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輕這一回沒有跟姬凌雲客氣,李君墨走之後就一把將他給推開了,語氣也冷的不能再冷,“你是想留下來繼續跟紅粉知己敘舊,還是跟我走?”
姬凌雲難得的愣了一下,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麼說。
“凌雲,剛纔的問題我還沒請教完了,你怎麼突然就走了?”陳燕綏笑盈盈的走了過來,當看見白輕的時候,腳步頓了一下,露出一臉意外的表情,就跟剛看見她一樣。
“白輕,你也在這裡啊。哎呀,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陳燕綏關切的問,伸過手來試了試白輕的額頭,“你不會是發燒了吧?”
哪裡發燒,她現在覺得渾身上下都在發寒,被惡寒的。
但是如果她要是實話實說了,估計會被圍觀的認爲是不識擡舉吧。她不想再給陳燕綏展示自己優雅姿態的機會,語氣盡量平和,“謝謝你的關心,我很好。不好意思啊,我還有作業沒寫完,要先回教室了。”
“等等!”陳燕綏伸手攔住了她,撲閃著一雙能夠說話的大眼睛,“作業待會兒再寫不行嗎?你不打算多陪凌雲一會兒嗎?”
這話說的,姬凌雲有說過要留下來嗎?也對,他們兩個本來就有說不完的話,當然是要留下來的。
“我以後有的是時間陪阿雲,就不用計較這麼點了。倒是你們兩人,好不容易纔見了面,下一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阿雲多陪你說說話是應該的。”
白輕漫無目的的往前走,這個時候哪裡還有心情寫作業?她走進教學樓,剛要邁上臺階,有人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她心情沉重,一路上都沒有覺察到有人跟著自己,被這突然的一拍給嚇了一跳,立刻就回過頭去。但是,她的身後卻沒有人。而且,整個教學樓都是空蕩蕩的。
她馬上就聯想到了最近校園裡的靈異事件,頭皮在一瞬間就要炸開了。什麼都不想的趕緊往樓上跑,馬上就要到上課時間了,這個時候大多數人都在教室裡。
跑到了二樓,還是靜悄悄的一片,靠近樓梯口的那個教室裡空無一人。她順著走廊一路走過去,一排溜六口教室,沒有一個人,都是窗戶緊閉,門上還落了鎖。
她心裡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立刻跑商三樓,往自己班級的方向跑去。還是一樣,三樓也是無人。然後,她又跑到四樓、五樓、六樓,統統都是一樣。
整個教學樓就跟夜晚一樣,死寂死寂的,沒有一絲人氣。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跑過去將走廊上面朝操場的窗戶給打開。她看到的情景跟想象的一樣,操場上空無一人。不過,也沒有剛纔看到的那些個坑,草坪是一個完好無損的樣子。
顯然,她現在所處的空間並不是現實生活的那一個。她努力的回想,自己是什麼時候進入到這裡面來的。剛纔雖然心情不好,但一邊走路,一邊還能夠偶爾聽見校園裡鬧哄哄的聲音。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種聲音消失了呢?大概就是從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之後。但是,那個時候她除了轉身而外
,其他什麼都沒有做,怎麼就脫離現實了?
樓上忽然傳來一陣極爲沉重的腳步聲,是那種男士皮鞋與地面摩擦的聲音。她條件反射一樣的往樓梯口的方向看去,突然意識到她人已經在頂樓。那麼,在上面的是……
理智告訴她,一味的逃跑不是辦法,但這個時候雙腿哪裡還聽大腦使喚。她沿著樓梯就往下衝,用上了逃命的速度。她的速度快,樓上的速度也不慢,但也沒有多快,腳步聲正正好的就響在她的頭頂上。
她打算跑到外面去,但是下到底層才發現大門被鎖上了。她跑了一圈,樓底的所有大門都鎖了,而一樓裝的都是防盜窗,根本就出不去。
頭頂上的那個腳步聲改了方向,似乎正從樓梯上下來。她往教室的方向跑,從另外一個樓梯跑上去。當她跑上去之後,卻又聽到三樓往下的腳步聲。
她立刻又改了路線,再回到先前的那一個樓梯。好在教學樓比較大,上樓的樓梯設了兩個,要是隻有一個就完了。
從之前的那個樓梯跑到三樓,腳步聲又從四樓下來了,然後她再改路線往五樓去。如此反覆,她已經記不得自己將整座教學樓跑了多少遍了。
這樣下去,非得要累死不可。
當她再一次跑到底樓時,選了個靠窗戶的位置,兩眼一眨不眨的盯著樓梯,她倒要看看從那上面走下來的到底是誰。
“呦,想不到你還挺能跑的,我追你都快要追的累死了。”
白輕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從樓梯上慢悠悠的走下來,說著抱怨的話,卻滿面春風的男人。他,竟然是映昔。
心裡頓時就有一股怒火,這個男人絕對是故意的。但是,人狼她羊,敢怒而不敢言。
“你追著我幹什麼?”白輕的氣息不穩 ,除去跑累的,還有一方面卻因爲太過激憤了。
“你說我能幹什麼?”映昔西裝革履,紳士風度濃厚,不慢也不快的走到她身邊。
“小白白,你難道忘記剛纔飯店裡的事情了嗎?我這是補償來了。”
白輕嘴角抽了一下,小白那個稱呼同學稱呼就算了,什麼時候他們之間也這麼熟悉了?不過,又一想,像他們這種非人類的都是自來熟,就像胡箬一樣。
映昔的兩隻手搭到了窗框上,嘴裡吐出一個菸圈,“你或許要問,哪有這樣補償的。”
這句話正說中了白輕的心事。
“你老公今天帶著你到我開的酒店,不僅白吃白喝,還要訛詐我,這讓我覺得心理太不平衡了。你說我要是乖乖就範,是不是太吃虧了?好歹我年紀還比他大。”
“你肯定又要說,既然是對他有意見,幹嘛要找你麻煩,對吧?”
“那是因爲,我找你麻煩,就是找他麻煩。我就要將你給藏起來,讓他無論怎麼著急都找不到。呵呵……”
這大叔估計是活的時間太長,成老頑童了。
不過,姬凌雲現在跟陳燕綏卿卿我我的,哪裡還會過來找她。映昔大叔,你失算了。
但是這
種話在一個外人面前,她不想說。
“小白白同學,依我看吶,小凌雲還是蠻有女人緣的!身邊各式各樣的女人,一個又一個的。我就不理解了,整天冰著一張臉,怎麼那些女人見了他就跟著了魔一樣呢?”
“阿雲有很多女人嗎?”白輕還是第一次聽人說起姬凌雲的往事,這個話題涉及到的內容著實讓她心驚。
“當然!那麼漫長的歲月,只要是個正常男人就會有女人。阿雲呢,還算是好的,一世只鍾情一個女人。”
白輕一下子就想到了,姬凌雲對自己的承諾,爲什麼是一生一世了。雖然這樣已經算是最好的,但她還是覺得很不滿足。
“不過呢,”映昔陡然回過頭來,幽邃的眼睛裡掠過一絲淺笑,“不管那個女人是否嫁人,是不是很變態?”
這個不是變態,她倒是覺得,姬凌雲花幾十年的時間愛著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那樣就太過可憐了。
“現在卻有些不同了,他不僅娶了你,還搞了麼個紅顏知己在那裡。這也無可厚非,他的身份擺在那裡,想要娶多少個女人都可以。所以,你要諒解他,男人哪有不花心的。”
話不投機半句多,白輕不想跟這個人多說。正要下逐客令,姬凌雲從窗戶鑽進來了。
白輕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手就被姬凌雲一把攥住,被拉到了他身後。
姬凌雲俊逸的容顏有一絲憔悴的蒼白,渾身帶著風塵的氣息,冷冷的對映昔說,“既然是來送補償的,現在把補償放下,你可以走了!”
映昔對姬凌雲的忽然出現一點都不感到意外,他怡然自得的抽著煙,“真是想不到,過河拆橋的這麼快就到了!好吧,好吧,我也該走了,再待下去就要遭到萬人嫌了!”
映昔從褲子的口袋裡掏出來一個天鵝絨面子的極爲精緻的盒子,極爲殷勤的遞到白輕面前,“白女士,不知道我是否有這個榮幸!”
白輕愣了一下,這個架勢她怎麼覺得有些怪怪的呢?
映昔的下一個動作是打開了盒子,盒蓋掀開的瞬間,鑽石的璀璨光芒差點亮瞎她的眼。
姬凌雲沒有給白輕思考的機會,閃電一般的拂過那枚戒指。白輕再看時,鑽石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來一個光禿禿的架子。
映昔的臉幾乎都要綠了,他悻悻的收起盒子又裝進了口袋裡,“開個玩笑而已,值得發這麼大的火嗎?小凌雲,你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
“我倒情願你只是開了個玩笑而已!”
姬凌雲把從映昔那裡得到的鑽石嵌在了白輕的戒指上,白輕不明白他爲什麼要這樣做,但看他臉色陰沉沉的,也不準備問。
看得出來,他剛纔找自己找的很著急,但她心裡的氣還沒消,暫時不想理會他。
“要不是你說跑就跑,映昔怎麼有機會!你一直板著個臉,你還有理了!”姬凌雲將白輕抵在一處牆角上,咄咄逼人的追問。
白輕四處看了看,這個地方沒人,憋了一肚子的火終於可以發出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