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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闖禍

天命之謂性,率性之渭道,修道之渭教。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喜怒哀樂之未發,謂之中;發而皆中節,渭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和也者,天下之達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萬物育焉。

夜靜更深,皓月高懸,在四川省重慶路長江邊上的一間孤院中,傳出了郎郎的讀書聲。讀的是儒家經典著作《中庸》中的首篇。透過窗戶,可以隱約看到房中坐了兩人,一長一少,不問可知是一對師徒了。

那先生儒巾長袍,舉止文雅,一邊寫什麼,一邊說道:“少鏢頭,時間己經不早了,再晚只怕老鏢頭又要遷卦了,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原來這少年竟然是四川省最有名的威武鏢局總鏢頭歐陽強的獨子歐陽春。

提起歐陽強,整個四川省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想當年歐陽強獨自接下一趟重鏢,孤身一人北上京師,途經麒麟山下,遇到了一夥兒江洋大盜前來劫鏢。這一夥兒人足足五、七十人之多,爲首兩人更是令江湖豪傑聞名喪膽的飛天神貓趙一龍和無影刀胡不同。歐陽強也是藝高人膽大,憑藉祖傳的五虎斷門刀刀法,力戰羣盜,竟將趙一龍和胡不同一併擊斃,從此一戰成名,威震天下。回到重慶路後,便獨自創建了威武鏢局。自鏢局成立,每回接鏢從未失手,可謂是誠信著於四海了。不過僅僅數年功夫,威武鏢局儼然己成四川省第一鏢局。

古人常說‘虎父無犬子’。但生活偏偏跟他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他的獨子歐陽春生性懦弱,舉止文雅,動不得刀槍,甚至連看人殺只雞也覺心驚膽寒。每回隨歐陽老鏢頭去練功,都縮手縮腳地蹲在一旁,彷彿是誰給他吃了多少氣似的。若要強逼他練,一招一式也是軟綿綿的,毫無生機可言。氣得老鏢頭見他就不煩別人,幾乎懶得理他。

歐陽強有位好朋友,姓龍名一清,練得一手好劍,時常來威武鏢局做客,看到這情景便勸道:“春兒既然不愛習武,強逼是沒用的,沒準兒春兒是文曲星君下凡,學文能有成績,將來考個狀元封妻廕子也未可知。

歐陽強也知道老友是爲他解煩,但歐陽春不願習武的習性已無可改變,也只好讓他棄武習文。這一改變,卻給老鏢頭帶來了希望,歐陽春學文興趣濃厚,什麼《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增賢廣義文》的,只要先生給他講一遍,立刻便倒背如流,才幾年的功夫,便學到了儒家經典四書五經,就連教學的先生也是換了一個又一個,到最後,竟然沒有先生敢再登威武鏢局。

歐陽強正愁給兒子找不到好先生,不料歐陽春自己卻找到了位好先生。

這位先生姓關名晟,可謂是滿腹經綸,卻不知爲何沒有走上仕圖之路,反而窩在城外的一個小山村教私塾。歐陽春偶爾途經這兒裡,聽到這兒個小山村竟然有朗朗的讀書聲,心中奇怪,於是便走過來觀看,一下子便被先生關晟的儒雅風範所吸引。等到下學,歐陽春走進私塾和他一交談,更加被他的學識所傾倒,當即便拜關晟爲師。關晟對歐陽春也頗爲欣賞,就同收下了他。一問家事,這個學識不淺的後學居然是威武鏢局總鏢頭歐陽強的獨子。關晟臉兒上一青,受驚似的手中摺扇險些落地。

歐陽春忙扶住關晟問道:“先生怎麼了?”

關晟擺手說:“我是不敢相信威武鏢局的歐陽老鏢頭會有一位學富五車的儒雅公子哥。”

歐陽春笑道:“學生從小就體弱多病,學不得武,所以一直在讀聖賢文章,因此懂得幾個典故。”

歐陽春回家對老鏢頭一說,老鏢頭異常高興,便親自帶上禮物登門拜會關晟,並重金聘請爲西席。關晟收了禮物,卻執意不肯到威武鏢局去教學。歐陽強禮讓再三,也只好作罷了。從此歐陽春便風雨無阻,日日出城跟著關晟苦讀聖賢書,甚至通宵達旦。

歐陽春向關晟深深一躬說道:“學生出城時,已經告知家父,晚了就不回去了。”

關晟仍專注筆下,突然間,手竟一抖,濺出一片墨汁。

歐陽春忙問:“您怎麼了?”

關晟放下筆,語重心長地說道:“少鏢頭家境殷實,用不著學古人懸樑刺股的,還是早點兒回去吧。”

歐陽春笑道:“古人說:‘少小不努力,老大徒傷悲’,我還年青,正該早晚苦讀聖賢書,纔不負活在世上一回。

關晟嘆了口氣,半晌無言。許久從懷中掏出一幅手帕說:“剛纔不小心,濺到少鏢頭臉上一些墨汁,快擦一擦吧。”

歐陽春接過手帕,往臉上抹了一抹,拿到眼前一看,卻絲毫不見墨跡,便把手帕交還給關晟。

關晟竟不接,反推開他的手說:“少鏢頭繼續讀吧。”

話音未落,突聽外面傳來一陣陣怪笑,笑聲尖銳刺耳,令人膽寒。

歐陽春只覺渾身發冷,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顫聲問:“誰?”

外邊突然又靜可下來,連根針落地能聽得清清楚楚。

關晟笑說:“外面哪兒有聲音,是少鏢頭聽錯了。

話音未落,外邊那怪笑聲又起,隨即又有兩人怪笑相應,聲音直接鑽入耳膜,攝人心膽,奪人魂魄。

突然笑聲“嘎”然而止。有個聲音陰陽怪氣地說:“少他媽的裝相,有本事給老子滾出來。”

歐陽春打開窗戶,只見月光下站立三人。中間之人又瘦又高,滿臉兒的晦氣;左面之人滿身油泥,手中拎了一把殺豬刀;右面卻是個女人,看年紀少說也有五十歲以上,頭上戴了朵大紅花,腰間掛了把柳葉刀,一看就知不是善類。

歐陽春又驚又怕道:“你們到底是誰?

三人如同啞巴,誰也不說話。

歐陽春不由將身子靠向了關晟。

關晟輕輕攬過歐陽春,拍了拍他肩頭,提著筆慢步走出房外說道:“不知三位有找我有何事。”

那女人一陣尖笑說道:“哎唷,玉面判官鐵巖鐵判官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怎麼連我媚三刀媚大娘也忘了。”

那拎殺豬刀的說道:“還有我胡大猛。”

關晟笑道:學生乃重慶路酸儒關晟,不認得什麼玉面鐵判官,更不認得兩位。“

媚三娘罵道:“放你孃的屁。”

胡大猛大怒道:“你不認識我和三娘,這位屍王你總該認識吧?”

關晟道:“我是活人,怎麼會認識死屍?”

屍王仍面無表情,把手一伸道:“拿來。”

關晟道:“你是要我寫的文章嗎?”

胡大猛殺豬刀一橫道:“你找死。”

歐陽春一見大驚,連忙從房中跑出來,上前攔住胡大猛說道:“不許欺負先生。”他還道關晟手無縛雞之力,好歹自己也隨著父親練過幾天武藝,情急之下,顧不得許多,搶到了關晟的身前。

關晟道:“少鏢頭,這是誤會,請你讓開。”

歐陽春回頭道:“先生,我來攔住他們,你先走。”

胡大猛氣極反笑道:“你是那兒來的渾小子,老子刀下不死無名鼠輩,快滾。”大步地向關晟走來。

歐陽春心中害怕,但爲了救師心切,也不顧許多,迎上來就是一拳。他雖不精通武功,畢竟是威武鏢局總鏢頭歐陽強的獨生子,每天耳聞目染,也懂得幾招花拳繡腿,這一拳打出到也中規中矩。

胡一猛乃練武行家,一眼便看出歐陽春的武術根底,隨手一推,推個正著。歐陽春被他內力一震,立足不穩,身子橫飛出去,重重跌在地下。

這一跌委實不輕,歐陽春只覺嗓口發鹹,胸口發悶,一聲乾咳,吐出了一大灘污血,還要掙扎起來,只覺渾身乏力,四肢痠痛,起了兩起,竟沒爬起來,邊咳邊斷斷續續道:“先…生…快…走。”

關晟點了點頭道:“少鏢頭,您是好人。”

媚三娘道:“你少他孃的婆婆媽媽的,到底交不交出東西來?”

關晟笑道:“咱們都是老朋友了,不瞞三位,這東西不在我手上。”只這一句話,他便是承認自己叫玉面判官鐵巖了。

媚三娘道:“鐵判官就不用隱瞞了,要是不打聽清楚,我們也不會來這兒找你。識相的就趕快把東西交出來。

鐵巖道:“我說沒在我這兒,你們說在我這兒,恐怕這個官司不太好打。”心中卻想,事到如今,拿出來你們也饒我不得。

胡一猛道:“你要再不交出來,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鐵巖道:“自家兄弟,傷和氣不好吧?”

屍王歷聲道:那就拿來。“

鐵巖道:“假如東西真在我這兒,我又雙手奉出,總不能你們三人均分了吧?”

三人一醒,互相看了看,不由都暗自出了口長氣。

原來三人也是爲了眼前的利益,臨時湊到一起,東西真的到手之後,三人之間的火併也是情理中的事。

鐵巖老於事故,看在眼裡,哈哈一笑道:“要不這麼辦,請三位進屋,咱們喝杯涼茶,聊上一聊如何?”

屍王冷冷道:“別中他奸計。”

媚三娘一醒,撥出柳葉刀道:“少說廢話,你到底交不交出來?老孃可沒耐性。”

胡一猛道:“對,你到底交不交?”

鐵巖雙手一攤道:“你們到底讓我交什麼?”

胡一猛勃然大怒道:“你是消遣老子嗎?”也不見他身子動,驀地已逼近鐵巖,舉刀便砍。

嚇得歐陽春急忙閉上雙眼。

鐵巖身形不動,大袖一揮,竟然用手中的毛筆去攔刀鋒,耳中只聽得“叮噹”數聲,硬生生把胡一猛力大刀沉的一招三式封了回去。

卻原來鐵巖手中的毛筆筆桿是精鋼所鑄,因此並不怕刀劍。這支筆竟然就是玉面判官鐵巖當年威震江湖的武器一一判官筆。

歐陽春聽到金屬的撞擊之聲,睜開雙眼一看,先生居然毫髮未損,心中疑慮重重,強忍著痛,扶著牆站了起來。

胡一猛見一擊不中,迅即變招,殺豬刀舞成了一團。鐵巖卻不慌不忙,舞動判官筆沉著應戰。

有道是“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判官筆本來就是短兵刃,給外行人一看,險象環生,但內行人看來,胡一猛力大刀沉,看似攻的兇猛,其實並無多少攻勢,反到是鐵巖沉著穩重,佔盡了上風。

媚三娘格格笑道:“玉面鐵判官當了這麼多年孩子王,武藝到也沒荒廢,老孃也來領教領教。”一躍而上,加入戰團。

歐陽春急道:“以多欺人,不是好漢行徑。”

媚三娘道:“老孃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漢。”

鐵巖冷“哼”一聲道:“你們三個一起上我也不怕。”

話雖這麼說,其實他心中卻暗暗地叫苦不迭。要知道屍王三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單打獨鬥雖都不是他的對手,但要三個一等一的高手聯手,他就非佔下風不可了。瞧目前的局面,三人勢在必得,三人聯手是早晚的事。饒得玉面鐵判官以足智多謀聞名江湖,事到如今也束手無計。

轉瞬間,三人便戰了百十回合,鐵巖逐漸摸透兩人的路數。看似兩人攻的兇猛,實際上兩人出招處處留著情面,唯恐一不小心傷到鐵巖。

鐵巖猛然一醒,暗想:他們必是怕不小心傷到我,無法得到東西。再偷眼看屍王,見他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上來助戰,若不盡快解決兩人中的一個,屍王再一上來助戰,就再也沒有取勝的希望了。

想到這裡,鐵巖把心一橫,眼見胡一猛揮刀直奔脖頸橫斬過來,竟然不管不顧突然一聲長嘯,揮判官筆直刺向媚三娘小腹。

媚三娘做夢也沒想到,鐵巖會對胡一猛的攻其必救的一招而不顧,反而突然對他痛下殺手,想躲己經來不及了,慌亂中柳葉刀急忙一封,雖碰到筆鋒,畢竟女人家氣力短,又是急切間使不上力,被刺個正著,尖叫一聲撲到在地。

胡一猛也沒料到鐵巖會對攻其必救的一招不管不顧,慌亂中硬生生地收回招術。

鐵巖哪肯放過機會,筆鋒一轉,回掃過來。胡一猛急退己來不及了,用刀胡亂一攔,筆鋒劃在虎口之上,頓時鮮血迸流,殺豬刀跌落下去。

就在這時,鐵巖背後亦遭了一記重擊。

原來屍王見鐵巖突然變招,料定胡一刀和媚三娘難以倖免。這才突然出手,一掌擊在鐵巖的背上。鐵巖一個踉蹌,向前撲出,嘴角滲出一絲黑血。

媚三娘捂著小腹強站起來,咬牙對屍王道:“你好狠。”

屍王冷聲道:“不要胡亂猜疑。”

卻原來以屍王的武功,本來可以輕而易舉地將此一變故化解,但他卻並不急於出手,直到媚、胡二人中招,才突然出手,不問可知,是想借刀殺人,得到東西后,便少了兩個強勁的對手。

其實還有令媚三娘想不到的,屍王之所以稱屍王,是因爲他一生最善於使毒,每每一招便可斃敵,剛纔那一掌要不是他留有三分的餘地,鐵巖早就斃命了。

胡一猛性直,到沒想到這一層,急忙從懷中掏出金創藥,上在手上,撕下一塊兒衣襟,纏在手腕上,怒罵道:“好你個死判官,老子和你拼了。”

鐵巖只感到後背癢痛難忍,用手抹下嘴角血液,拿到眼前一看,淤黑腥臭,心知是中了毒,冷冷笑道:“你找我拼命,就不怕讓別人坐收漁翁之力。

媚三娘道:“不錯,咱三人只有他沒受傷,得到東西后,誰還能搶過他。”

屍王道:“胡一猛,不要聽鐵判官的挑撥。”

胡一猛點頭道:“我明白。”大吼一聲,突然向屍王撲去,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屍王的胸口。

屍王猝不及防,被打個正著。這一拳足有千斤之力,屍王哪承受的起,身子騰空而起,向後跌去。

習武之人遇到危險,防衛是本能,屍王身子雖飛出,但兩手仍能自由活動,本能地用力一推,手掌正巧抓到胡一猛的傷口處,掌上毒氣立刻傳到胡一猛手臂上。

毒素一見血液,行走更快。胡一猛只覺整條膀子又腫又脹,驚恐萬分,急忙從地下撿起一把刀,“咔嚓”一聲將整條右臂砍了下來。

屍王一連吐了幾大口血,掙扎著爬了起來,狂笑道:“你中了屍王的毒掌,沒有屍王的解藥,難道一條手臂就能買一條命麼?”

胡大猛果然感到肩頭仍然麻癢難耐,知道屍王所言不虛,大怒道:“老子先殺了你。”但腳已不聽使喚,免強以刀拄地,強走幾步,慢慢跌倒下去。

原來胡一猛虎口中刀,傷的是動脈,動脈血流最快,因此他揮刀斷臂亦來不及了。

媚一娘被眼前的事嚇得花容色變,後悔不該動貪念來趟這渾水,一時腿軟無力,立足不穩,攤軟地下,昏死過去。

屍王仰天大笑,本來他就生了一張晦氣臉,嘴邊又多了一攤血跡,藉著月光,更加顯得陰森可憎。

鐵巖道:“你笑什麼?”

屍王一伸手道:“拿來。”

鐵巖道:“你中了胡一猛一拳,受了內傷,傷勢之重,亦不在我之下。”

屍王道:“我受傷雖重,但靜養幾天就會過來,而你中了毒,要是沒有我的獨門解藥,料你也活不到天亮。”

鐵巖笑道:“你既然有解藥,我怎麼會死。”

屍王一愣,馬上就明白過來了,鐵巖是要在毒發之前先殺死自己,一陣冷笑道:“還不知道誰殺誰呢?”

鐵巖心知自己身中劇毒,必需在毒發之前殺了屍王,一出手便連下手。

屍王身受內傷,五腑六髒被震出血來,吃不得力,只能坐等鐵巖毒發。

兩大高手各有勝算,一出手便不同凡響,鐵巖恨不得一招笑斃敵,屍王施展輕功躲閃,絲毫沒有拼死一絕的樣子。

其實正好相反,兩人都是險象環生,暗自吃驚。鐵巖以爲屍王中了胡一猛一掌,必然不能久支,想在短時間內斃殺屍王,奪取解藥,不料屍王身體輕盈靈活,似乎受的內傷並不太重。屍王以爲鐵巖中毒已久,越是動動,毒發就越快,誰知鐵巖腳步沉穩,招招狠毒,絲毫沒有中毒之像。

實際上兩人都在暗自叫苦不迭,鐵巖只覺頭重腳輕,手臂麻木,其實中毒已深,一直在咬牙強挺。屍王也越來越覺腳下沒根,嗓子發鹹,全憑意志支撐。

百餘合一過,兩人在也強裝不住了,鐵巖連臉上都青了。

屍王喘息道:“拿……來。”一句話沒說完,又連噴了幾大口血。

鐵巖道:“我看你有多少血可吐。”

屍王道:“看誰能熬過誰?”

其實兩人都已經無力再戰,只是怕對方知曉,仍然強撐著惡鬥,但明顯招術步伐都慢了下來。

不過數十合,鐵巖眼前一片模糊,心知不能再打了,搖晃了幾下,頹然倒地。

屍王大喜,向前邁了一步,再也走不動了。但他知道鐵巖中毒已深,有解藥也不可能救活他了,必需在他中毒前拿到東西。搖搖晃晃地強撐著不倒,伸手道:“你要不想死,把東西給我,我給你解藥。”

鐵巖自知毒已攻心,就是有仙丹也不可能活命了,暗想:我死也要拉上你。將全身的力氣都聚到右手道:“真的?”

屍王還道鐵巖求生心切,真要拿東西換解藥,忍不住聲音都顫了起來,摸摸索索拿出一個小瓶道:“解藥在這兒。”

鐵巖道:“我信不過你,把解藥拿來我聞聞。”

屍王明知鐵巖已無藥可救,所以拿的是真解藥,也不怕他聞,便一步一挪地走到鐵巖面前道:“鐵判官請聞。”

他哪知道鐵巖雙目已盲,怕一擊不中,是故意騙他近前的。

就在電光石火的一剎那,鐵巖突然一躍而起,手中判官筆迅速地插入屍王的心臟。

屍王一聲未吭,搖晃幾下,一頭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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