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傾墨失笑，“這是我的房間，爲何我不能在我們的牀上？”

我掀開被子，下牀，還沒穿上襪子就被人從背後一把勾撈回懷裡。

冰涼的身體緊緊貼著我的背後。

“安安，你要去哪？”

我在他懷裡撲騰地掙扎了兩下，“這是你的房間，我爲什麼要在這裡？你這麼喜歡待著，我就去別的地方好了。”

高大的身影微微嘆息，“有這麼對我避而不及嗎？”

我點頭，“明天，我要回去學校。你送我回去吧。”

“在這裡多呆……”

“多呆片刻我都不願意！”我決絕地打斷了聞人傾墨的話，“我很累，聞人傾墨，在你這裡讓我感覺很累。你讓我回去學校清淨一下好不好？”

我說完，環住我腰肢的手鬆了一點力道，可是還是沒有完全鬆開。

沉默了半晌，身後的男鬼才開口：“好，我送你回去。”

見他答應，我的心像是鬆了一口氣，又像更加揪緊了。

“雖然很不好意思，可是我還是順便將拜託你的事情一併說了吧。給魅做身體的冰玉，應該你知道怎麼用，就麻煩你替我做好這一件事了。多謝。”

身後的男鬼沒有做聲，就在我以爲他不肯答應的時候，他說話了，“好。”

“我原以爲你會陪著那鬼魅一起的，看來你還真的是非常厭惡留在這裡。”

他的話又是讓我心裡一陣揪痛。

我忽然想起九燈說的話，她說我跟聞人傾墨就像兩隻刺蝟。

是的，現在又在互相傷害了。

“她的身體需要七七四十九天，再將魂魄駐進這個人體容器裡，互相融合了纔算是成功。”

聞人傾墨的聲線毫無起伏，就像是在講解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如果沒有融合呢？”我有點擔心。

“那便是失敗了，所以鬼魅成人，不是輕易的事。即便是成了人，她照樣需要補充鬼氣度日。”

我喃喃道：“值得嗎？”

“值不值得是她的事情，我們誰都無法替任何人做選擇。只要對自己做的事不後悔。”

聞人傾墨聲音淡淡的，環住我的力道也淡淡的，似乎隨時就要從我身後消失。

他的話意有所指，我卻不知道他在指什麼。

等我從自己的思緒中抽身出來，他真的就已經從我身後消失了，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我閉上眼睛，試圖不讓自己去想任何事情。

過了明天，一切都好，明天我就要回去看婆婆。

翌日，是九燈過來喚醒我的。

“主母，吃些東西再回去吧？”九燈端來的盤子裡面有各式各樣的菜餚，看起來非常可口，我卻半點胃口都沒有。

只是爲了肚子裡的小傢伙，勉強吃了幾口。

聞人傾墨在大廳上面等著我，一如既往的挺拔俊朗的身姿，俊美無雙的臉色很白，看不出喜怒。

“好了便走罷。”

葉涼和魅就纏了上來，“姐姐，我也要跟著你！”

“小安我也是！”

我看了她們一眼，魅是肯定要留下的；至於葉涼，或許她也是留在這裡比較好。我暫時分不出心去照顧她。

“你們都留在這裡吧。還有墨羽，你也不要跟著。”

我看了一眼蠢蠢欲動的墨羽，肅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