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證明常志豪是莫鯤害死的,不可能帶著幾個人去質(zhì)問他,更不可能直接殺進(jìn)金輝大廈,這樣我會變成情義幫的敵人,越搞越亂。只有陸三元和金無雙纔有資格去質(zhì)問莫鯤,也只有他們兩個帶上足夠的人,才能對莫鯤形成威壓,所以我必須先把陸三元和金無雙拉攏過來。
我在心裡轉(zhuǎn)了幾個念頭,對安然說:“你去邀請各媒體的記者和一些律師、公證人員,明天上午十點,我要在聚賢大廈前公開常副幫主的遺書?!?
安然有些驚訝地望著我:“常副幫主留有遺書?”
旁邊其他人也紛紛望向我或豎起了耳朵,我冷笑一聲:“常副幫主是什麼樣的人,怎會沒有一點預(yù)防手段?”
安然連連點頭,他當(dāng)然知道常志豪有多狡詐,上次常志豪爲(wèi)了躲避獵頭人,裝重傷躲起來把所有人都騙了。
誰都知道我跟常志豪的關(guān)係很鐵,常志豪死了,我突然回來高調(diào)公佈遺書,那麼這份遺書的內(nèi)容必定關(guān)係重大,可能與鉅額財產(chǎn)有關(guān),可能與權(quán)力交替有關(guān),或者是地盤、人員的安排。陸三元和金無雙沒有弄清遺書的內(nèi)容,今晚肯定睡不著,用不著我去請他們,他們十有八九會自動找上門來。
回到頂層以前我住的地方,所有擺設(shè)還與以前一樣,但往來的人已經(jīng)有些不同了,除了刑龍、黎熙夜、阿東、鐵頭等少數(shù)人外,我不知道誰還可以信任,就連安然我都不敢太相信。像刑龍這一類人,相對比較單純,忠於誰就是忠於誰,可以爲(wèi)了他拋頭顱灑熱血,而像安然這樣的人,隨時都有可能爲(wèi)了自己更大的利益,笑著捅你一刀子。
我沒有再拒絕雙胞胎美女的服務(wù),任由她們幫我梳洗打扮,剪短了頭髮,刮乾淨(jìng)了鬍子,搓乾淨(jìng)了身上的污垢,修剪手腳指甲……再穿上嶄新合體的西裝,立即像是換了一個人??粗R子裡面的自己,我都覺得有些陌生了,最明顯的變化是眼神,明亮銳利,似乎能洞穿一切。臉容線條變得硬朗了,比以前多了幾分堅毅,加上刮乾淨(jìng)的下巴和上脣帶著一點青色鬍鬚根,好像變得更成熟穩(wěn)重了。其實更多的是我也說不上的感覺,是整個人內(nèi)在氣質(zhì)、信心、神氣的變化。
“帥呆了!”
“酷斃了!”
兩姐妹同聲說,我還是分不清誰是如晶誰是如瑩,於是問:“你們誰是如晶,誰是如瑩?”
“我是如晶?!薄拔沂侨绗摗!眱扇送瑫r說。
我盯著兩人看,以我現(xiàn)在的眼力,就是毫釐之差也能看出來。仔細(xì)對比,其實她們五官有細(xì)微的差別,最大的分別是如晶的左耳輪上有一顆紅痣,如瑩是右耳輪上有一顆紅痣,如此對稱,真是天造地設(shè)。
如晶縮了縮脖子,吐了吐舌頭:“你的眼神好嚇人,簡直像利劍一下,被你盯著我的心就呯呯亂跳,心完全慌了?!?
如瑩咯咯嬌笑:“姐姐你是動了春心吧,這叫心如鹿撞?!?
“撞你個頭,你才動了春心呢,讓我摸一摸看跳得快不快?!比缇дf著就去摸如瑩的胸口,如瑩不依,兩人打打鬧鬧追著跑出去了。
我暗歎一聲,她們本該生活在陽光下的花園裡,而不是困在獸籠著當(dāng)我的僕人,我應(yīng)該爲(wèi)她們這樣的人做一些努力。
我在等著陸三元和金無雙主動來訪,等到傍晚兩人沒來,倒是周雄興沖沖來找我了。他只帶了兩個隨從上來,每個人手裡拿著一個看起來很高檔時尚的箱子。
“好兄弟,想死我了。”周雄哈哈大笑著過來跟我握手。
“哈哈,周兄紅光滿面,看來最近生意不錯啊?!?
“託福,託福,還算順利?!敝苄壅f著做了個手勢,兩個隨從把箱子放在茶幾上,退了出去,周雄問,“這裡方便說話嗎?”
我點了點頭,之前我已經(jīng)確定了這裡沒有監(jiān)控,今天是突然回來的,就算有人想安裝也來不及。
周雄一臉神秘的樣子,低聲問:“兄弟你有什麼打算?”
我知道他的意思,卻假裝不知道:“什麼打算?”
周雄道:“咱們是生死之交,我就不拐彎抹角了?,F(xiàn)在常志豪死了,以你的能力和影響力,完全可以趁勢而起,接管他的人馬和地盤,機(jī)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我笑了笑:“你應(yīng)該知道,我只是一個殺手,沒多大能力,也沒什麼人脈,心有餘而力不足??!”
周雄道:“此言差矣!要說能力,你比常志豪有過之而無不及;要說人脈,你上面有一棵參天大樹可遮陽,下面有數(shù)不精崇拜你的粉絲,登高一呼從者如流,中間還有像我這樣的兄弟支持你,何愁大事不成?只要你說一聲,兄弟我要人給人,要錢給錢!”
我盯著他,把懷疑寫在臉上。周雄訕笑:“兄弟你不要用這樣的眼光看我,我是那種爲(wèi)了錢不講信用和情義的人嗎?上次要不是你從中周旋,我已經(jīng)死得連渣都沒有了。多虧了你幫忙,我不僅完整地回來,連生意也沒有受到影響,好像上頭還有重用我的趨勢……”
我有些驚訝,實際上我什麼都沒有做,爲(wèi)什麼周雄被放出來,連百渡集團(tuán)的人也沒處罰他?時間過了這麼久,他不可能還弄不清狀況,難道真的是左陽特別關(guān)照的結(jié)果?
周雄見我不說話,以爲(wèi)我還不信,有些急了:“我今天帶了兩件寶貝過來,就是爲(wèi)了感謝你,當(dāng)然,你成了情義幫的副幫主,對我是有些好處的。比如情義幫和我們四海堂可以進(jìn)一步合作,雙贏的合作,還有兄弟你登上了高位,只要對我的生意微略照顧一下,我也是受益不淺啊。”
我點了點頭:“這就對了,無利不起早,你這麼早過來,肯定是爲(wèi)了利益。朋友是朋友,生意是生意,這個不能弄混了,否則生意做不成,朋友也做不成了。”
“對對,我就喜歡兄弟你這樣的爽快人,你說吧,要多少人馬我借給你,今晚就砍了莫鯤的腦袋!”
我面露自信的微笑:“一個人就夠了?!?
周雄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一個人?”
“對,就是你。陪我喝喝酒聊聊天就行,生意方面的事,明天再談,今天不談。”
周雄有些摸不著頭腦,我也不多說,通知如晶如瑩準(zhǔn)備酒菜。如果我現(xiàn)在借用了周雄的力量,我就欠了他一個巨大的人情,甚至受他操控被他擺佈,以後哪裡還能跟他平起平坐談生意?我現(xiàn)在不需要藉助他的力量奪到副幫主的位子,就會在他心裡留下我是強(qiáng)大的、無所不能的印像,以後他就不敢多想佔我的便宜。還有一點,借用四海堂的力量,必定會造成更多混亂,不利於我接管,所以我不可能用他的人。
酒菜剛端上來,就有人向我報告,說金無雙帶著一隊人來到樓下了,現(xiàn)在沒人敢攔他。我說不用攔,隨便他帶多少人上來。
不一會兒金無雙帶著一大羣人氣勢洶洶衝進(jìn)了大廳,差點把大廳都擠滿了。金無雙看到我和周雄在喝酒,顯得有些意外,愣了一下之後,金無雙高聲道:“常志豪的遺書在哪裡,拿出來給我看看!”
我攤了攤手:“他沒說過要交給你,所以我不能給你看?!?
金無雙怒容滿面:“裡面寫的是什麼?”
“不知道,我還沒打開,明天當(dāng)著律師和記者的面宣讀就知道了。”
金無雙到桌子邊,隔桌與我對瞪:“我現(xiàn)在就要看,我是他二哥,我有權(quán)力現(xiàn)在就知道!”
我毫不相讓:“你只是他稱呼上的二哥,實際上跟他沒有血緣關(guān)係,即使你是他的親哥,他沒說給你先看,你也沒有權(quán)力先看。”
“呯”的一聲,金無雙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酒水和菜湯都潑灑出來:“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我說話,我沒權(quán)力看難道你還有權(quán)力看?”
我拿出看太陽的功夫,神光凝聚,眼光有如出劍一樣刺入他眼中,同進(jìn)喝道:“你的手要是敢再碰一下桌子,就要永遠(yuǎn)留在桌子上了!”
金無雙打了個寒戰(zhàn),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舉著手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憋得臉紅脖子粗。他的屬下紛紛亮出武器,作勢欲衝,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我冷冷掃視衆(zhòng)人,每一個人的眼光與我相遇都立即避開,心悸氣短,銳氣全失。這些人中有些曾經(jīng)跟我一起衝擊金輝大廈,非常清楚我的厲害,就算沒有親自參與的人,也見過現(xiàn)場的慘狀,聽過不少有關(guān)我的傳言,誰敢跟我對頂?就算是以我以前的水平,眼前這些人也經(jīng)不起我?guī)讋?,豈能用來威脅我?
金無雙也想明白了這一點,但抹不下面子,把僵著的手舉高:“媽的,敢威脅我,我有數(shù)以萬計的兄弟,一個人吐一口口水就能淹死你!”
我盯著他,眼光更冷,殺機(jī)更盛:“只怕你看不到這麼壯觀的場面。”
門外一陣騷動,又涌進(jìn)一羣人來,居中一個是陸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