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進入無淚城之前,有過流螢的告誡,但一走進去我還是震撼到了。
那是一種很難形容的情緒,明明沒有遇到任何悲哀的事,可它卻能夠激發心底深處最難以言語的痛楚。
比如蒼麟的拒絕,比如梓堯的下落不明。
我從不知道這兩個男人會給我帶來如此震撼的心動,讓整顆心因爲他們而被壓制,沉痛的思緒壓抑在心口,似乎唯有哭纔可以解決。
“啪”的一下,我的後腦被人重重的打了一下,流螢的大嗓門在我耳邊不斷地提醒。
“甜沁,我知道你擔心妖王,但你千萬不能哭,雖然我不知道哭了之後會發生什麼,但總之不會是好事,在沒有找到根源之前,忍著,不管遇到再大的悲傷,也請收回你的眼淚?!?
我一怔,面對她的告誡,赫然一笑,搖了下頭,“我知道了?!闭UQ?,我又問,“現在我們去哪裡?”
“還是去我之前住的客棧吧!”流螢提議道,“麟哥哥的那間房我沒有退,這裡的外來者看上去那麼少,應該還沒人住,去尋尋,或許會有線索?!?
流螢猜的果然沒錯,我們去了那家客棧,發現蒼麟住的房間並沒有新的客人入住。但是他僅是待了片刻就外出調查,留下的氣息少之又少,可以說什麼都沒有。
這點,大家都很失望。
“不如出去找找?眼下天還沒黑,對於那些話本我覺得也應該買一些,以備不時之需,畢竟我們在這裡還要待很長的時間?!?
“就按小瑩說的?!边@裡凡儲算是大家長,他一言定下,讓流螢開心的很,緊挨著他不肯離開。
我看著他們,無端端的想起了梓堯,以前我們外出,我雖然嘴上說著不要,但也總是這樣的跟著他,和他在一起會有很多的開心,會讓我忘卻煩惱。
可是現在,那個說過會一直保護我的男子,不在了。甚至,我不知道他是否安危,是否在垂死掙扎。
上一次,雖然我耗散靈力找到了他,可最後還是他救了我。自從夢到
他滿身是血之後,我就再也不敢去回憶那天他留下的情景。
如果我再堅持一點,是不是他也就不會遭遇這樣的危機了?
“梓堯,你等著我,這次,我一定會救你的?!?
“就憑你?”尹玉緊跟在我的身邊,瞇著眼說,“或許會再一次讓他遭遇危機。甜沁,你就是他的危機,他爲你付出那麼多,乃至生死,而你是怎麼對他的?那麼多年的朝夕相處,也抵不過另一個男人的出現,你就這樣報答他的嗎?如果他死,就是你一手促成的?!?
尹玉言罷揚長而去,我則呆愣原地。
她說的沒錯,無關於我和她之間的厭惡,這番話的的確確說到我的心眼裡去了。梓堯爲我的付出,是我一輩子都無法還的清的,我也清楚,他要的不是我的回報,而是我。
沒有一個男人會願意爲一個沒有關係的女人付出一切,只因爲有愛,所以願意付出,乃至生命。
可我呢!
在遇到蒼麟之後,就完完全全望了他。換做我是他,我會連一秒都無法忍受的,可他依舊在我的身邊,默默地保護和關心,就算遇到危機,也願意一人承受。
這樣的男子,我怎能不心疼?
或許,是該做決定的時候了。
我邁開步伐,跟了上去,這裡的民風和其他城鎮的一樣,不過顯得有些古老罷了,很多東西都是舊的,生活質量也沒有別的地方那樣繁華。
唯一的是每個人手中都拿著一本話本,而寫話本的也成了這裡的主要生活,除了吃食,就是看話本,寫話本,成就了這樣一個地方。
忽然,我聽到邊上一個女人發出了驚恐的尖叫,轉頭一看,就發現她身邊另一個女人驚恐的瞪大眼睛,滿眼的淚水不斷地往下流,手裡拿著的話本也經不住手的顫抖,掉在了地上。
瞬間,滿是人的大街上,一下子人去樓空,除了我們四個,就只有那個哭泣的女人,惶恐不安的站在原地。
她全身顫抖不安,整個人都只有吸氣沒了出氣,以爲我離
她最近,所以當下就準備上前看看情況。
“你怎麼了?”
“我、我不要死,救我,救我!我不要死,我不要死。”
“爲什麼哭泣就等於死?”
她剛想說話,猛然止住,臉上的驚恐成萬倍的擴大,瞳孔極度縮小,盯著我的身後,雙腳一軟,液體從裙子裡落在了地上。
是被活活的嚇尿了。
“他來了,他來了,我不要死,救我!”
她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地撲向了我,死死地拽著我的手臂不肯鬆開。
而我也在這個時候,察覺到了從身後蔓延而來的駭人氣魄。
這是一種極大的震撼氣場,因爲強大所以可以僅以一個出現駭住他人。這就是真正的強者,不靠任何的武力,僅靠滿身的氣魄。
比如梓堯,比如蒼麟,就是這樣的強者。
但他們兩個都是善良的,只有面對危機時纔會如此。
可我身後的氣場,卻不是這樣。
它滿含著殺戮,是必須得到鮮血的渴望,是會撕裂魂魄的驚恐,籠罩著我,也讓我的背脊染上了一層散不去的寒意。
也衍生出來一種死亡的恐怖。
就好像他纔是主宰生死的王者,所有的生靈在他面前做錯了事,就必須得到狠狠地懲罰。
而這個懲罰是沒有回頭的。
我一手垂下,悄悄地握向腰間,面對這樣不見其人就足以震撼他人的角色,是不得不戰纔可以逃走的。
“甜沁,小心?!?
流螢的驚呼伴隨著身後的寒風來襲,我用力推開面的女人,反手揮開紅色的長劍,與之抵擋,僅是一瞬的碰撞,就被那股強大的力道推搡了出去,喉頭一腥,低頭吐出了一口血。
“甜沁!”
凡儲閃身擋在我的面前,對著流螢說,“帶她先走。”
流螢明顯不願意,我艱難的靠著劍起身,護著胸口的傷說,“他很難對付,僅是劍氣就足以致命擊殺,不管如何,先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