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我覺得空氣中，都有些尷尬。
他也不說話，就只是瞧著我，原本冰冷的雙眼中，居然有了灼燒著我的炙熱。勾人的杏花眼兒，讓我覺得忽然心跳加速。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錯開眼神兒。
揮舞著自己的手臂：“不是，不是說了！只要你出現，你說什麼，就是什麼。”
“本王不喜歡勉強。”
“勉強？怎麼會勉強”我嚴肅著一張臉：“我既然已經答應了，就不會離開你！”
我原以爲，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兒。
但是，他接下來的話，猶如一盆冷水，澆灌到了我的頭上。
“沒那麼簡單，知道本王帶你離開之前，來的那個人是誰嗎？宮穆岑！”
我一驚：“你是說，我師爺？”
他不否認，擡頭瞧著我：“對！是他。原本是他該躲著本王的，但是現在，本王卻要躲著他！”
“陸鳴軒，你要相信，我師爺不是那樣的人。他……他這些年，一直都在深山修煉，他只是想維護正義！”
“何爲正義？你看到他的，只是他其中的一面。如果我們遇到，你就知道，你認識的宮穆岑是有多片面的！不怕告訴你，只要我們見面，不是他死，便是我灰飛煙滅。”
他用詞真是有夠嚴重的。
我擠出一絲笑意：“不會的！”
“哈哈哈，他說的沒錯！”就在這時，傳來一陣大笑的聲音，霎時間整個洞穴都亮堂了起來。被一種灼燒般光芒覆蓋。
就在這時，阿飛被打了進來，跌坐在地上。
“主人，主人！阿飛無能。”
“起來，你已經盡力了！宮穆岑，既然來了，就別偷偷摸摸的了。本王早就料到，你會找到這裡來！”
隨著陸鳴軒的話語。
師爺宮穆岑顯現在了我們面前，多年不見，師爺似乎更加道姑骨清風了！整個人顯得精神，又淡雅。
一身淡紫色的長袍，顯得偉岸又倜儻。
他就立在不遠處的石柱上，凝視著我們。
“師爺！”
師爺瞧了我一眼，又看向陸鳴軒：“你雖然說的沒錯，但是這次我來，不爲別的，只爲姜柯！我要帶她走，你現在這幅樣子，我不削於趕盡殺絕！”
“呵！真是好大的英雄口氣啊。本王是不會讓你把她帶走的！”
“由不得你。”
陸鳴軒現在的靈念，只是能僅僅維持住自己的肉體，怎麼可能抵擋住師爺。
師爺揮手，一道白光襲來，阿飛上前爲陸鳴軒擋住，被打翻在地。
就在我遲疑的時候，師爺一把抓住我，道了一句：“隨師爺走！”
我甚至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師爺宮穆岑，把我帶回了他的住處，那是位於陽明山的山之巔的地方。
據說，這裡一年四季，都是白雪皚皚，現在看來，果然不假。這個季節，這裡卻還是被積雪覆蓋！
師爺信步，走到窗前，拿了裘皮頭蓬，披在了我的肩頭。
我扒開他，毫不領情：“放我走！”
我絕情的模樣，一定是讓師爺感到傷心了，他上前追問我：“放你走？
去哪兒？難不成要師爺放你，去陸鳴軒哪兒嗎？”
我也沒有否定，深吸一口氣，強作鎮定：“對！我要去找他。師父死了，我很傷心，可是如果不是陸鳴軒的出現，怕是這個時候……師叔……”
我斷斷續續的，尚未說完，這個時候，師叔忽然衝了進來。
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如果你真的和他……那我寧可去死。”
“你，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我臉色漲紅，奮力的甩開他！使的力氣太大，我踉踉蹌蹌的，險些沒有摔在地上。
他眼中沒有對我的半點心痛，而是一直較真兒，我和陸鳴軒的關係。
我覺得好心酸啊！
他白巖不過就是不甘心，如果我真的和陸鳴軒在一起，另一方面他也覺得，我侮了這個門派！
他從來，就沒有真的喜歡過我。
甚至，連對師父的生死，都沒有半點兒多言。
那一刻，我徹底的對他感到絕望了。
這就是，我曾經拼命喜歡的男人。他的眼中，就只有面子，就只有他的自尊和不甘。
“小柯！我早就跟你說過，正邪不兩立。你別自欺欺人，早日回頭啊！你師父，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看到你這樣……跟一個鬼……”
“我的事兒，我自己決定。鬼？在我看來，他陸鳴軒比有些人活的還要存粹！你懂嗎？”四目對視下，他或許是看到了我的堅持。
也就不言語了。
我走到師爺身邊，蹲下身子，仰起頭來：“您不會讓他魂飛魄散的，對不對？”
“傻孩子，師爺如果真的想……在帶你走之前，就會了結了他！不會留他到現在。老實說，當年恩恩怨怨，再也說不明白了。可是冤冤相報何時了？我這些年，其實也在留意他，他本質不壞，只是無法看破仇恨！更無法，參透生死輪迴。”
師爺這些話，讓我有些悵然。
說真的，我聽不懂，他到底在說什麼。但是，他的這些話，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他像我想象中的一樣，是不會對陸鳴軒下手的。
這就足夠了。
我不再言語，趴在他老人家的腿上，微微的笑了笑。
師爺嘆口氣：“哎……一切隨緣吧！師爺不會再勉強你。更不會干涉你！你自己的人生路，你自己走！”
“師父！”白巖不甘心。
師爺揮手：“好了！就這麼打算吧。師父也要閉關了！”
說罷，他起身離開。
我目送師爺進了裡屋，像是鬆口氣一般，轉身就要走。
白巖，那肯如此善罷甘休，伸手攔住了我的去路：“你等等！”
“你沒聽到師爺說什麼嗎？你難不成，你還想要逼我？”
他一愣，笑了笑：“呵！小柯，咱們只見的關係，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這就是咱們之前，最終的歸宿吧！”
“我還是那句話，不準你去找他！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能看到，你在他身邊。”他這句話說的義正言辭。
還真的有些像是正義之師的模樣。
但是，在我看來，那話都是狗屁！
“白巖！不管怎麼
樣，咱們兩個，甚至師爺的命，都是他救的。他是咱們的救命恩人！你怎麼可以……況且，我去找他，跟他沒關係。是我當初對他的承諾……我不會自食其言的！”
他狠狠地抿了抿嘴脣，怒視著我：“呵呵！救命恩人？首先我倒是想問問你，他是“人”嗎？”
我惱怒不已：“你，你這簡直就是胡攪蠻纏。簡直就是忘恩負義！不管他是不是人，他也給了你我第二次生命的。”
“我不削他救我！因爲就算是沒有他，我死不了，你更死不了。”說完這話，他似乎有些後悔了，眼神兒有些躲閃。
我雙眉緊緊地蹙著：“什麼？你這話什麼意思？”
見我追問，他不耐煩了：“什麼什麼意思。他，他……老實告訴你，我是故意讓歐擎天抓住我的。對我來說，出掉陸鳴軒纔是當務之急！”
“什麼？你說什麼？這麼說，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知道陸鳴軒破誓言會付出什麼帶價？所以你利用了歐擎天，也利用了我？”
“對！沒錯。我和陸鳴軒都是男人，我看的出來，他對你的感情。我也知道，這些年陸鳴軒給歐擎天的氣，是我故意放他出來的。”
哈！
我真是沒看出來啊，他不但是個伸手了得的驅魔師，還是一個演技精湛的影帝啊。
在宸然誤打誤撞，把歐擎天放出來的時候。
我一直都以爲，是他一不小心，把歐擎天放出來的。沒想到，這些都是他安排的！
“相對沒腦子，魯莽的歐擎天，陸鳴軒心機頗重，更是危險中的危險。這些年，我都沒有機會，這次……小柯，如果沒有百分之百的肯定，我是不會動他的！”
“你上次，明明已經把他打得吐血了！當時，你就有機會，不是嗎？你爲什麼，不在哪個時候下手？非要等到現在，非要利用我！”
“那次，是我心軟！如果哪個時候，我下手了，就不會有現在的，這些麻煩事兒了。”
他還是根本就不死心，也沒有認識到，自己有多錯。
他總是覺得，自己代表正義。
陸鳴軒是鬼魅，必須出掉！哪怕是爲此不惜一切代價。就算是搭上了自己的人格，搭上了和我這些年的感情。
他也在所不惜。
“你別那麼看著我小柯。不說別的，就算是爲了你，他也不能再留在這個世界上！”
“是嗎！那我的話，也放這兒，除非你先殺死我。從我的身體上踏過去……不然，就算是拼了我這條命。我也絕不準，你動他！你聽明白了嗎？”
他面如醬色：“你！你真是被他瞇了心竅了。你還知道，你是誰嗎？”
“我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我當然知道我是誰，只是師叔，你知道你是誰嗎？”我默然的轉過身去，緊走幾步，轉過頭去：“你知道嗎，現在在我心裡，他比你更像是人！”
“小柯！”
我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只是聽到身後他砸東西的聲音。
我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正邪？
不過如此！什麼是正義，什麼又是邪惡？
那些打著正義的旗號，做一些罪惡的事情，居然還能如此的正大光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