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周任的話,唐傲愣愣的看著懷裡不住發抖的小虛嬰,一瞬間有了一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一命換一命?…”唐傲輕輕的唸了一遍,一旁的趙啓王心裡一緊,趕緊抓住唐傲的手略顯焦急的開口。
“你想幹什麼?!”
“我可以給他我的命。”唐傲擡頭,認真的看著趙啓王,“我的命本來就是他給的。”
“你瘋了啊!”趙啓王見唐傲態度認真,乾脆站了起來走到周任的面前,“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就只有這一個辦法,一條命你以爲是什麼?”周任冷笑,“再說唐傲的命就是虛嬰救得也沒錯啊。”
周任轉頭看著唐傲緩緩道,“告訴你,你只要。”
“啪。”清脆的耳光聲打斷了周任的話。
“你夠了周任!”謝國華的手緊緊握著,“你清醒點可不可以!”
“你打我?”周任歪過頭看謝國華,右臉頰上浮現出淡淡的五指痕。
“他們是因爲我們的問題纔會變成現在這樣!你到底明不明白!不是他們欠我們的,是我們欠他們的!”謝國華努力深呼吸,壓制住自己的怒氣開口,“以前不管你怎麼胡鬧我都無所謂,但是這次牽扯到了別人你就不能再這麼任性下去了!”
“我任性什麼了?我只是想讓我們的族人復活!我任性什麼了?!以前我沒有希望,但是現在我有了。”周任笑了出聲,擡起頭轉向趙啓王慢慢走過去,輕聲道,“你是上天給我的希望,你知不知道?”
“你要幹嘛?”趙啓王被周任近乎癡迷跟詭異的眼神驚的往後退了一步。
“我看這小子的眼神不太對勁啊。”唐越也覺得周任有些不對勁,警惕的輕聲在丁暮雨的耳邊開口。
“怎麼辦?”本來也覺得有些不妥的丁暮雨壓低聲音轉而問唐淺。
“看看再說。”唐淺笑了笑,“看還能折騰出點什麼。”
“你別再鬧了!”謝國華實在是看不下去,氣急敗壞的跩回周任。
“放手!!”周任尖叫的用力甩開謝國華的手往後退去,眼神瘋狂的有些病態,“這是上天給我的機會!讓我救大山的機會!!趙啓王是族長!他可以復興我們族的。”說完周任又轉向趙啓王,“你不該待在這種地方的,你該跟我們在一起纔對的。”
“你還正常嗎?”趙啓王覺得自己的雞皮疙瘩都要被周任那詭異的眼神給謀殺光了。“我不是你們族的什麼族長,你要那把劍的話我可以直接送給你。”
“你就是!”周任幾乎接近歇斯底里了。
“那我傳位給你吧。”趙啓王已經無奈的,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跟周任溝通。
“不行!只能是你!!只能是你!!”周任的尖叫聲讓趙啓王覺得有些刺耳,不住的皺眉。
“周任你說啊!方法是什麼啊!”唐傲帶有點哭腔的聲音傳過來,就見他懷裡的虛嬰已經停止了抽蓄,而屍斑也已經蔓延到了胸口處,發青的小手緊緊的抓著唐傲的衣袖,胸口更是幾乎沒有了起伏。
“我說了是一命換一命。”
“那就用你的命來換!”趙啓王動怒了,站在唐傲的面前神色冷峻的看著周任。
“哦~”看著趙啓王發怒的唐淺意義不明的輕呼了一聲,嘴角帶笑。
周任因爲趙啓王殺氣騰騰的樣子而愣住了,隨即又笑了起來,跟著了魔一樣開口,“就是這樣,就是這個氣勢,來啊,用我的命換他的!這樣我就可以跟你一輩子了。”周任邊說邊張開手臂走向趙啓王。
“你最好是站在原地不要動了,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唐淺溫潤的聲音響起,慢慢的走了過來,臉上雖然帶著溫和的笑容,卻讓周任硬生生的停住了腳步,似乎是有什麼顧忌。
“鬧夠了?”唐淺看著周任還是一臉的溫和,“鬧夠了就走開,因爲你妨礙到我兒子了。”
周任死死的瞪著唐淺,眼神裡盡是殺意,唐淺卻完全沒有在意周任直徑往唐傲那邊走去,在經過趙啓王的時候突然伸出手,像對待小孩一樣揉了揉趙啓王的頭髮,“孩子就該有孩子的樣子。”趙啓王愣了下,怒氣瞬間散掉,唐淺對他笑了笑接著便走到唐傲的面前蹲下。
丁暮雨也跟了過去,警惕的看著周任,只要周任有任何動作他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真的準備養他?”唐淺看著眼眶通紅的唐傲問道。“哪怕用你自己的命換?”
“嗯!”唐傲非常認真的點了點頭。
“現在的衝動可是會毀了你,你不害怕?”
“….怕…”唐傲老實的點頭,說不怕騙鬼呢,但是這小嬰兒不光救過他好幾次,還連著趙啓王他們也救了,如果不是因爲他們闖進古墓,也不會害的他變成現在這樣,如果就這麼放他去死,就算自己活下來了也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但是我還是要救他!”
“好孩子,那就救吧。”看到唐傲堅定的眼神唐淺爽快的點頭答應。
“叔叔!”
“越!”
丁暮雨跟趙啓王都一驚,以爲唐淺是來勸唐傲的,沒想到居然這麼爽快就答應了。
“你怎麼跟著他胡鬧啊!”丁暮雨急了。
“小雨你淡定點,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唐淺站起來摸了摸丁暮雨的頭,“再說,一命換一命是沒錯,又沒說要人死了才能換。”
“什麼意思?”丁暮雨愣了一下,他之前在唐淺的手記裡面曾經看過怎麼讓虛嬰在地面上活下去,當時手記裡面寫的也是“一命換一命”,所以在地下的時候他纔會那麼反對讓唐傲把虛嬰帶出去,現在唐越又說不用犧牲一條命,他就有點不明白了。
“一命換一命,換的是生命,重點在‘生’,如果死了,那就沒有‘生’的意義了。”唐淺看著周任,笑的連眼睛都瞇起來了,“想救虛嬰其實不難,難得是未來的日子,你沒有騙人,但是你卻沒有說完全部,知道我們不會用唐傲的命來冒險,你這一做就是惹怒了我們,就像剛纔的趙家小子,一怒之下也許就乾脆用你的命換虛嬰的,你當然是巴不得用自己的命去救那個虛嬰的命,因爲這樣你跟他就是‘共同體’了,我兒子這麼喜歡虛嬰,肯定會護著虛嬰,你就可以藉此要求趙家小子幫你做事了對不對?”
周任被說中了心思,臉色瞬間煞白。
“年紀不大,小算盤倒是打得叮噹響。”唐淺伸出食指下巴,“我想想啊,如果今天我不在,那就不會有人妨礙到你的計劃了,對不對?”
周任死咬著嘴脣沒有開口,氣的全身發顫。
“我不明白什麼意思,但是能救他對嗎?”唐傲聽的雲裡霧裡的,雖然好像是不用死就可以救虛嬰,這當然是最好的,但是共同體什麼的他實在是聽不太懂。
“你不用急,他沒這麼容易死的,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用自己的命‘換’在虛嬰的身上,就表示你們兩個在未來的日子裡面就會使用同一條命,如果其中一個人死了或是出事了,另一個人也會出事,以前都是祭司纔會跟虛嬰成爲共同體,因爲他們想借用虛嬰的力量,不過你要知道,一旦換了,就再也沒法改變了,也就是說在你未來的日子裡,你的生命永遠有一半是在別人的身上。”唐淺看了看趙啓王接著道,“何況你現在跟趙家小子的生命也因爲‘炎魂’聯繫在一起,你用你自己的命跟虛嬰換,也表示趙家小子一半的命也搭在了虛嬰的身上。”
唐傲一愣,看向趙啓王,他一半的命搭在虛嬰身上倒是無所謂,畢竟是自己要救的,但是趙啓王就不一樣了,趙啓王至今爲止已經被他拖累了這麼多次了,他總不能因爲自己的意思就害的趙啓王一起搭上自己的半條命。
“如果只是這樣我倒是無所謂。”趙啓王聳聳肩,“我也被這小傢伙救了不少次,再說我覺得命分給他一半比較倒黴的指不定是誰呢,畢竟他生存能力可是比我們好太多了。”
“趙啓王…”
“別用那麼可憐兮兮的語氣跟我說話。”趙啓王很想順手賞唐傲一個“毛栗子”,但是礙於人家爸爸在場,實在是不好做出這樣的舉動,就忍住了,改用手指搓了搓他的腦袋,“我說過了,他同樣救了我這麼多次,我也是真心想救他的,可不是爲了你這麼狗血,你要是個美女我還能考慮一下,可惜你不是,所以不用想太多。”
“……”知道趙啓王是想讓自己好過一下,不過對於他的說法唐傲還是很想踹他一腳的。
“既然你們兩個無所謂那就無所謂了。”唐淺笑笑看向唐越,“小侄子啊,一會借你的玉用用會還你的。”
“小侄子??!”唐傲跟趙啓王異口同聲的喊出聲來。
“咦?你不知道嗎?”唐淺困惑的看著唐傲,指了指臉色難看的唐越道,“這是你堂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