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燭火搖曳,劉氏強撐著眼皮看去,只覺得燈下的女子一片模糊,她對小姐一片真心,怎麼可能會背叛小姐,滿枝的事情,她是真的不知情,那個小賤蹄子!
莊含煙的薄脣開開合合,劉氏只覺得有些懵,無論如何,她都不能這麼死了,她還沒有享受過榮華富貴。
那個秘密,終究是隱瞞不住了,“小姐,小姐……秘密,秘密!”
劉奶媽嘴裡不清楚的發(fā)出聲音,莊含煙眉心一蹙,不耐地對身側(cè)的司棋道,“你去聽聽她說什麼!”
司棋將耳朵湊到劉奶媽脣邊兒一直在聽她說,“秘密,秘密……”本來有心要踩她,又擔心壞了小姐的大事,想了想還是如實道,“夫人,劉嬤嬤似乎在說什麼秘密!”
莊含煙眉梢一挑,有些不屑,腦袋卻是一轉(zhuǎn),她倒是經(jīng)常在電視劇裡看到有人將死會吐出什麼秘密,揮揮手,“行了,你們都下去吧!”
屋裡的侍從魚貫而出,司棋作爲莊含煙現(xiàn)在最得力的手下自然是沒有動,劉奶媽努力睜開眼看了她一眼,“你……也出去!”
司棋氣得不輕,這屋裡除了她就是小姐,若是她出去了誰伺候小姐,這個老賊婆這會兒還要給自己難堪。
正想發(fā)作,莊含煙皺了皺眉,掃了一眼緊閉著嘴巴的劉奶媽,想到這個女人平日對自己也不錯,纔對司棋道,“你先出去?”
“小姐!”司棋不甘地道,她好不容易趁著死琴不在,劉嬤嬤倒臺有了一席之地,怎麼捨得不放棄。
“出去!”莊含煙的心情十分不好。眸光也有些凌厲,想想今日見到陳拂香的失態(tài),又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沖動了一些。
“是”司棋不甘的退了出去。
莊含煙這才冷冷的看了劉氏一眼,“有什麼話,你說吧!”
劉氏看著莊含煙苦笑道,“煙兒……”
“大膽!”莊含煙一拍椅背,從扶椅上站了起來。俯身捏住了劉氏的下巴。“你不會真以爲我在陳拂香與蕭靖寒那沒討了好,誰就都可以踩著我了吧!”她的名諱豈是一介奶嬤嬤叫的。
劉氏心中膽怯,嘴脣卻的哆嗦地厲害。“逆女,我是你娘!”
莊含煙捏著劉氏下巴的手一僵,笑話,她是莊家最小的女兒。只有兩個親生哥哥,父親爲了早逝的孃親守身如玉。她怎麼會是這個賤婢的女兒,可對上劉氏那雙篤定地眼神,莊含煙心中滑過一個大膽的念頭,自己該不會被這個老女人和別的孩子換了吧!
怎麼可能。她的這具身體怎麼會流著劉氏的血液,莊含煙的眸子有些猩紅,劉氏卻是天不怕地不怕。“你是我和老爺?shù)暮⒆樱『吆摺莻€賤女人的孩子早死了,你和滿枝是你的妹妹。還有海兒,那也是你哥哥!”
海兒,成海……是劉氏除了莊含煙以外最驕傲的孩子,莊含煙臉色頓時一片陰霾,“找死!”她的身份豈是容人這般污衊的。
看著莊含煙這等眸光,劉氏這纔有些後怕,“我,我……我絕對不會往外說半句的!”
莊含煙閉了閉眼,忽而穩(wěn)定了情緒笑道,“你既然是我的親孃,我還有什麼信不過,只是這事兒要是讓外人知道了,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我不會說的,我知道的!”劉氏心中驚懼,她從小守著莊含煙,以前她性子柔弱,她沒少弄東西貼補家用,但是後來莊含煙發(fā)達了,她就很少做小動作了,“你,你真的肯認我?”
“血緣總是無法磨滅的!”莊含煙臉色舒緩了許多,伸手整理了下劉氏的髮絲,“你好好養(yǎng)傷吧!”只這一轉(zhuǎn)身,眸子卻是散發(fā)著絲絲幽光,她主張人人平等,可心底竟還是對自己是劉奶媽這等和主人媾和而出的血脈感到絲絲排斥。
“來人!”莊含煙的聲音一出,司棋就和兩個丫鬟走進來,莊含煙有些無力的道,“司棋留下,司琴與司畫,好生照顧嬤嬤!”
幾個丫鬟皆是一驚,心中知道這劉嬤嬤又是被重用了,司書與司畫規(guī)矩的將劉奶孃帶了下去。
“棋兒,你說可有讓人再也說不出話的藥嗎?”莊含煙喃喃自語,卻自顧自地向著內(nèi)室走去,司棋呆滯地留在原地,莊含煙的話卻讓她有些驚喜,這小姐終於要重用自己了,能讓人變啞的藥,她一定會弄來的。
莊含煙走進內(nèi)室的腳步頓了頓,臉微微側(cè),有些不屑地看了看驚喜交加的司棋。
雜樹生花,鶯飛草長,轉(zhuǎn)眼進了三月。
素水齋,陳拂香懶懶的拿著一本話本看得津津有味,旁邊正是搖頭晃腦背書的蕭清源,春夏秋冬則是一臉幸福的忙來忙去,蘭香與茶香似乎在過了年之後就更加忙了,聽說是小姐在讓她們學(xué)著處理鋪子的事情。
至於林嬤嬤、許嬤嬤與陳嬤嬤三人倒是經(jīng)常聚在一起,小日子過得極其滋潤,就連蕭於惜與陳拂香之間的關(guān)係都有些改善。
“夫人!”
有家僕穿過小橋急急地走了進來,“夫人……”邊走還一邊在擦汗。
陳拂香手裡拿著的話本一合看向那人,並不是個認識的,大概是在素水齋外當差的吧,自從年關(guān)的時候鬧過那一出後,蕭靖寒便經(jīng)常不回府了,而莊含煙更是一片沉寂,小佛堂偶爾來關(guān)心下源哥並不多事。
陳拂香守著她這一畝三分地,倒是顯得十分的清淨,可她知道這不過是個表象,莊含煙那個女人也從來不是個善茬,聽說她身邊的劉奶孃莫名的成了啞巴,爲這事兒成滿枝還來求過自己。
那家丁被陳拂香盯得壓力山大,陳拂香身後的春挽更是做好了準備,好像只要他有逾越就會死無葬身!
那家丁擦了擦汗,“襄陽侯府,是襄陽侯府給夫人送來的花宴的請?zhí) ?
紅色的燙金請?zhí)惙飨銙吡艘谎郏尻柡罡康牟患儯撬苍摖懭齻€子女著想了,在等上幾年孩子們就該到了議親的時候了。
陳拂香一個眼神過去,挽春已經(jīng)上千接過了帖子,順手掏了一兩銀子打賞給那小廝,“都是誰家收到這帖子?”
那小廝本就是守門的,平日裡就喜歡打聽這些東西,聽見挽春問,心中自然明白是問的甘棠院那位,“莊夫人也收到了,聽說襄陽侯府這次邀請了皇親國戚!”
挽春嗯了一聲,便將那家丁打發(fā)了下去,纔看向陳拂香,“小姐,這襄陽侯府不就是那劉墨薰家嗎?”
茶香正從外面走進來,聽到這句話道,“襄陽侯府現(xiàn)在備受皇寵,在京城都可以橫著走了!”不過那眼神裡絲毫沒有羨慕,想當年陳國公府可是比這更加的榮耀。
陳拂香轉(zhuǎn)了下手腕上的鐲子,“不管怎麼樣,先準備著吧!”
挽春應(yīng)了一聲,茶香看了看陳拂香又道,“小姐,我怕這劉小姐別有所圖!”
“哦?”陳拂香看向茶香,自從安排這丫頭給蘭香當下手,處理自己外面的事情,就好像成熟穩(wěn)重了不少。
茶香諂媚的拿起小圓桌上的茶給陳拂香遞了過去,“現(xiàn)在滿京城誰不知道劉家小姐喜歡良王殿下啊,而良王殿下素來清冷,唯一能說的上話有些交情的就是夫人您了!”
茶香不提裴燁還好,不知道怎麼的,陳拂香又想起自己在宮中的波哥來了,已經(jīng)有月餘沒有聽到波哥的消息了。
陳拂香心中有些擔憂,皇上如此頻繁的動作,所有的人都能夠看得出這京城已經(jīng)不太平了,皇宮裡更有可能是腥風暴雨,而自己之所以一直避免與陳家聯(lián)繫,也就是爲了不引起那人的注意,如今陳家可以說幾乎所有的人都活在那人的監(jiān)控下了。
想到張君蘭前幾日傳遞出來的消息,陳拂香總是覺得宮中似乎發(fā)生了什麼,雖然沒有再見過祖父,但是憑著她對祖父的瞭解,他應(yīng)該已經(jīng)做出選擇了。
不論如何,陳狐貍的稱號都不會是白來的,只是張家如此,陳拂香有些擔心會卸磨殺驢,況且還有劉子熙莊家在虎視眈眈,至於蕭靖寒,若說前世,陳拂香敢肯定這位是有能力和本事的,手中也是有不少人的,只是最近這幾個月蕭靖寒這副沉溺兒女私情的表現(xiàn),倒是讓陳拂香有些看不起他,吃著鍋裡還想佔著碗裡的。
前世蕭靖寒與莊含煙能夠突破重重阻隔,大概是因爲沒有遇到和莊含煙旗鼓相當?shù)膶κ肿屗q豫吧!
陳拂香看了看茶香,“襄陽侯府那日,幫我安排與陳瑞見面吧!”
“是!”茶香有些訝異,卻還是據(jù)實相報,“最近三少爺將陳管事盯得很緊,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麼!”
陳拂香的眸子裡閃出幾分寒光,莊含煙她倒是不怕,只有想法,沒有實踐能力,論到商場的精明只能算是有些小聰明,壞就壞在圍繞著她的男人身上。
春拂香的脣角勾出一抹冷酷,茶香心中莫名的一顫,莊含煙眼下還不能消失,否則上頭那位就要發(fā)狂了,但是陳家的叛徒,她卻是有辦法處置的!()
ps:文比較慢熱,感情戲大部分在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