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場說：“縣長說的確實很有道理，我們不能怪老天爺不下雨。要想辦法解決問題。我先的實際情況就是地勢偏高，沒有一座大型的水庫，原先也有水庫可是現在都幹了，庫底都成了菜地了。我想可不可以這樣，找人，或者做廣告，用最短的時間，在全縣農田地頭打機井，給農田灌溉，這樣總比等著莊稼旱死強些。”

這倒是個辦法。說明馬場還是動了心思的，其他的幾位副縣長都點頭說，辦法可以，就是工作量的問題了，怎麼樣在最短的時間找到那麼多的打井公司？

既然辦法可行就要抓緊行動起來。

張子明宣佈散會，有什麼動靜隨時打電話。

馬場留了下來。張子明說：“客氣話我就不說了，目前似乎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馬場很謙虛的一笑說：“這是哪裡話，我是你的參謀嘛。”

張子明意味深長的一笑，說：“你這個辦法是可行的，上次的人蔘你拿回去吧，補補身子，別累壞了。”

馬場笑了起來，說：“我不累，不累。”

看來馬場的工作是可以的，可是……

張子明想到來之前馬場帶著自己到了青澀年華的，這麼說馬場不是肖本路的人？

或者，這個辦法是肖本路幫他想出來的，是撈取資本的？

這樣一想張子明的腦袋又大了。

那部紅色的座機響了，是惠志忠打來的。他叫張子明去一趟他的辦公室。

這麼近的距離，惠志忠總是喜歡電話聯繫。

縣委跟縣政府的辦公樓在一個院子裡。跟全國各地的樣式差不多。

張子明到了惠志忠的辦公室，說：“惠書記。”

惠志忠站起來，說：“子明，這次的乾旱成都很嚴峻，創了歷史新高啊。”

張子明說：“是很嚴重啊，我正想跟書記彙報呢。”

惠志忠坐了下來，說：“子明，你的工作是積極的，我是看在眼裡的。”

現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張子明便不回答。

惠志忠又說：“子明，很快啊，還有幾個月又過年了，一年又一年，人真經不住折騰啊。”

張子明便知道惠志忠這句話的言外之意了，說：“是啊，人代會開完就過新年了，很快。”

惠志忠一笑，說：“子明，你放心，不要聽一些謠言，人代會的代表到時我親自做工作，沒問題的。”

惠志忠這次把自己找來，就是爲這件事情吧，現在抗旱工作很嚴重，需要自己的不斷協調。可是跟肖本路已經撕破了臉，到時難免會給自己出絆子。

張子明說：“謝謝惠書記的關照，我知道該怎麼做。”

惠志忠說：“知道就好，前幾天的幹部調整工作不錯，雖然波及的人員比較多，可是總體上保持了平靜，說明我們的工作方向是對的，財政局局長田樑宇年齡到了，可以給他考慮一下去向，還有上次的副局長楊曉慧被調走了，現在財政局的班子要動一下，你在適當的時候可以考察一下合適人選，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就定下來。”

這個消息的意圖也很明顯，應該說是惠志忠拋給自己的一塊肥肉。

財

政局局長的位子本來就是的肥缺，現在叫張子明物色人選，說明這也是惠志忠對目前張子明工作的獎勵。

張子明心裡肯定高興，不過臉上還是很平靜，說：“知道了，惠書記，等先忙完這段時間再說，等有合適人選，我會考慮的。”

“那就好，那就好。”惠志忠的手拿起了一張省報，說：“子明，今天剛到的省報，你看了吧？不錯啊。”

“剛上班，還沒來得及看呢，是不是 有什麼新聞？”

“回去好好看看吧，不錯啊，子明。”張子明，看見省報的頭條是自己在罈子鎮檢查工作時蹲在地裡嘆息的照片。不用說，是巧玉拍攝的，這個巧玉，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跟自己說一聲呢？

不過，這倒是件好事。

回到辦公室，張子明趕緊拿起報紙，看著，想不到自己這麼上相。不是很難看，可是是黑白照，照片的一邊是一個很大的標題：縣長的嘆息。

報道說明了，張子明到下面檢查抗旱工作時的焦慮。整個篇幅不是很長，可是很有分量。下面的記者名字果然是巧玉。

張子明打電活過去問：“怎麼回事，你把我的照片弄到省報了，也不跟我說一聲。”

巧玉說：“想今天跟你說來著，可是沒想到報社速度這麼快當晚就確定使用了，我也是剛剛知道呢。”

“你這樣，我很生氣，我很生氣意味著什麼，你知道嗎？”

“不會吧？那你是不是要來懲罰我？”

“懲罰是一定的，我要狠狠懲罰你。”

巧玉的聲音軟了下來，說“我在想你生氣的樣子是不是跟吹起來的氣球一樣，全身鼓鼓的，那纔好看，哈哈哈……”

“錯了，我一生氣全身都不鼓，只有一個地方會鼓起來，很長很大，看你怎麼應付。”

“我就使勁吹，給你吹破，你信不信？不說話我現在就過去找你了？”

張子明知道巧玉說得到，做得到，現在上班時間，人來人往的，來了之後，叫別人看見可不好，就安慰說：“別急啊，找機會我叫你吹個夠。”

牛棚來電話了，對張子明的抗旱工作給予了充分肯定，說：“子明，今天的省報頭條你可是明星啊。”

張子明說：“這與市長的支持是分不開的，現在古臺乾旱形勢很嚴峻，確實叫人擔心，不過請市長放心，我們已經有辦法了。”

“什麼辦法啊？”

“這個辦法我們需要市長的支持啊。”

“說來聽聽。”

接下來張子明就把馬場在縣長辦公會上的方法說出來，在最短的時間的打機井，灌溉農田，儘量減少損失。

“這個主意不錯，看來你們班子是有戰鬥力的，在天災人禍面前，我們不能等，不能烤，要靠自己的大腦和行動來解決問題，市政府這邊是完全贊同你們這個想法的。”

“有市長的支持我們就一定能戰勝乾旱，現在我們需要市長協調一下鑽井公司，都到我們古臺來幫忙。”

“好，我會馬上召開一個電話會議，號召各區縣的鑽井公司，人員，到古臺幫忙，至於價格不能趁火打劫，擡高鑽井費用。”

“謝謝市長的關懷。”

掛了電話，張子明忽然想起了那句話，福兮禍兮。雖然乾旱是個大問題，看來形勢發展是對自己有利的，沒有這次的乾旱，別人怎麼知道我張子明的能耐呢？

牛棚辦事很迅速，張子明還在辦公室遐想著，崔慎之就敲門進來了，說：“剛接到市裡通知召開電話會議。”

張子明點頭說：“知道了，通知各個鄉鎮主管領導一起收聽。”

電話會議開完後，張子明連線罈子鎮的黨委書記魯書田，說：“現在你們那邊已經打了幾口機井了？”

魯書田說：“打了好幾口了，有水的就有三口，現在說明這個辦法還是不錯的，感謝縣政府的正確決定啊。”

“好了老魯，你不要講客套話，趕緊行動起來，接下來會有很多專業鑽井公司過去支援你們，你們要搞好接待，爭取把所有的農田都澆灌一遍。”

辦法有了，問題就解決了，至於解決的怎樣，就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現在市電視臺和報刊上都宣傳了市委對這次抗旱的支持，這就夠了。

吳萍來電話的時候，張子明一下子沒聽出來。

吳萍呵呵笑了，說：“子明，你不會把我給忘了吧？”

張子明聽了出來，說：“原來是吳秘書長，怎麼能忘了呢？”

其實當張子明聽出吳萍的聲音之後，心裡卻咯噔一下的，這個女人沒有事情絕不會給自己打電話來，既然打來了，那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她不說，張子明也不問。

這是一套學問。

雖然她在昏暗的樓道里叫張子明猜一猜身上有幾顆紅都一樣的痣，雖然在那個凌晨的洗手間兩個人相擁過，可是，張子明在他面前總是硬不起來的。這其中的原因，張子明也不清楚。如果說有職場恐懼癥，那張子明現在就是吳萍恐懼癥。

聊了幾句，吳萍話題一轉，說：“子明，這次抗旱，你們古臺搞得不錯啊，你都成明星縣長了。”

張子明捉摸著這句話的意思，說：“秘書長這是誇我呢，還是批評我？”

吳萍沒再說什麼，卻在電話那邊呼呼喘著氣。

張子明問：“怎麼了？”

其實那種聲音，張子明不能不知道，他只是想不麼明白，吳萍不會這樣在電話裡跟自己調情吧？所以只能問一句：怎麼了？

“哦，沒事沒事，我在想，下一步工作是不是該叫牛市長到你麼古臺檢查一下工作。”

她是市政府秘書長，對日常工作安排可以建議。可是張子明聽說她要叫牛棚來古臺檢查工作，當然是好事，這樣可以增加和牛棚的接觸機會。

張子明不明白的是，這種事情吳萍現在爲什麼要跟自己商量。

“秘書長的命令，我一定服從。”

“別這樣啊，子明，這件事需要你們來安排，配合。我的意思是等牛市長到了之後，先到田地裡，不是剛打好機井嗎，讓牛市長按下第一口井的開關，你說這樣做是不是很有意義？當然著只是我的初步計劃，牛市長呢還不知情。”

這個計劃當然好了，到時市電視臺一定會來人跟蹤報道，牛市長關心農民的收入，聯繫實際，爲這次的抗旱工作日夜操勞等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