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夏福心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猛地?fù)u著頭,“不可能!你怎麼會在這裡!”
“有什麼不可能的?”樓下坐著的人站起身,卻是個頭髮花白穿著唐裝的老人,滿臉褶子,目光含笑朝她張開雙手,“還不快點下來?”
夏福心臉上露出又想哭又想笑的模樣,突然猛地往前衝從二樓直接跳了下去,瘋了也似地跳到老頭身上,拿手死命捏著對方的臉,“老頭?臭老頭?!!真的是你?”
“放手放手!成何體統(tǒng)!”白髮老人忙不迭拿手將她扯著自己鬍鬚的爪子拍開,“什麼老頭,叫師傅!”
夏福心顯然高興瘋了,根本沒去注意他說的話,上上下下焦急地打量了他一番,確認(rèn)面前的人就是自己的師傅,那個不聲不響消失好幾年的老傢伙,“臭老頭,這些年你到底跑哪裡去了?爲(wèi)什麼從來都不跟我聯(lián)繫?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以爲(wèi)你已經(jīng)……”
“死了嗎?”唐裝老人,也就是教夏福心功夫的絕情哈哈大笑道,“我可沒那麼容易死?!?
“那你這些年都幹什麼去了?爲(wèi)什麼不聯(lián)繫我?”夏福心想起這件事就怨念無比,“現(xiàn)在科技那麼發(fā)達(dá),你給我打個電話發(fā)個短信,實在不行寫封信都沒問題——別告訴我你不會這些,我一個字都不信!”
“咳!這個嘛……”絕情伸手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道,“這不是一時沒想起來……”
這話可謂捅了馬蜂窩,夏福心哇一下就哭了,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我就知道你肯定是嫌我煩了所以才偷偷跑掉的,連跟我說一聲都不肯,虧我還天天想著找你!”
絕情打了個哆嗦,臉上的褶子又皺了起來,忙不迭安慰她,“哎呦我的小祖宗,別哭了別哭了,師傅這不是年紀(jì)大了容易忘事兒嘛!”
夏福心眼淚汪汪地控訴,“你就是不想回來找我!你還找藉口!”
“沒沒沒,沒找藉口!這是真的,而且你看我這不就找你來了嗎?”絕情發(fā)現(xiàn)自己過了那麼多年,依然沒法哄好自己自己這唯一的女徒弟,“好了好了,乖徒弟,都是師傅的錯,師傅錯了?!?
夏福心癟著嘴,彷彿又回到了從前還是個小蘿莉的時候,抽噎道,“沒誠意!”
絕情頭髮都快愁得掉光了,“那你要師傅怎麼做才肯滿意???”
夏福心想了下,朝他伸出手,“拿來?!?
絕情一臉懵逼,“什麼?”
夏福心理直氣壯道,“當(dāng)然是你不聲不響落跑這幾年的補償啊!我天天念著你到處喊人找你不費心費力???”
絕情伸手撓了撓頭,什麼世外高人的高冷範(fàn)兒都沒了,“那你想要什麼?”
夏福心眼裡閃過一絲狐貍也似的狡黠,“師傅啊,我記得當(dāng)年你不是有對兒玲瓏玨……”
沒等她把話說完,絕情就先跳了起來,“你你你……你這是獅子大開口!”
這丫頭不要臉的功夫比以前跟兇殘了,到底是誰教的?給他站出來!
夏福心憋了癟嘴,又開始掉眼淚了,“我就知道你不疼我了……”
“好好好,我給,我給!”她這一掉淚,生平最怕女人哭的絕情立刻投降,一副肉疼模樣從腰上取出懸掛著的玉佩,猶豫兩下才一狠心塞給她,“都給你,給你還不行嗎?”
“這還差不多?!毕母P目偹銤M意了,接過去舉高觀察了下,確定是真貨後立刻眉開眼笑地揣自己懷裡藏好。
這對玲瓏玨是古物,具體年頭是多久聽說已經(jīng)不可考了。兩塊可以合在一起的玉玦,懸在風(fēng)裡的時候會相互產(chǎn)生共鳴發(fā)出清脆的聲音,非常有意思。
絕情一直當(dāng)寶貝一樣收藏著,以前她求了好多次他都不肯給,這次總算是騙到手了。
夏福心簡直成就感十足。
哄好了鬧脾氣的徒弟,絕情這才鬆了口氣,回頭見門口站著個黑衣男人,又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
“丫頭啊,來,爲(wèi)師給你介紹個人?!?
夏福心回過頭,就看到自家失蹤多年的師傅指著門外一身黑的長髮男人笑瞇瞇道,“這是慕容,你的嫡親……”
“是你!”夏福心一見對方立刻就炸毛了,“你跟老頭子是什麼關(guān)係?爲(wèi)什麼要抓我?”
長髮男人慕容沒有說話,只是眉頭動了動,那雙沉靜如水的桃花眼看了過來。
絕情想起之前的事,連忙出來當(dāng)和事恅,“那什麼,慕容是奉了爲(wèi)師的命令去抓……咳不,帶你過來的。”
“奉你的命令?”夏福心疑惑地瞇起眼,指著不動聲色跟木頭似的慕容問道,“他是你的什麼人?手下?”
“咳咳,不是?!苯^情有些心虛,支支吾吾道,“慕容他跟你一樣,是爲(wèi)師的……徒弟?!?
最後兩個字說得尤其小聲。
然而夏福心還是聽清楚了,愣了下立刻炸毛,“徒弟?你不是說過這輩子就收我一個徒弟的嗎?怎麼又突然蹦出來一個?”
“咳!”絕情拿手捋著花白的鬍子,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敢跟夏福心對上,“那什麼,這不是順手了嘛……”
“老、絕!”
夏福心深吸一口氣,隨後又露出個可以說得上是猙獰的笑臉,“那我現(xiàn)在到底是師姐,還是師妹?”
絕情立刻挺直腰背斬釘截鐵道,“當(dāng)然必須你是師姐!”
於是夏福心滿意了,“這還差不多。”
解決了排序問題,然後師徒兩個就立刻和好如初,頭疼的不頭疼的,哭得稀里嘩啦的也不哭了,勾肩搭背歡快地往走到沙發(fā)上坐下。
一臉面癱的慕容:……
“來來來,這些可都是這裡的特色,趕快來試試。”絕情喚來傭人送上水果和點心,又把電視按開了。
夏福心左右看了看,見識了一番大廳金碧輝煌的裝修風(fēng)格,又把目光轉(zhuǎn)向絕情,“對了,師傅,剛纔你說是你讓那個長頭髮小子……咳,我是說師弟把我?guī)н^來的?那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這房子挺大啊,你租的?”
“這裡是西西里,”絕情順口解釋道,“我們現(xiàn)在是在黑手黨格雷科裡諾家族的其中一個駐地裡面?!?
“等等!”夏福心打斷他,“格雷科裡諾?爲(wèi)什麼這名字聽著那麼耳熟?”
“當(dāng)然耳熟了,傻丫頭。”絕情嘿嘿笑了聲,“你那個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裡的小男友不也是這個家族的一份子嗎?”
夏福心愣了下,隨即將手裡的甜點一丟,火燒屁股一樣跳了起來,尖叫道,“這裡是嚴(yán)以劭外公家?”
絕情臉上笑瞇瞇的,“沒錯?!?
顧不得去追究絕情這個東方神棍到底是怎麼搭上嚴(yán)以劭那個意大利黑手黨外公的,夏福心腦子裡全都被另外一件事給佔據(jù)了——她從法國被帶到意大利,已經(jīng)過了一天一夜了,如果辛傑克沒能瞞住嚴(yán)以劭,而她又沒有及時聯(lián)繫上他們,萬一嚴(yán)以劭要是再發(fā)怒加重傷勢……
她不敢想下去了。
“手機(jī)呢?”夏福心從沙發(fā)上一個跨腿跳下去,衝到慕容面前死死抓著他的衣襟,神情激動,“我的手機(jī)呢?你把我的手機(jī)放哪裡去了?!”
慕容神色不變,連動都沒動過一下,目光很是平靜地開口,“丟了?!?
“……”夏福心簡直想一爪子掐死他!
“丟、哪、裡、了?”
慕容言簡意賅,“不知道。”
眼見大徒弟雙眼怒睜握緊拳頭準(zhǔn)備揍二徒弟,絕情終於忍不住把她拉了回去,“不過一部手機(jī)而已,你要的話爲(wèi)師給你買上一百支——還沒上市的愛瘋8行不行?”
“師傅!”夏福心簡直要讓這不著調(diào)的老頭給氣瘋了,“誰要什麼愛瘋8,我是要我自己的手機(jī)聯(lián)繫我男朋友!他之前受了重傷現(xiàn)在還沒好呢,萬一要是知道我被抓了,受了刺激出問題怎麼辦?”
她說著,煩躁地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幾步,忍不住雙手捧著腦袋,把一頭黑亮的頭髮抓得跟雞窩一樣亂糟糟的。
絕情一雙老眼精光閃爍,摸著鬍子道,“放心吧,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飛往意大利的路上了?!?
“什麼?!他身上還受著傷,一路折騰過來會出事的!”夏福心焦急得無以復(fù)加,“師傅,我不能沒有他,你是怎麼把我弄過來的,還是先把我弄回去吧!”
她不知道慕容到底是怎麼把她從法國帶到意大利的,但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身無分文又沒有護(hù)照在身,進(jìn)了機(jī)場肯定會被第一時間遣返回天朝,想去法國去根本不可能!
絕情哼了聲,“女生外嚮!女生外嚮?。∧切∽幽豢月暰桶涯憬o拐跑了,師傅這不是在幫你考驗他的真心嗎?”
夏福心急得眼淚都快下來了,“可這會要了他的命——”
“不會。”慕容突然冷冷插進(jìn)來一句,“他不會死,我給他看過了,只要他吃了我做的藥就不會有事?!?
“什麼?!”夏福心頓時炸了,“你居然還給他亂吃藥!”
不對!
這傢伙到底是什麼時候混進(jìn)別墅裡,又給嚴(yán)以劭吃了藥的?爲(wèi)什麼她完全沒有察覺?!
“我給他吃的都是保命的藥?!蹦饺菽樕线B一絲波動也沒有,彷彿談?wù)摰牟皇且粭l人命,而是今天的天氣真不錯。
“對對!”不等夏福心發(fā)飆,絕情連忙補上一句,“慕容祖上出過好幾名御醫(yī),他自己也是一名醫(yī)生……”
慕容冷冷地接上三個字,“老中醫(yī)。”
絕情給噎了下,隨後才嘴角抽搐道,“沒錯……就是老中醫(yī)那一款,所以不用擔(dān)心,他給那臭小子吃的藥肯定沒問題?!?
夏福心:“……”
#突然手好癢好想幹掉久未謀面的逗逼師傅和多出來的高冷師弟腫麼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