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恪臉上的笑意卻更濃了,他認爲這是趙箬在用憤怒來掩飾自己心中的情感,他樂呵呵地說道,“箬箬,你大可不必這樣,其實,你心裡想什麼孤都知道,你只是不敢表達出來而已?!?
趙箬瞪著那雙滿是驚詫的鳳眼,看著楚恪,這人是瘋了嗎?他在想些什麼啊,又明白了什麼啊?她自己都沒明白,他倒是明白了?畫布投機半句多,趙箬不想再與這樣的人爭論下去了,立刻轉(zhuǎn)身再次走人。
楚恪見趙箬又轉(zhuǎn)身走了,便微微皺起了眉頭,他還是覺得趙箬這是在爲了面子而躲避自己,他笑著搖了搖頭,立刻飛身而去,穩(wěn)穩(wěn)落在了趙箬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趙箬看著滿臉痞笑的楚恪,心中頓生一股怒意,她冷著臉,不再肯楚恪一眼,想從他的身旁繞過去,然而楚恪怎麼會給她這個機會,趙箬走到那個方向,他就擋在那個方向,彷彿就像一面可以移動的牆,硬生生地堵住了趙箬的所有的出口。
最終,趙箬不得不停下腳步,站在原地,那雙鳳眼裡的怒氣隱隱,直直地盯著楚恪,“太子殿下,你究竟想要怎樣?”
楚恪看著趙箬那張精緻的臉頰,微微一笑,那雙丹鳳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孤不想怎麼樣,孤只想……”
楚恪一步一步朝著趙箬逼近,趙箬站在原地,看著楚恪那臉上莫名其妙的笑意,心中一陣寒意升起,立刻向後退了一步。
然而,這樣的做法已經(jīng)是來不及了,楚恪迅速地伸出手來,一把抓住了趙箬,將自己的脣兒貼上了趙箬的面頰。
趙箬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她的心卻在此時來時不停地跳動起來,心中那種一樣的感覺越來越強烈,那種感覺在趙箬的身體中來回衝撞著,叫囂著,一遍又一遍地將趙箬的理智一點點地壓制了下去。
趙箬的腦中警鈴大作,然而楚恪的吻帶著一種強烈的霸道,將她軟軟香甜的脣舌用溫柔的甜蜜,緊緊禁錮住了,趙箬的意識漸漸模糊了,她的鼻尖充斥著楚恪身上那好聞的龍誕香,腦中僅存的理智也一點一點地被心中的感覺完全壓下去了。
趙箬感覺自己已經(jīng)完全沉浸在這樣溫暖和甜蜜的吻中了,身子也變得軟綿綿的,使不上瀝青,楚恪的臂彎是那樣的溫暖,又是那樣的安全,趙箬將所有的悲傷與愁苦都暫時存放在了那裡,身心,也都只有那一個吻了。
楚恪輕輕地抱著趙箬,那種如絲珍寶在自己的手中,捨不得又放不下,那種從未有過的溫柔,在他的靈活深處透出光來,一點一點地照射進他的眼睛裡,他的脣上。
趙箬在這個吻中徹底地迷失了自我,這是,她的手似乎碰到了一樣冰涼的東西,那種鼻樑的質(zhì)感,一下子,從她的指尖涌進了腦中,就像是一股清流,瞬間喚醒了趙箬腦中那些被壓制的理智。
趙箬的意識立刻甦醒了過來,她的眼中恢復(fù)了原本的清明,身體的力氣,也恢復(fù)了平常,她猛地擡起手,將楚恪向前推去。
楚恪沒有絲毫的準備,一個踉蹌,向後退了幾步,險些跌倒,腦子也立刻清醒了。
趙箬喘著氣,紅著臉,那雙清明的眼睛裡帶著一分清晰的怨恨,她朝著楚恪看著了一眼,而後,飛快地朝著遠處的人羣跑去。
楚恪站在原地,看著趙箬的模樣,心中有些疑惑
,這是怎麼了?剛纔還好好的呢,怎麼一下子就這樣了。
這樣想著,楚恪立刻又追了上去,“箬箬,箬箬,你這是怎麼了?”
趙箬心中氣急了,還問我怎麼了?對我做了那樣的事情,還問我怎麼了?趙箬腳下生風,走得更快了。
楚恪擋在了趙箬的身前,趙箬立刻憤怒地看著他的眼睛,沒聲好氣地說道,“走開!”
楚恪被趙箬身上那種強大的怒氣給嚇了一條,微微愣了愣,卻還是不讓道,他印象中,這還是第一次見到趙箬生這麼大的氣,就連上次,趙箬的反應(yīng)也沒有今日的那麼激烈。
想到上次趙箬生氣時的冷酷模樣,楚恪不由地凜了凜眸子,立刻向趙箬說道,“箬箬,你是在生氣嗎?你爲什麼要生氣?是孤做錯了什麼嗎?”
趙箬心中現(xiàn)在亂的很,她最不想見到的就是楚恪,現(xiàn)在楚恪卻一直在自己的眼前拼命地亂晃,還問一些令她氣憤不已的問題,趙箬實在是沒有絲毫與他糾纏的力氣了。
趙箬擡頭,那雙清亮的眸子裡滿是寒氣,眼底卻又似乎燃燒著紅色的怒火,那樣的神情,看著便讓人心中畏懼,“殿下,你的耳朵,難道生病了嗎?要不要找個太醫(yī)來給你瞧瞧,我說的是讓開!”
楚恪一見趙箬周身那種生人勿近的氣勢,心裡一驚,還是訥訥地側(cè)過了身子,趙箬似是警告般地看了楚恪一眼,而後,從楚恪的身邊大步走過。
楚恪的丹鳳眼裡也漸漸升起一股不悅的神色,趙箬對自己這樣忽冷忽熱的態(tài)度,實在在讓他跟到很痛心,在上一秒還能與自己如此親近,下一秒就如同是仇人一般,讓人望而生畏。
楚恪不僅僅是在爲趙箬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態(tài)度深愛,更是在生自己的氣,他從是認爲,自己什麼事情都能夠把我,什麼事情,都能夠牢牢掌控,然而在趙箬面前,這些自信都似乎完全版躲藏了起來,自己變得畏手畏腳,也完全猜不透趙箬的心了。
楚恪朝著趙箬的防線看了一眼,他臉上的神色很是惆悵,他憤憤地甩了甩袖子,往御花園的深處走去了。
在離楚恪和趙箬的不遠處,一棵大樹的之感之後,一雙桃花眼正注視著他們的一句一動,見那兩人全都走遠了,那雙桃花眼便悄悄地從樹後走了出來,方纔發(fā)生的一切他都看在眼裡。
楚流雲(yún)看了看楚恪那略帶高傲的背影,手中的拳頭握得“咯咯”作響,他那雙桃花眼中滿是嫉妒與不甘的火花。
方纔,他在樹後看得清清楚楚,他親眼看見楚恪輕薄了趙箬,但是看著趙箬現(xiàn)在的神情,似乎對楚恪這樣的行爲十分不悅,看來,趙箬的心底,並不喜歡楚恪。
反觀自己與趙箬在嘉王府花園中的那個文,趙箬要顯得平靜許多,這樣看來,趙箬對自己似乎並不反感。
想到這裡,楚流雲(yún)那進我的拳頭漸漸鬆了下來,他看著漸漸消失的楚恪,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瞇起,“楚恪,這一次,你絕對不是我的對手,趙箬喜歡的人,一定是我。”
趙箬心中十分混亂,她快速地回到了白芍的身邊,夜色朦朧,燈光也是十分地暗淡,白芍與趙蓉都沒有發(fā)現(xiàn)趙箬的一樣,只是朝她招著手,說道,“箬兒,你回來得正巧,禮花現(xiàn)在正好要升起了。”
趙箬朝著對岸望去,果然,一羣太監(jiān)正拿著蠟燭蹲在地上,燃燒著引線。
這邊等待的觀衆(zhòng)立刻激動起來了,趙箬卻完全沒了這個興致了,她勉強地扯出一個笑容,站在趙蓉的身旁,默默地注視著對面。
不一會兒,天空中便發(fā)出了“咻咻——”的聲響,人羣皆歡呼起來,燦爛的禮花伴隨著爆破聲,在墨色的天幕中綻放著,一朵朵,一簇簇,燦爛非凡,絢爛無比,看上去不似是人間的東西。
趙箬呆呆地看著天空,腦中卻不爭氣地浮現(xiàn)出了楚恪的身影,趙箬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下來,轉(zhuǎn)而變成了苦澀的味道。
自己在大仇未報之前,是絕對不會容許感情的插足,不僅僅因爲感情會使趙箬的心與手段都變得軟弱無力,更重要的是,她會將感情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到時候,報仇,這兩個字眼,似乎就看上去毫無存在的意義與價值了。
楚恪,只是自己用來對付敵人的棋子罷了,這樣的感情,也只是自己的錯覺,沒錯!著一定都是錯覺!
趙箬一遍一遍地安慰著自己,讓自己心裡的那種感覺漸漸往下壓去,自己是爲了報仇,才能在這世上留下一口氣,纔是在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價值!其餘的一切都不是那麼重要的!
趙箬拼命地壓制著自己的情感,雙手卻控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這是,從一旁突然伸出一隻溫暖的大手,輕柔地握住了趙箬那隻冰冷的,微微顫抖的手,那隻大手上的暖意,從指尖漸漸地蔓延到了趙箬的心底,幫著趙箬將那股複雜的情感,完全壓制了下去,就在那一刻,趙箬恢復(fù)了平靜。
趙箬擡頭,對上那雙滿是柔情的桃花眼,臉上的苦楚也漸漸褪了下去。
“箬兒?!背麟?yún)開口道,那聲音滿是溫柔與寵溺,親切的感覺一下子,涌進了趙箬的心底,“又兄長大人在這裡呢,你不用擔心。”
不知爲何,楚流雲(yún)這句十分簡但的話語,在趙箬聽來,卻是充滿了強大的力量,她的心,一下子變得安靜起來,寧靜地就像是春日裡平湖上的一艘緩緩前進的小船。
趙箬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楚流雲(yún)將她輕輕攬在懷中,柔聲道,“箬兒累了吧?兄長大人帶你回宮殿歇息吧?!?
趙箬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白芍,剛想將她一同回去,卻聽楚流雲(yún)說道,“白芍那丫頭第一次進宮,你就讓她與蓉姑娘一同玩耍吧,我拍侍衛(wèi)跟著她們,等到她們玩盡興了,便讓侍衛(wèi)們帶著她們來找你?!?
趙箬想著,這樣也好,便點了點頭,隨著楚流雲(yún)走了。
楚流雲(yún)一直以來,給趙箬的感覺都是十分親切的,或許是他有著一雙與楚明珠如出一轍的桃花眼的關(guān)係,趙箬每次都會無條件地信任他,楚流雲(yún)的確給了趙箬一種久違的安全感,一種正真來自兄長大人的安全感。
楚流雲(yún)陪著趙箬走著,他看得出趙箬心中很是煩憂,便很識趣地沒有說話,他慢慢地走著,任憑夜晚的涼風輕輕吹拂兩人的面頰。
趙箬也緩緩地走著,她他原本糟糕的心情,在這種十分愜意的環(huán)境下,也稍稍緩和了一些,楚流雲(yún)悄悄朝趙箬看去,見趙箬那緊鎖的眉頭已經(jīng)舒展了,便微微笑著,說了第一句話,“這麼漂亮的禮花,不知在蠻族是否也能看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