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將這顆頭包裹好了之後,簡單在附近的房間裡面洗了一下手,雖然那股子臭氣沒辦法完全清理乾淨(jìng),但至少把那帶蛆的粘膩血肉洗掉了。
“走吧,接下來就是尋找鬼屍了……”
雖然噁心,但章英還是拿出手機,嘗試給寧秋水三人打了個電話,她挨著挨著打,但三人的電話全都顯示暫時無法接聽。
“還是無法接聽麼……看來他們還是被鬼盯著的。”
章英稍微放下些心。
他們想要活下來,兩邊任何一方都不能出問題。
寧秋水三人要是死的太早,他們也得跟著玩完。
從通話的內(nèi)容看,寧秋水三人還在跟鬼頭周旋著,暫時沒有人出事。
“你恢復(fù)得怎麼樣了?”
“這裡到旅館可有不短的距離……”
左江懷對著章英問道。
他見章英表情複雜,像有心事。
章英回神:
“啊?我嗎?我已經(jīng)恢復(fù)得差不多了,隨時都可以。”
左江懷提著頭,跟她一同再度邁入了雨幕裡,頭頂落下的茫茫雨霧蘊有刺骨之感,二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有種彷彿邁入墳?zāi)沟腻e覺。
“你剛纔好像在想什麼事?”
左江懷有些好奇地看向章英。
這個女人雖然長相姣好,可一開始在團隊裡言辭尖銳,很敗路人緣。
不禮貌的說,他曾一直以爲(wèi)章英就是一隻『雞』。
但不知什麼時候,章英變了。
這種轉(zhuǎn)變不只是突兀,而且特別大,說是天差地別也不爲(wèi)過。
此時此刻的章英……讓左江懷根本想象不出她在外面究竟是做什麼的。
“我沒想什麼啊?”
“……”
章英略顯詫異,與左江懷在雨中對視,忽而移開了眼神,不自然道:
“我……我是在擔(dān)心鬼屍一旦拿到頭顱……”
左江懷:
“不,你不是在擔(dān)心這個。”
章英的身子微微一僵。
左江懷見狀,又笑道:
“是不是沒想到我這都能看出來?”
“實不相瞞,我在外面是給某位商界人士做秘書的,平時很擅長察言觀色,之前你提到了鬼屍,忌憚神色很重,但剛纔你的表現(xiàn)和那差別很大。”
章英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罵道:
“你這麼會察言觀色,怎麼沒看出江玉芝有問題?”
“還有,老孃招你惹你了,一直盯著我分析?”
“你這麼會分析,要不要寫篇論文啊?”
左江懷聳了聳肩,咳嗽了一聲:
“我跟她相處的時間太短了,雖然感覺到她有些不對勁,但也沒有想那麼多……”
“你也別那啥,我沒什麼惡意……就算有惡意,現(xiàn)在也不敢付諸於行動。”
“害你就是在害我自己。”
“之所以跟你說這些,只是因爲(wèi)我感覺到你好像有些困惑……”
章英道:
“好了,收。”
“我沒有困惑。”
“但是你再說下去,我可能就有了。”
左江懷呼出口氣,笑道:
“好吧。”
“那咱們趕緊去旅館,找鬼屍,將頭給它……不管怎麼說,山莊的事情總算是要有一個結(jié)果了。”
…
另一頭,寧秋水三人在冰冷雨幕中狂奔,逃入了一座圖書館。
山莊的圖書館修建的規(guī)模不小,裡面各式各樣的書籍,中央地帶有咖啡自助櫃檯,窗外景色嫋嫋,若是尋常時候,一場磅礴不休的驟雨能將孤獨、破碎的氛圍澆灌到極致,那時,手捧一杯熱咖啡,腿上放著一本兒小說,靠窗席地而坐,藉著昏黃的氛圍燈一照,每一幀都是山莊幽美風(fēng)景的一部分。
可現(xiàn)在,三人不敢絲毫停留,他們不停在書架穿梭,來到了單獨的休息室,寧秋水將門一一打開,尋找著能夠藏人的地方。
面對鬼的追殺,貿(mào)然逃入一個狹小的空間躲藏絕對不是好主意。
可現(xiàn)在的問題是……外面的雨越來越冷了。
別說曹立雪,就連寧秋水和魯豐林都有些撐不住了,這雨比雪還可怕,明明都被雨衣攔住,卻能夠隔空抽走衆(zhòng)人體溫。
再跑幾分鐘,三人全都得凍死在這場停不下的暴雨之中。
“草,這圖書館裡,根本沒有同時藏住三個人的房間!”
隨著房間門被一間間打開,魯豐林有些抓狂了,曹立雪雖然還跟著二人,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凍得嘴脣泛白,瘦小的身子抖得厲害,雙臂環(huán)抱,似乎這樣能讓她覺得好一點。
他們進入圖書館之前,鬼就跟在他們身後。
用不了一會兒,鬼就會追上來。
圖書館雖然有三個門可以進出,但現(xiàn)在大家這個狀態(tài),再逃入雨幕中幾乎等同於直接跳入墳?zāi)埂?
“這個房間裡有小櫃子可以藏,曹立雪身材嬌小,應(yīng)該能藏進去。”
“不過,藏這裡面真是糟糕的決定。”
寧秋水對著二人道。
他們已經(jīng)被徹底逼入了絕境,沒什麼做選擇的空間了。
又或許,隨便哪個選擇的終點都是通往死亡。
三人進入房間,門也沒關(guān),與其他打開房門的房間儘可能保持一致,接著,寧秋水和魯豐林先幫助曹立雪藏入了一個狹小的木櫃子裡,然後他們則藏到了高腳沙發(fā)下面。
實際到了現(xiàn)在,寧秋水的心裡仍然是存在一些希冀的,因爲(wèi)之前鬼頭一直在追逐章英二人,在二人藏起來之後,鬼頭並沒有找到他們,而是調(diào)轉(zhuǎn)了仇恨,去山莊之中尋找其他倖存者……
寧秋水猜測,或許鬼頭在破壞規(guī)則之後,也失去了些許能力,譬如對於他們的準確定位等等……當(dāng)然,真實情況到底怎樣誰也不知道,只能根據(jù)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和鬼頭的行爲(wèi)動機去推測。
現(xiàn)在,他們給章英二人的電話也打不通,不知道那頭的情況到底如何,只能靜靜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