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血光從那個地威堂弟子的斷頸處激射而出。那名地威堂弟子無頭的屍身撲通一聲,摔倒在地。
那個黑乎乎的圓球狀的物事隨即又向第二個地威堂弟子撲了過去。
那個地威堂弟子大駭之下,就勢翻身一滾,堪堪避過。
那個黑乎乎的圓球隨即又迅捷無倫的向第三名弟子撲了過去。
這個黑乎乎的圓球竟似有知有覺,如鬼如魅,一擊不中,立即向下一個目標撲去。圓球倏去倏來,端的有如閃電一般。
一衆(zhòng)地威堂弟子大駭,立即四散奔逃。
鐵破碑和連星小鐵,向著那圓球提氣直追。
那圓球倏忽間一個轉彎,向司徒天佐疾馳而來。
司徒天佐手中單刀舞動,舞成一個寒光閃閃的光圈,嚴嚴實實的護住自己。
那圓球筆直的向司徒天佐手中的光圈飛了過去。
只聽噹的一聲大震,那圓球和司徒天佐手中刀光舞成的光圈一撞,發(fā)出一聲金鐵交鳴之聲。
司徒天佐虎口發(fā)熱,手中單刀險險落地。
那黑色圓球在空中一頓。就在這瞬間,鐵破碑和連星已經(jīng)從遠處疾奔而來。
不待鐵破碑出手,連星已經(jīng)拔出手中匕首,疾如電閃般向著那黑色圓球當心一劃!
那黑色圓球被連星這柄削石如腐的匕首立時切成兩半!
嘩啦一聲,散落地上!
衆(zhòng)人驚魂稍定,急忙圍到那黑色圓球跟前,都欲看看這個殺人於瞬間的黑色圓球到底是個什麼物事。
只見那個圓球已經(jīng)分成兩半,圓球是一個覆碗型狀,圓球內(nèi)是十餘把寒光閃閃的刀片。刀片成圓弧之形。中間以一個鐵架相連。圓球中心部位更有一個機括控制。
鐵破碑和連星,司徒天佐,小鐵對望一眼,心中都道:“看來這個黑色圓球乃是以這圓球內(nèi)的機括控制,一遇外力觸發(fā),立時旋轉起來。遇到人身之上,那圓球內(nèi)的十餘把刀片毫不停留,立時將所遇到的事物斬落。這個黑色圓球端的是兇狠無比。”
連星心道:“看來那數(shù)十具沙陀突厥人的無頭屍骸就是被這黑色圓球所殺。”
鐵破碑命令那地威堂弟子將那具被這黑色圓球所殺的那名弟子擡到一邊,待衆(zhòng)人回來之時,再擡出這秦始皇陵好好安葬。
衆(zhòng)人拔步向前走去,剛剛走出數(shù)步,就聽墓道頂端振翅之聲大作,這一次卻似有數(shù)十個黑色圓球從那缺口向這墓道之中飛了過來!
衆(zhòng)人臉上盡皆變色!
鐵破碑心中也是暗暗叫苦。這適才一個黑色圓球已經(jīng)讓衆(zhòng)人心驚肉跳,迅雷不及掩耳的殺了卸嶺派一人。這要是數(shù)十枚黑色圓球盡皆出動,那這幾十個卸嶺派弟子除了自己和連星,小鐵,司徒天佐四人能夠活命之外,豈不是都要遭受滅頂之災?
連星也是想到了這一點,瞳孔慢慢收縮。想不到剛進這秦始皇陵的墓道,就已經(jīng)如此兇險重重,這墓道里面說不定還有多少無窮無盡的殺機在等著他們。
就在這片刻之間,衆(zhòng)人只覺自己手中的火摺子俱都一暗。那數(shù)十個黑色圓球已經(jīng)從那缺口中飛了出來。懸在半空之中,不住滴溜溜轉動。似乎正在尋找目標。
連星心念電閃,危急中不假思索,順手從一個地威堂弟子腰間抽出一桿探地龍,右臂用力,一抖手,那探地龍夾著勁風,向那黑色圓球疾射而去。
這一桿探地龍即穩(wěn)且準,流星趕月般射到一個黑色圓球之上,然後餘勢未衰,接連穿過兩個黑色圓球,這才當?shù)匾宦暎湓诘厣稀?
一衆(zhòng)卸嶺派弟子見連星一擊得手,盡皆大喜。其餘弟子急忙又遞過來數(shù)桿探地龍。
連星此時也別無良策。只能打落一個是一個了。當下抄起那卸嶺派弟子遞過來的探地龍,一桿一桿投了出去。
每一桿探地龍擲出,都是擊落兩到三個黑色圓球。片刻之後,這墓道上空只剩下了三個黑色圓球。
眼看再有兩桿探地龍就可以將那剩下的黑色圓球盡皆擊落。
連星迴手一抄,這一次卻撈了個空。原來那卸嶺派弟子手中的探地龍已經(jīng)盡皆用完。
連星大吃一驚。
就在這時,那剩下的三個黑色圓球募地分成三路向衆(zhòng)人撲了過來。
小鐵手中的流星錘陡然間迎了上去,只聽當?shù)靡宦暣笳穑@小鐵已將那其中一個黑色圓球擊落在地。
與此同時,連星手握匕首,鐵破碑從旁邊一名弟子手中奪過一把劈雲(yún)鋤。二人一齊飛身而起,半空之中同時一聲大吼。
這一聲吼,只震得衆(zhòng)人的耳鼓嗡嗡作響。
吼聲中,連星和鐵破碑雙雙出手!
鐵破碑手中的劈雲(yún)鋤,結結實實的打在那黑色圓球之上,登時將那圓球打了下來。
而於此時,連星也用手中的那柄匕首將另一個褐色圓球一刀斬落!
數(shù)十個黑色圓球靜靜的躺在地上,裡面的雪亮的刀鋒在火摺子照耀之下泛出一股冷冷的寒光。
一衆(zhòng)卸嶺派弟子死裡逃生,都是又驚又喜。
鐵破碑和連星適才這一下出手,凝神聚氣,都已用了十成之力。這一下若是一擊不中,那黑色圓球逃逸出去,必將又殺傷數(shù)名卸嶺派弟子。
二人對望一眼,都是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心中一鬆。
鐵破碑望著那散落一地的黑色圓球,緩緩道:“我想起來了,這黑色圓球就是血幽函。”
司徒天佐一驚,臉上變色,道:“這就是血幽函?”
鐵破碑點點頭,道:“不錯,這就是那惡名昭彰的血幽函。”
連星和小鐵從來沒有聽過這血幽函的名字,都是心頭一震,小鐵忍不住問道:“這血幽函是什麼物事?”
鐵破碑緩緩道:“前朝的雍正皇帝爲了鞏固皇位,排除異己,特意造了一個兇狠無比的暗器。雍正皇帝用這種暗器殺人無數(shù)。”
小鐵失聲道:“血滴子?”
鐵破碑沉聲道:“不錯,雍正皇帝
所用的那種暗器就是血滴子。”頓了一頓道:“這血滴子相傳能取人首級於千里之外。但那也只是傳說而已。真正的血滴子是茅山派一個精通天文地理,五行術數(shù)的道人泉清所發(fā)明。也是其形如球,球內(nèi)裝有數(shù)十柄寒光閃閃的刀片,以機括操縱。發(fā)出去的時候更是會發(fā)出嗚嗚的怪叫之聲。實是可驚可怖。
這血滴子就是根據(jù)大秦時的血幽函的原型經(jīng)過改造而成。”
衆(zhòng)人都是點點頭,心道:“原來如此。”
衆(zhòng)人都是久聞這血滴子的大名,只是誰也想不到這血滴子卻是由眼前這個黑乎乎的恐怖的圓球改造而成。
鐵破碑待衆(zhòng)人驚魂稍定,這才緩緩道:“咱們這倒鬥摸金,本來就是潑命的勾當,今日既已來到這裡,那自是將生死置之度外。誰若是膽小害怕的,趁早回家抱娃娃去吧。”說吧,目光從卸嶺派地威堂弟子身上一一掃了過去!
一衆(zhòng)地威堂弟子臉上俱都是陰晴不定。不知如何是好。
鐵破碑見無人應聲,心中頗爲滿意,正要讓大家繼續(xù)前進。忽然一個三十餘歲的彪形大漢從人羣中越衆(zhòng)而出!
那名彪形大漢向鐵破碑一抱拳,大聲道:“雲(yún)某還有妻兒老小需要照顧,這就不陪大家了。告辭。”說吧,不待衆(zhòng)人答言,轉身低頭往來時之路,匆匆而去。
鐵破碑心中冷笑。臉上卻是不動聲色,淡淡道:“還有那位兄弟,想要走的,可以和這位雲(yún)兄弟一起。”
地威堂弟子中有兩名弟子也是猶豫不決,邁出一步,然後又退了回去。
那個姓雲(yún)的地威堂弟子邁開大步往回走去。衆(zhòng)人看著他消失在黑暗之中。這才慢慢回過頭來。一齊目注鐵破碑,聽他示下。
鐵破碑剛要說話,突聽從衆(zhòng)人來時的方向傳來一聲慘呼。
聽聲音竟是那姓雲(yún)的漢子所發(fā)。
衆(zhòng)人都是一驚,不明白在這片刻之間在那墓道彼端又發(fā)生了什麼變故。
鐵破碑一揮手,衆(zhòng)人止住聲息。俱都凝神傾聽。
過了片刻,只聽一陣腳步聲從那來時的方向傳了過來。
腳步聲似乎是兩個人的聲音。
衆(zhòng)人俱都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來時的方向。又過了一會,就見兩個人一前一後從那黑漆漆的墓道彼端慢慢走了出來。
鐵破碑大吃一驚,只見前面那個人白鬚白髮,正是卸嶺派的二寨主吳萬通。
吳萬通後面施施然的跟著一個人,那個人金環(huán)束髮,臉帶微笑,一副懶洋洋的樣子,一衆(zhòng)卸嶺派弟子更是震動,這個頭戴金環(huán)的男子卻是那苗疆第一高手苗王。
吳萬通臉上神情古怪,眼睛眨了一眨,向鐵破碑使了個眼色。
鐵破碑心裡一沉,心道:“看這樣子,這吳師弟一定是被這無惡不作的苗王施了蠱術,控制住身心,這才被迫帶著那苗王來到這個洞中。
苗王哈哈一笑,道:“鐵老爺子,咱們又見面了。小的不才,送給鐵老爺子一份賀禮。聊表敬意。”
說吧,苗王一揚手,一個圓乎乎的物事凌空飛了過來。
那圓球狀的物事帶著勁風,凌空飛了過來。
鐵破碑右手疾伸,一把接住。只覺一股血腥之氣撲面而來。
鐵破碑打開那包袱包裹住的圓球,情不自禁心中一寒,只見包袱中竟然端端正正放著一個人頭!
一顆滴血的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