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一過,又是嶄新的星期一,王小麗早早就到了公司上班,跟別人不一樣,王小麗特別享受星期一到星期五這段時間的工作,當然,像大多數的正在更年期內煩躁又不安的白領一樣,王小麗並非是一個對工作極其認真又負責的女人,勾心鬥角,推卸責任對於這個中年婦女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她所屬的公司是一家外資企業,經理以上幾乎全是外國佬,她之所以能夠進入公司也是由一名擔當人事主管的親戚安排進來的,儘管做事能力差強人意,但靠著後臺一個月還是能夠領著七八千的工資,拿著免費的飯卡,儘管有人不服,但你又能怎樣?
王小麗的職位幾乎等同於人事部主管助理,這麼龐大的公司新員工面試任職都全部要經過她的同意以及調配,而之所以今天這麼開心,因爲,公司又要開始招聘面試新員工了!
王小麗衝了一杯咖啡,坐在電腦前面,喝一口就瞇一下眼睛,鼻子上的眼鏡也跟著一挺一挺,滿臉的斑紋詮釋著這個女人已經到了年老色衰的歲月!
這時,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姑娘走到她旁邊,小聲問:“王姐,上週五的員工資料你弄好了沒,是不是今天通知他們來上班?”
王小麗還是面對著電腦,很久才應聲:“再等等,還有那麼多面試的總要精挑細選後再選合適的上崗,這個你都不懂嗎?”
王小麗說到最後回了一下頭,眼前說話的女孩剛進公司才幾個月,漂亮的臉蛋,年輕的面孔,王小麗暗笑,這些個大學畢業的又怎樣?出來還不是得在我這個連書都沒念過的底下打工!
那女孩頓了頓,說道:“可是都已經叫了他們等通知說了要給他們安排崗位,他們也是辛辛苦苦從一天兩百多個人當中脫穎而出,都以爲可以等著上班了,這樣拖著他們沒個準信……”
“你什麼態度跟我講話啊?聽不懂我說什麼嗎?我知道那天那幾個人裡有一個是你男朋友,但劉豔豔我告訴你,你做什麼工作都要對公司負責,不要把私事帶到這裡來,這裡不是你家,也輪不到你做主,去把個人資料表和健康體檢單給我各自複印三百張,別在這閒著沒事做!”王小麗將喝完咖啡的杯子拍在桌上,聲音一下子提升了好多個分貝,嚇得附近的人埋頭不敢竊語!
那個叫劉豔豔的女孩眼淚都出來了,掃視了一遍辦公室,那裡沒有人會爲這事表示任何的一點同情,有的只是一片冷漠,還有的就是另外幾個女孩交頭接耳指手畫腳的嘲笑,劉豔豔忍著淚水衝出辦公室!
王小麗則好像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繼續對著電腦,想著今天會有多少個人來面試,這公司待遇豐厚,每天都有大把人削尖了腦袋往裡鑽,藉著這種勢頭,想辦法在裡面賺點利潤對這樣一箇中年婦女來說,如此好機會怎能放過,你不服去告發啊,看那些老外管不管,想到這,王小麗的心情就更加好了!
“媽媽!”這時,辦公室跑進一個揹著書包的小女孩,穿著一件紅色連衣裙,梳著兩條馬尾辮,撲在王小麗身上。
王小麗捏了一下小女孩的臉蛋,笑著問:“你怎麼還不上學?”
小女孩答道:“我想讓媽媽送我去上學!”
王小麗整理了一下女兒脖子上的紅領巾,說:“你都已經長大了,媽媽還要上班,學校那麼近你一個人去就好了!”
小女孩哦了一聲,走出辦公室。
王小麗見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打電話到保安室叫面試的人進來!電話剛掛斷,桌子上突然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嚇得王小麗一下子從座椅上蹦起來,轉眼一看是剛剛被自己罵哭的劉豔豔,一下子火氣又起,指著劉豔豔的鼻子,扯著嗓門嚷道:“你幹什麼?我告訴你,不想幹就走,外面有大把人爭著你這個位置,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長著一副偷漢子的花瓶樣,又不會做事,上哪都沒人要你!還大學生呢,狗屁不如!”
劉豔豔氣的滿臉通紅,一推桌子上的辭職報告,聲音不是很大,但沒個字都咬的非常清楚,說:“這是我的辭職報告,老孃他媽不伺候你了,我也告訴你黃臉婆,長得醜就別怪別人,老孃做事怎樣自己清楚用不著你廢話,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掙的那些不正當的黑心錢,人在做,天在看,你小心遭報應了王小麗!”
王小麗呆了一下,她完全想不到這個平日裡性格溫順的女大學生竟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罵自己,一下子惱羞成怒,大聲叫道:“你要有脾氣去上面說啊,這裡就是這樣,出來就是爲了賺錢,劉豔豔,你今天要這樣講,我跟你說,你別想拿到一分的工資!”
劉豔豔冷笑,撕掉手上的辭職報告,扔在地上,說:“老孃還不屑於跟你多廢話,我賺不了錢還有我男朋友養我,你呢,王小麗,一個被男人拋棄的黃臉婆,有什麼臉說我!不結工資?告訴你,老孃今天就做一回善事,把那些錢送給你當棺材本,最後奉勸你一句,小心噎死了!”
王小麗看著劉豔豔走出辦公室,氣的全身都在發抖,整個人像癱瘓了一樣坐在椅子上不說話,辦公室裡一陣竊竊私語!
今天面試的人有兩百多個,排著隊一走來,王小麗便拿著一疊的個人資料表格,面無表情地對著最前面一個人說:“一張一塊錢,一人拿一隻筆去旁邊填完整再拿身份證過來面試!”
排隊的人雖然不滿,但是爲了工作還是一個個掏錢,王小麗看著堆滿一整個抽屜的錢,心情轉而舒暢,最後隨便在兩百多個人當中選了四五個比較看得順眼的給他們各自發了一張健康體檢單一人收了二十塊才讓他們各自去辦證!
下午,王小麗將所有的錢放進自己的包裡,一看時間,是時候去接自己的女兒了,這時,一個穿著一身藍色運動服的小夥子拿著一堆資料走進來,遞給王小麗,說:“你好,我是來報到的!我等了幾個禮拜了,沒接到通知就自己過來了!”
王小麗煩厭地看著他,這傻子還真以爲公司會要他,行,你自己撞上門來,我也不急著去接女兒,於是叫小夥子坐下,拿著他的體檢報告裝模作樣地看了幾眼,皺著眉頭說:“你這體檢單不行,裡面有些項目沒做,這樣吧,你交一百塊錢,我重新給你一張單,你現在就去體檢,然後馬上將體檢結果給我,我就在這等你,我現在快下班了,你快點!”
小夥子苦著臉說:“我身上現在沒帶錢,要不我現在就回去拿,我開的摩托車,很快的!”
王小麗心裡大笑,傻小子,等你交了錢拿著單去體檢回來,我再說裡面有項目不合格讓你找別的公司,這樣你也不能說什麼我卻多賺了一百塊,這底層的人就這樣,永遠這麼愚鈍,不坑你坑誰,於是假裝正經道:“那你現在回去拿錢過來交,拿了表格體檢,明天再把結果給我!”
小夥子應好,便急匆匆地回去拿錢了。
王小麗笑了笑,下班的時間到了,其他人都陸續走了,只有她一個人把玩著手機!
時間過去半個鍾了,王小麗見那個人遲遲未來,罵了一聲,提起包關燈走出辦公室回家,這還算是豐收的一天,而且一個禮拜有五天!
回到家後,王小麗發現女兒還沒回來,暗想這女孩肯定又在外面玩夠了纔會回家。
王小麗打開電視,剛想走進廚房做菜,卻聽到電視上正播報著這樣一條新聞:“今天下午五點左右,一穿著藍色運動服的男子騎摩托車在陽光小學門口超速撞上一輛校車,男子當場死亡,事故還造成一名陽光小學的女生……”
王小麗呆呆地立在當場,看著電視畫面,藍色運動服的男子?天啊,這不就是下午的那個小夥子嗎?
這時,門外叫來幾聲“媽媽,媽媽……”,然後就是一陣輕輕的敲門聲!
是女兒回來了,她不是有鑰匙嗎?現在無暇去想這些,王小麗慢慢走過去開了門,轉身又去看電視畫面,後面的女兒走了進來關了門!
“媽媽!”女兒在後面叫著!
王小麗目不轉睛地看著電視屏幕,沒有迴應!
“媽媽,媽媽……”女兒的聲音有點急促。
王小麗心裡正堵的慌,聽女兒在後面不停地叫著,一轉身:“不要煩……啊……”王小麗嚇得一聲大叫,一顆心臟幾乎停滯,整個人癱倒在沙發上,只見女兒整個人血肉模糊,紅色連衣裙破爛不堪已,脖子破了一個很大的口,腦袋斜著被削去一半**混著血漬順著半邊臉流淌,滴答滴答地落在地板上,一隻眼睛掛在眼眶下,另一隻眼睛圓睜著盯著自己,手上一動,那碎骨咔咔作響,遞來一張沾滿鮮血的百元鈔票,沒了下巴的嘴一張一合:“這是那個哥哥叫我給你的,我的體檢單呢?在哪?給我體檢單,體檢單呢?在哪?我的體檢單在哪?”到最後女孩的聲音變得非常淒厲,伸手掐住王小麗的脖子……
第二天,公司的人發現王小麗死在了自己家中,沒人知道她是怎麼死的,警方只知道她的女兒當天下午被一輛摩托車撞死了,後來屍體竟然在家中發現,就這樣,這起詭異的案件,也當成了懸案被永久地封存起來!
貪婪的人,永遠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麼,他們就像一個黑洞,瘋狂地汲取一切但卻不知中間掩藏著****,理性的人懂得自己真正要什麼,而不是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