態來看,還真有點毛骨悚然。從那個缺口向內部看去,裡面還有延伸的脈絡。
我見薛老闆大有將黃四海沉到公海的意思,趕緊咳嗽一聲。“薛老闆,那你拿到這玉麒麟之後,家裡有沒有發生什麼特殊的事情?”
薛老闆一聽,霍地一聲起身,顯得非常激動,操著一口流利的粵語嘰裡咕嚕地說了一大堆。我揉了揉太陽穴,這些**人就不能把舌頭捋直了說話嗎?
我示意我完全聽不懂薛老闆的話,薛老闆這才冷靜下來,因爲他一直和大陸有生意,普通話也勉強及格,口音是在所難免的。“系咁樣啦,我剛拿到這件玉器的時候,高興得不得了,讓我的朋友們都來參觀,有的人還說這是秦朝時候的古董。我找來很多的鑑定師,他們說這見古董的年代要在秦朝之前——”
我打斷薛老闆的話,這些老闆都什麼毛病,怎麼囉嗦起來沒玩沒了的,就不能像作者一樣提綱挈領嗎?“薛老闆,請你撿重要的說,有沒有發生什麼怪事?”
薛老闆激動地說:“有啊,我公司的股票下跌了……”
我一臉黑線,耐心地解釋:“雖然這樣說有點冒犯,但我的意思是,有沒有像黃先生遭遇的親人出現事故的事情?”
薛老闆點點頭。“那也有啊,這纔是我要找劉先生你的緣故啊。我的獨生女兒不知道怎麼就中邪了,每天喊著頭疼,怎麼看醫生也沒有辦法啦。劉先生你如果能救我女兒,我給你一百萬啦。”
我眉頭一皺,這些大款都怎麼了,動不動就以暴發戶的姿態砸錢,你不知道我劉乾沒有財運嗎?!否則我早就騙幹你這老混蛋了。我清了清嗓子。“薛老闆,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也不用給我什麼錢。如果我能救你女兒,就請把這麒麟送給我。”
薛老闆非常高興。“我可不想要這東西,太邪氣了,連我其他的古玩都莫名其妙地損壞了,就是它做的啦。”
我好奇問道:“其他的古玩也壞掉了嗎?這是怎麼回事?”
薛老闆說:“系啊,自從這件東西到了我的儲藏室之後,那裡就憑空出現了一場大火,字畫都燒壞了,足足虧損了一千萬的樣子啊!”
我點點頭,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事情。比如一匹寶馬自然不能和尋常的馬匹栓在同一處,否則寶馬一定會撕咬其他的馬。對於寶物也是如此。我見麒麟的木質底座有一處缺損,問薛老闆:“你摔過這玉麒麟嗎?”
薛老闆點頭說:“系啊,我一氣之下想將它摔了,沒想到它自動滾到了地毯上,只摔壞了一個角,所以我又氣又怕,也不敢動它了,只能交給劉先生你來辦。”
這可讓我犯難了,就算這玉麒麟做得再怎麼活靈活現也不可能有生命啊,它也不具備血肉,沒有行動能力。我不是無神論者,可是我是生活在牛頓慣性物理座標系下的新時代少年,就算談論牛鬼蛇神的事情也是有限度的。
比如前文提到的殭屍,肉體就算失去生命,也受到其他寄生生物的控制才能行動。再如鬼怪,現代科學認爲是一種特殊的能量電磁場。而這玉器只不過是一個死物,怎麼可能有行動能力。除非其內部也封裝著什麼惡靈?
可是當我看到那個缺失的半個獸頭的時候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看來在我之前有個人也認爲這麒麟裡封著惡鬼,所以就用快刀將麒麟劈開,結果發現是徒勞無功的。最貼切的解釋就是這玉麒麟是由邪玉雕刻,具備特殊能量,能影響人的氣息,帶來厄運。
我對黃四海說:“黃老闆,請問你的生辰八字。”
黃四海突然噗通一聲跪倒。“法師啊,請饒我一命吧。我老婆都被害死了,就留著我茍延殘喘,也是您的大陰德啊。”
我心說這都是哪跟哪啊,該不會這老頭兒把我當成害人的降頭師了吧?經過我耐心的解釋,黃四海纔將信將疑地把生辰八字告訴我。我將生辰加了加,果然黃四海是個福大命大之人,那解釋就合理了,因爲黃四海命硬,所以邪玉克不得他,只能克他最親近的人。至於將麒麟賣給黃四海的那個年輕人就倒黴了,命淺薄的緣故所以殺白了頭。
薛老闆做爲商界鉅子,自然也有貴人之相,邪玉擇其親近的人而克也在情理之中。想到這裡我對薛老闆說:“我覺得問題可能的確在這玉器上,你先帶我去看看你女兒再說。”
薛老闆微微有點不好意思地說:“劉先生,說起來有點對不起你啦。我剛剛接到管家的電話,說來了一個法師給我女兒看病,這不是對你的不信任,實在是管家沒得到我的允許——”
我打斷薛老闆的囉嗦。“沒有關係,我也去看看他有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