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傾墨濃密的眼睫垂了下去，而後擡起，直直盯著我的眸子。我們之間的距離，近到他的瞳孔裡倒映出一個小小的我。

裡面的我，面無表情，神色還有點冷。那一刻，我忽然覺得連自己都不是我自己了。

“我沒有。”一如既往是他清冷的聲音。

我說：“好。”

轉身跟葉涼說道：“小涼，接下來就是你提疑問的時候了。有什麼需要對質的，現在便提出來。”

葉涼小小的身子直挺挺地站著，雖然很氣憤，可是像是拿聞人傾墨無可奈何的樣子，渾身散發著怨氣，下脣幾乎要被她咬出血來。

“丫頭，有什麼問題別憋著，現在有機會問了。”魅飄上前，給她打氣道。

聞人傾墨面無表情，淡淡地俯視著葉涼，眼裡的不耐像是示意她趕緊問。

葉涼才慢慢開口，“你將我們的鬼氣吸收之後，便離開了？沒有告訴任何鬼怪？”

“當時安安受傷，我無暇管你們。況且，我還沒這麼無聊。”

“可是，爲何那些煞鬼身上有你的氣息？這是我親自感應出來的！就是這股氣息，將我媽咪和大哥的頭……一下又一下地往水裡壓……那種聲音，絕望，痛苦，我永遠都忘不了……”

看得出來，當時的場景給她造成了怎樣的陰影，她連說話的聲線都是顫抖的。

我輕輕拍了拍她的肩，難怪她會一口咬定是聞人傾墨做的。那些煞鬼身上，既有聞人傾墨的鬼氣，又無意間透露了是他的命令。

“我只想知道，你碰見的是哪幾個煞鬼。”聞人傾墨也不廢話。

“我怎麼會認識那麼殘暴的煞鬼？他們的手段……簡直讓人不寒而慄！”葉涼說到最後有些激動起來。

“那便沒有什麼可說了。”聞人傾墨冷冷說著，想要飄過來牽住我。

我身子微微往後一退，他動作一僵，卻是沒有再上前了。

我看見他這樣，心裡也隱隱作痛。有一道聲音不停地問自己：爲什麼要傷人傷己。

不過現在重要的還是解決葉涼的問題吧。好像對質也沒有什麼用，大家各執一詞，並且都堅持自己的是對的。眼下，只有找到那些煞鬼，才清楚所有的事情。

明顯魅跟我想的是一樣的，她飄到我身邊小聲道：“不如我們先去找出那幾個煞鬼吧？”

我點點頭，“看來要花上一些時間了。先回到這件事的源頭——渡陰河那裡看看吧。”

其他人沒有什麼異議，只有葉涼有些害怕，身子微微抖動著。

我明白她的恐懼，可是若是想解決這件事情，就必須自己去面對。

“小涼，無論如何你都是想要替你媽咪和大哥討回一個公道吧？也想替他們報仇。可是你現在這副樣子，是不行的。空有一腔怒火，有什麼用呢？”

或許是我的話刺激到她了，她率先飄動上前，惡狠狠地說道：“那就去看看吧。傷害我媽咪和大哥的鬼怪，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明顯在針對後方的聞人傾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