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室的家宴正如獨孤依所想的那樣紛繁熱鬧, 老人,中年人,年輕人, 小孩, 小嬰兒。所以稚嫩的哭聲清亮的迴響, 中年人低沉的聲音隱隱的傳來。真有天倫之樂的外表, 爲什麼是外表?因爲這裡看起來是一個個小家庭組成的, 並不似一個大家庭。
那麼她和魏絕是否也是小家庭團隊中的一隊?
皇帝坐在高高的首位上,顯得有些孤單,看起來莊嚴華麗的皇后也坐在一尺之外。獨孤依有些拘謹和無措。簡直是被魏絕拽著行禮入座的。
不過唯一的好處是禮節什麼的放鬆了不少, 沒有君臣的緊迫感,酒席分散開, 圍在魏絕這一桌的, 不過是魏絕的母妃, 魏澈,魏澈的妻兒, 魏絕,魏允和自己。魏澈的妻兒佔了大部分的座位。
因爲互不熟悉,加上這桌人堅持像看對方透明的。獨孤依萬般無奈的斟酒來喝,結果發現皇宮佳釀簡直敢比瓊漿玉露。喝的讓獨孤依有些飄飄然,反正都是些低頭喝酒的男人, 獨孤依慢慢只是淺嘗幾口, 接著就開始自斟自飲。
等她喝的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喝的時候, 魏絕終於忍不住了。伸手欲奪獨孤依手中的酒杯, 獨孤依一轉身, 一口又喝進杯中的酒。再在魏絕面前斟一杯,自是醉眼朦朧, 腮如薄紅,手腕擡起處衣袖挽留。
魏絕乾脆整個把獨孤依圈住,然後輕而易舉的拿走了獨孤依手中捏的微燙的酒杯。他說“這酒後勁大,不要再喝了”
獨孤依喝的興起,哪肯罷休,隨著有酒的方向尋覓,魏絕有些薄怒,但仍不行於色,只是強行蠻橫的緊了緊獨孤依的腰,使她動彈不得。
獨孤依掙扎不出,氣力用盡,終於在噴涌而出的酒勁中昏睡而去。魏絕輕輕把她放進臂彎,然後繼續神態自若的繼續家宴。
同桌的人均是一副不言於表的人,果然是一家,連沉默的基因都如此相似。獨孤依舒舒服服的躺在魏絕的懷抱裡酣睡,嘴角都溢出酒的甘醇氣味。
獨孤依有些得意的入睡了,確實,喝醉了就不用沉浸於這詭異的安靜氣氛中。喝醉了也就不用怕任何繁文禮節,雖然喝醉確實有些不雅,以一不雅抵萬般難,獨孤依還是佩服自己的想法的。
只是她忘了,敖勝說過會來接她的。
所以敖勝就是看到魏絕橫抱著獨孤依,神色恬淡的走出來,幾乎心都快浸醋缸裡了。他幾乎是腳不沾地的跑過去,二話不說就想把獨孤依接過手。結果魏絕腳步橫跨兩步,躲開敖勝的爪子。
敖勝也不想讓,腳步愈加追急,但是魏絕已經搶先一步到達馬車,等把獨孤依放在馬車裡。敖勝只剩下了乾瞪眼的份。
“你是有目的的!”敖勝氣急敗壞,恨不能立刻拆穿魏絕醜陋的面目。他露出一顆尖銳的牙齒,頗有些示威的味道。
魏絕半閉起眼睛。不理不睬。似乎很有涵養的樣子,硬是要對比出敖勝的沒有修養。
敖勝看了看睡著的獨孤依,心裡浮起隱隱的擔憂。
所以在夜黑人靜的晚上,敖勝會偷偷跑到魏絕居住的廂房邊,查看那些開的不起眼的絕幽花。如滿天星一般的小,並且在晚上也都能發出光來的絕幽花,一年四季不枯萎。
他想研究,這個花可以不可以他自己來培植,然後帶著獨孤依儘早的離開這個地方。
只是每當他偷偷移植出一株,那一株就一定會在一夜之內枯萎。如果直接摘花,又實在是一個龐大的工程,因爲獨孤依最起碼還需要服用半年的絕幽花。
獨孤依醉倒的那一晚,敖勝失眠了。獨孤依做著一些亂七八糟的關於以前和敖勝往事的夢。敖勝卻在回憶往昔,一切的一切,很短暫的感覺。
獨孤依醒過來以爲這只是夢,那些和敖勝的曖昧片段,讓她有些小小的心如鹿撞。然後自嘲,這只不過是個春夢!
敖勝睜著眼睛到天亮,然後一大早就守候在獨孤依的門前要帶她去吃早飯。
***(以下轉換爲第一人稱)
我看到敖勝的時候,心中蕩起圈圈漣漪。他正如平時的模樣,只是眉眼間帶了分倦意。所以我突然想起昨晚我喝醉的事情。
“你昨晚來了?”我揉揉腦袋,似乎在酒桌上我就已經醉倒,後面的事情確實不記得。
“恩”敖勝道“去吃早飯吧”
最後一個音沒完,就見大門外一隻腳已經跨了進來,接著魏絕身子整個邁了進來。眼睛掃了下我們,淡笑“真巧,我也正要帶夫人去吃早點”
什麼真巧,這明明是天天上演的戲碼!
兩人爭執了半天,終於決定了早飯,擺在面前的有許多種品種。這就是我最近感到手鐲帶手腕上有滯留感覺的原因麼?
揮金如土的敗家子,揮霍無度的紈絝子弟!我一邊吃一邊想。完全忽略這個金都砸到誰的身上去了。
“看,皇上要退位安享天年了!”早點攤位的人紛紛離席,轉眼空出一大片。
魏絕的眼睫毛劇烈的顫抖了一下,敖勝有些不感興趣,皇榜對我來說簡直是噩夢一場,所以我也沒有參與。
接著隔壁的人就開始議論起來,只是聲音小,沒有聽清楚。飯後無事,我又想遠出郊遊,奈何怕這兩個門神又緊緊相隨,只好打消此念頭。
百無聊賴,就是形容現在的我吧?
我在一張上好的宣紙上習字。這是我難能可貴做的一件有涵養的事情。只是外面隱隱傳來的爭執讓人心煩意亂。
“喂!你們倆!”拉開窗,我衝著兩個打得不可開交的人吼道。
兩人沒有停下來,而是瞬間刷刷飛出我的院外。忍無可忍,繼續再忍!我回了屋內,繼續塗鴉。
不久,兩人平息下來,若無其事而又衣衫凌亂的走近我的房。我擡頭看了他們一眼,等待他們自己說話。
“我沒事”敖勝恨恨的說。
“我也無事”魏絕風輕雲淡,波瀾不驚,兩人一樣的莫名其妙。
忽然就想到皇上跟前太監喊得“有事上奏,無事退朝”現在真的很想借用一下。只不過他們沒有給我機會。
“你沒說的了?”敖勝衝著魏絕嚷起來。
“我是沒有什麼說的”魏絕也對著敖勝大聲起來。
“你明明……”又開始了又開始了!兩個人什麼時候都這麼沒有內涵了?在我面前也能大呼小叫了!我下了逐客令“都出去吵!”
結果兩人還真的對看了一秒,毫不猶豫的飛身而出。直到午飯再進來,依然重複如上對話,再出去。看來他們倆真有事情瞞著我了,我把整張紙塗黑,往門外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