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魁張嘴,剛要開口說話,連星右手伸了過來,一把捂住。
低聲道:“別說話。”
大魁奇道:“你不是被點中『穴』道了嗎?怎麼手臂還能動彈?”
連星微微一笑,低聲道:“有時間再告訴你。”在那老祖堂中,關玉門點中連星『穴』道的時候,連星就已經運用鐵破碑傳授的天移地轉移『穴』大法將『穴』道移開了數寸。
大魁心中甚感奇怪,不明白爲何連星竟然能夠被點中『穴』道之後依然行若無事!
二人聽得那腳步聲慢慢向這地牢而來。
大魁和連星聽那腳步聲竟然似乎頗爲熟悉。
連星心裡一動,脫口而出:“歷四嬸。”
那個腳步聲迅速向這裡走了過來。牛油燭照耀之下,只見歷四嬸提著一個籃子,匆匆趕來。
歷四嬸來到那地牢跟前,左右看了看,然後,飛身躍了下來。
大魁叫道:“娘。你怎麼現在纔來?”
歷四嬸憤憤道:“還不是那個死老頭子。”
大魁奇道:“那個死老頭子?”
歷四嬸瞪了他一眼,道:“還有那個死老
頭子?就是你師祖唄。上次你師祖和你那幾個師叔師伯密謀陷害連星,我就沒有理他們。想不到這次蹬鼻子上臉,竟然將連星抓了起來,真是可惡。我剛纔已經去老祖堂將他們大罵了一通。連星,他們說的不是真的吧?”
連星低下頭,低聲道:“是真的,四嬸。”
歷四嬸詫異道:“難道那吳真真的是你的生身父親?”
連星低下頭。甚是難過。
大魁低聲道:“娘,你就別說了,那個吳真差點害了連星的『性』命。”
歷四嬸奇道:“這又從何說起?”
大魁從那龍崗回來之後,見孃親因爲思念自己和連星,差點積鬱成疾,也就只簡簡單單的說了一些自己和連星的經歷。至於連星和吳真父子之間的情仇糾纏就一掠而過。這時聽孃親問起,也就一五一十的說了。
歷四嬸越聽越氣,聽到後來,差點就要拍案而起。大聲道:“想不到這吳真如此狼子野心。連星,這樣的父親不要也罷。”
連星嘆了口氣,黯然道:“這吳真現在和我母親還在直隸新昌連家堡。只要他能照顧我母親,頤養天年,一切就都隨他去吧。”
歷四嬸大聲道:“這鐵老七當初將你虜獲來到這裡,也是沒安好心。他想必是想以你做誘餌,引那吳真前來。卻沒想到中了腐屍鱉的毒,這就叫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嘿嘿,這鐵腳七要是再拿這件事情說事,看我不給他好看。”說吧,用力一拉身邊地牢牆上的鐵鏈。以助其勢。誰想到,那鐵鏈一拉之下竟然轟隆一聲,將那石壁拉下好大一塊!
石壁上赫然現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連星,大魁和歷四嬸都是大吃一驚。三個人誰都沒有想到在這搬山派的禁地地牢之中,竟然出現這麼一個黑漆漆的地洞。
連星心裡靈光一閃,想起自己幼時和大魁偷偷進到這禁地之中所見的那四靈之像。
這四靈之像分別爲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據鐵破碑所說這四靈之像一般都是鎮墓之用。
帝王之墓往往將這四靈之像刻於墓門,墓道兩壁,還有那墓室之中。起到鎮屍除邪之用。
這禁地中的四靈之像建於此處,難道也是爲了鎮墓之用?
倘若真是鎮墓之用,那麼這禁地地下必然有一個帝王古墓。
難道這黑漆漆的洞口就是那古墓的入口?
大魁見連星呆呆出神,似在凝神思索。上前推了他一下,道:“咱們先吃飯。吃完了,進裡面看看再說。”
連星點點頭。
二人坐到一邊,取出歷四嬸籃子裡的黃燜牛肉,還有兩大碗米飯,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
片刻之後,便吃的乾乾淨淨。
大魁一拍自己的肚皮,笑道:“還是老孃做的飯好吃。”
連星也隨聲和道:“四嬸做的黃燜牛肉確實香極了。”
歷四嬸嘻嘻笑道:“好吃,那明天還給你們做,”
大魁道:“娘,您先回去吧。我和連星去這地洞裡看看。”
歷四嬸好奇心大起,道:“我也跟你們下去看看。”
大魁皺皺眉,道:“娘,您起什麼哄啊?”
歷四嬸瞪了大魁一眼,道:“我進去就叫起鬨。你別忘了,你娘可也是身有武功的人。小瞧你娘,是不是?”
大魁苦笑道:“我哪裡敢啊,我的親孃,我只不過是擔心這洞裡有什麼危險,那要是萬一出個閃失,我可無法向我爹交代。”
歷四嬸擺擺手,道:“你放心,你娘有分寸。”
大魁和連星對望一眼,相互苦笑。
二人無奈之下,只有讓歷四嬸也跟著二人,慢慢走進了那黑漆漆的地洞。
大魁從衣袋中掏出三根火折,分別遞與歷四嬸和連星。
三人分別點著火折,手持火折,慢慢前行。
這山洞之中,倒是並不甚高,三人在裡面微微弓著身子,向前慢慢行了過去。走出數丈之後,前面黑暗中忽然出現一個碧油油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三人!
三人都是一驚。只見那碧油油的目光原來是從一個黑乎乎的怪物眼中發散出來。
那怪物遍體漆黑,渾身『毛』茸茸的,似狗非狗,較之尋常獒犬大了不知多少。
那怪物一動不動的伏在黑暗之中。兩隻碧油油的目光死死的盯著三人。
三人被那怪物盯得渾身發乍。頭皮發麻。
那黑『色』怪物不動,三人倒也不敢貿然前行。一時之間,進退兩難。
三人正在猶豫不決之際,那黑『色』怪物猛然竄了起來,只一躍就躍到三人面前。
三人大駭之下,急忙後退。
那黑『色』怪物倒也並不追趕。只是衝著三人,發出嗚嗚的吼聲。
吼聲中倒似乎沒有任何敵意。
三人都是大奇。
凝目看去,大魁忽然低聲道:“連星,你看這個怪物像不像你孃家裡那隻獒犬?
連星又仔細看了幾眼,只見那個黑『色』怪物果然像極了母親家裡的那隻獒犬。”
連星心裡一動,慢慢向那隻獒犬走了過去。
那隻獒犬彷彿通靈一般,竟也慢慢向連星走了過來。
那隻獒犬走到連星身邊,頭頸不住在連星身上挨挨擦擦,似乎甚是親熱。
連星伸手『摸』去,那隻獒犬也毫不抗拒,任由他撫『摸』。
大魁大喜道:“看來這隻獒犬真的是你家裡的那隻獒犬。”
連星點點頭,心裡陡然間一沉。隱隱的有些擔心起來。
他知道這隻獒犬一直跟在母親身邊,寸步不離。現在這隻獒犬來到這裡,是不是此時母親就在這附近呢?還是發生了什麼不測?
連星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那隻獒犬似乎感知道他的不安,仰頭向著半空,嗚嗚叫了幾聲。
連星也聽不出這獒犬的聲音中是卜吉還是卜兇。沉『吟』片刻,心道:“還是先把這地洞探查明白,然後再去尋找母親下落。”隨即招呼歷四嬸和大魁二人,繼續向裡面走去。
那隻屍獒不即不離的跟在連星身後,似乎找到了自己的主人,再也捨不得離去。
這地洞倒也不算甚長。再走出十數丈,便已來到這地洞的盡頭。
地洞盡頭處,只見一口黑漆棺材大頭衝上,直直挺立。將去路擋了個嚴嚴實實!
黑暗之中,一口棺材在地洞中垂直而立,此情此景,顯得是那麼的詭異。
連星和大魁已經倒過幾次大斗,按說也是見多識廣,可是這次在這地洞之中發現的這具立棺也是從所未見。
連星皺皺眉,仔仔細細的打量著那具立棺。
這棺材和尋常棺材並無二致。只是倒立在這地洞的通道之中,甚是古怪。
大魁沉聲道:“咱們打開它看看。看看裡面有無什麼古怪。”
連星點點頭。掏出隨身帶的手套,口罩遞與大魁和歷四嬸。
三人分別戴上。
連星走到那具棺材跟前,一把拽住那棺蓋。使勁一拉。
那棺蓋上的棺材釘早已朽爛。連星使勁一拉。便將那黑漆棺蓋輕輕鬆鬆的拉了開來。
棺蓋甫一打開。一股屍臭撲面而來。
三人急忙閃身避開。
過了片刻,那股屍臭才慢慢消散殆盡。
三人定睛看去,只見那口立棺之中,筆直站立著一具屍骸。
屍骸顯然是一具女屍。屍身上還穿著一襲新娘的紅嫁衣。血紅的嫁衣在這黑漆棺材之中更加顯得詭異莫名。循著那一襲血紅的嫁衣慢慢往上看去。一顆骷髏頭赫然呈現在三人眼前。
只見那骷髏頭只剩一半,另一半不知何故無影無蹤。這僅剩的一半骷髏頭上一隻黑黑的洞孔定定的盯著三人。幾縷長髮還斜斜的飄在那半個骷髏頭上。
歷四嬸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恐怖的屍骸,心裡忍不住怦怦直跳。
連星看那棺中再無別物,便對大魁道:“看來這口棺材只是立在這裡,起嚇阻之意,並無它用。咱們將這棺材放倒,越過去便是。”
大魁點點頭,笑道:“殺雞焉用牛刀?這種粗活力氣活我來就是。”說吧,走上前去。雙手分別抓住那棺材的兩壁,用力向前一推。只聽轟的一聲,那口棺材倒在地上。
地洞之中塵土飛揚。
三人待那塵土慢慢落下之後,這才從那黑漆棺材上一躍而過。
那隻屍獒也緊隨著三人,從那棺材上掠了過去。
前行數丈,地洞往左一拐,三人已經來到一座墓室之中。
這墓室有十七八丈方圓。墓室之中空空『蕩』『蕩』,角落處散放著一些盆盆罐罐的物事。那些物事似乎年代久遠。遠非近物。
墓室四壁則繪滿了『色』彩鮮豔的壁畫。三人手持火折,慢慢走到那壁畫跟前,方待凝神觀看,從這壁畫之中查找一些端倪。突然,這墓室門外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似乎墓室外面的甬道之中有什麼物事在慢慢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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