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二前腳剛走,小青便立刻來到文言智身邊,低聲問道:“公子,難道您真的打算,將文家所有的兵力,都交給陳天方調遣?”
“連調兵令,你都親手交給他了,莫非還有什麼疑問嗎?”剛說了一句話的文言智,便又惹不住咳嗽起來。
於是小青連忙拿出藥來,對文言智說道:“公子,你還是吃點藥吧!這藥雖然對你的病情,沒有絲毫作用,但卻是可以止咳的!”
聽到這話之後,文言智纔有些不情願的,接過藥丸就著水,一口吞嚥了下來,吃完藥之後,文言智才又說道:“不管我們文家和青衣盟,之間的同盟關係,是否真的牢固,但從現如今的形勢來看,我的身子如果在上前線指揮的話,恐怕是撐不到王家滅亡的那一刻了!”
“所以公子只能選擇,讓陳天放代替您指揮全局?”小青終於明白了,文言智的苦心。
他並不想交出手中的人馬,而是不得不這樣做,否則的話,文言智會死的更快。
自從知道自己的病情,藥石無救之後,文言智就不再害怕死亡,他真正害怕的是,如果自己死之前,沒有消滅王家,會無顏面對九泉之下的母親。
“我們文家的人馬,在和王家的消耗戰中,能幹精壯兵力已經所剩無幾,剩下的大都是一些老弱殘兵,他陳天放想要靠這些人,攻入王家大院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只能憑藉自己手中的本部人馬,進攻王家!”
“最重要的是,只要我文言智還活在世上一天,他陳天放就不敢做出,任何有損我文家人馬的事情和決定,不僅要照應那些老弱傷殘的衣食住行,他日打贏王家之後,我文家仍舊是首功,這一點,只要我文言智還活著,誰也不能改變!”文言智低沉著聲音說道。
聽到這裡的小青,忽然問道:“對了,公子,之前您讓我準備的東西,小青已經準備好了,您看,那些東西什麼時候運過來?”
“不慌,我這病雖然治不了了,但一時間還死不了,等什麼時候,你看我躺在牀上,連說話都困難了,在把那些東西運進來不遲!”文言智讓小青,準備的東西,大部分都是辦喪禮用的必備物品。
不過這只是迷惑衆人的表象罷了,而實際上一旦文言智死亡,小青便會著手將文言智的屍體,運出聖京市,然後爲文言智的復活工作而努力!
而此時已經手持,文家調兵令的陳小二,可謂是大權在握,凡事都只需自己一人做主之後的陳小二,當即下令整肅全幫上下,明日一早,正式發動對王家的最後一擊。
在經過和文家的殘酷交戰之後,王家雖然還保持這不小的實力,但也只是茍延殘喘罷了,在第二天一早,由陳小二親自帶領的,青衣盟精兵的打擊下。
王家所部很快的便被迫收縮防線,退到了王家大院之內,此時此刻陳小二,站在王家的大門之前,看著其大門緊閉的樣子,緩緩的開口問道:“可有誰知道,現如今這大院中,還有王家的多少人馬?”
“盟主,屬下早已經計算過,王家本部原本有十萬人馬,不過在和文家的交戰中,已經摺去一多半,又經過早晨,與我青衣盟的一戰後,敗逃進這大院之中的,最多隻要三千人!”徐立功十分詳細的回答道。
“三千人?那我青衣盟現在,還剩多少人馬?”陳小二又問道。
“三萬人……”
“我青衣盟十倍於王家,徐立功,你可有信心,在一個小時內,給我攻入王家大院,活捉王靖國?”陳小二再次問道。
“盟主但有所命,屬下必然肝腦塗地!”天大的一個功勞,忽然落到了自己頭上,徐立功哪有不答應的份。
更何況正如陳小二所言,此時青衣盟的人馬,十倍於王家人馬,就算有什麼意外,在人數的絕對優勢下,都不再是意外。
陳小二欣慰的點著頭說道:“那麼,現在這裡的指揮權,就交給你徐立功了,本盟主還有要事,需要先走一步,不過一個小時之後,我希望可以看到你的請功書”
在徐立功一臉笑意的答應聲中,陳小二緩緩退出了前線,正當他在王家大院周圍,尋找人少的地方時,卻發現王家大院,早已經被青衣盟的人馬團團圍住。
就在這時,莫秋柏忽然悄聲出現在陳小二身邊,有話直言道:“看來盟主,是想要獨自一人,進入王家大院啊!”
“我的心思瞞得過別人,卻總是瞞不過你莫秋柏”陳小二看到莫秋柏之後,臉上露出一陣笑意說道。
莫秋柏卻是一臉嚴肅的問道:“敢問盟主,您想自己一人進入王家,究竟所爲何事?”
“我和王靖國之間有點私人恩怨,這種時候如果不瞭解的話,以後恐怕就沒有機會了!”陳小二嘆聲說道。
他和王靖國能有什麼恩怨?其實一點恩怨都沒有,只不過陳小二,是看在兩人畢竟是同門的份上,不想讓他死於亂鬥之中罷了。
想來能死在陳小二,這個同門師弟手中,恐怕是王靖國,這個鬼谷門人最好的選擇吧!
聽到陳小二的解釋,莫秋柏卻是笑著說道:“盟主既然不想說,大可不必說,又何必亂找藉口推脫呢?”
“……”陳小二隻能無奈的笑了笑,不再做任何解釋。
有時候沉默便是最有力的反擊武器。
看到這一幕之後,莫秋柏只能再次開口說道:“屬下不想過問,盟主和王靖國之間的私人恩怨,屬下此次前來,只是爲了提醒盟主您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還請盟主千萬不要忘記,此次我們起兵打的可是爲國鋤奸的旗號,敢問盟主,誰是奸人?”
“自然是王靖國了!”陳小二回答道。
“既然如此,王靖國就算要死,也萬萬不能現在死,更不能死在盟主您的手上,所以還請盟主此次前往王家,萬事需三思而後行啊!”莫秋柏低聲勸道。
不過陳小二卻是不解的問道:“這又是爲何?”
“因爲王靖國他屬於國家的罪人,就算要處死他,也應該以國家的名義去辦,而現如今能代表整個國家的,只有最先起兵的文家家主文言智,以屬下所見,能親手處置王靖國的,只要文言智此人”莫秋柏說道。
對於莫秋柏的話,陳小二不是不理解,不過他仍舊問道:“如果我真的下殺手的話,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後果很簡單,而且也只有一個,那隻能說明盟主您有,奪權全國政權的心思”說道這裡後,莫秋柏看了陳小二一眼,忽然開口說道:“敢問盟主,您有嗎?”
“這……不敢有啊!”沉思良久之後的陳小二,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實話。
這種事情可不是誰想,就能想的事情,那個高高在上的位子,也不是誰做就想做的位子,這裡面牽扯的前因後果,可是層出不窮,可以說一個不小心,就能成爲歷史的罪人。
聽到陳小二的回答後,莫秋柏才真正的放下心來,他還真怕陳小二自以爲是的,妄想奪取那最高的權利。
“盟主,既然您不想,就千萬不要親手殺死王靖國,您只要記住一句話就行,王靖國的罪行,需要全國的人民去定罪,而那個代表人民,對王靖國下達必殺令的人,只能是文言智,自此在之後榮辱興衰,都由他一人去揹負,盟主啊!不過最終的結果是榮是衰,都不是根基不穩的青衣盟,可以承擔的起的!”
莫秋柏內心的擔憂,陳小二此時已經全都明白,他話中所言的青衣盟根基未穩,不是指青衣盟,在黑道中的根基不穩。
而是指在普通老百姓的心目中,“青衣盟”這三個字是根本不存在的,而要想天下人,都記住青衣盟,除了自身的努力外,還需要時間的檢驗。
這種事情是急不得的,倘若青衣盟真的想要步入政壇的話,仍舊需要幾代人的努力,當然這裡的前提是,青衣盟可以一如既往的生存、興旺下去。
“莫秋柏,你對青衣盟的一片赤誠忠心,本盟主全都明白,而你的話本盟主,也同樣聽在耳中,記在心上,你儘管放心,青衣盟是我陳天放一手創建的,所以我絕對不會做出,任何一件有損青衣盟利益的事情!”陳小二義正言辭的說道。
聽到這些話後,莫秋柏總算是放下心來,說道:“如此,屬下就放心了,屬下還要幫助徐堂主指揮人馬,就先行告辭了!”
莫秋柏離開之後,因爲他之前的那些話,陳小二反而產生了,自己要不要去王家一行的疑惑,因爲他本來就是抱著“親手殺死王靖國”的心思,而準備行動的。
最終陳小二還是決定走一遭,就算不親下殺手,也要見王靖國最後一面,畢竟兩人還是同門師兄弟,送他上路的禮儀,陳小二還是可以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