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的收穫是,知道了懷港縣政府這一塊,有人認(rèn)識自己,還有人知道自己底細。
只是這種人在暗我在明的處境,有點不大舒服,怎麼樣才能瞭解下屬呢?除了這種直接詢問的方式,或許他應(yīng)該找出點其它的方法來。
整整一天,有六個小時在看報表,一層一層往上看,這可是積累了五年的報表,裡面的內(nèi)容可靠嗎?真實嗎?準(zhǔn)確嗎?等等問題無從查起,經(jīng)濟師這個位置,可是個肥差。
只要數(shù)據(jù)那麼稍微撥弄一下,幾百萬就掉自己兜裡了。
就是因爲(wèi)念慈看準(zhǔn)這一著,才這麼賣力的看報表,只要報表無誤,那麼管理是妥善的。
剩下兩個小時,就是副經(jīng)濟師在他面前吐了口水,一直說個沒完,從會議扯到同事,再從同事扯到姓氏,最後拐彎抹角的把念慈罵了一通。
他是這樣說的,“真不知道那些前頭有人的官員都吃了熊心豹膽呢還是幹嗎來著,你看吧,這劉密俠下去了,不知道爲(wèi)什麼人家又回來了。而轟動一時的沈克勤,還是美國留學(xué)回來的金融專業(yè)博士後,卻永遠的離開了政壇,你說好玩不好玩?這不明擺著劉密俠背後有人嗎?”
聽到這兒,念慈再好的脾氣也按不住了。
他說道,“劉密俠的事情我們都不清楚,還是不要妄加評論了。”他說的這麼明顯,這個姓蔡的副經(jīng)濟師應(yīng)當(dāng)會明白了吧!
也不知道蔡行孫是怎麼了,就好似不懂一般繼續(xù)說道,“劉密俠家的事情我最清楚了,他從前當(dāng)縣長的時候,我就在他底下幹活,那個人啊,老實,本份,沒有個人挺他,他能當(dāng)上縣長?打死我了我也不信。”
念慈總算明白了什麼叫做厚臉皮的不怕薄臉皮,這劉密俠明明是當(dāng)年縣裡招聘,從底下考試?yán)饋淼模醽硪驙?wèi)工作作風(fēng)端正,品行也好,父親才把他提了上來。這可跟什麼走後門沒有關(guān)係,因爲(wèi)劉密俠從頭到尾也沒有給李家送過任何禮。
相反的,念慈娶香妹的時候,他還管老爸要了好幾十萬的禮金。
這個蔡行孫不但不清楚事情真相,而且一張嘴巴又大,舌頭又長,讓人忍無可忍。
念慈下了逐客令,“好了,我要下班了。”
然後自顧自的把抽屜鎖上,再把壁櫥給鎖上,那批表格和文件也被鎖進了抽屜,然後把窗戶門一關(guān),燈一關(guān),自己先走了。
蔡行孫依舊閉著眼睛在那裡說,念慈出門的時候還看見他張著的嘴,和聲音。
輕輕的一抿嘴,念慈算是明白了什麼叫長舌男。這個外號送給他當(dāng)真是當(dāng)之無愧啊!
李家。
念慈一路上開著驢頭,一路在想,那個蔡行孫看上去那麼愚蠢,說話又口無遮攔,爲(wèi)什麼能當(dāng)上副經(jīng)濟師這個位置。他有點懷疑,這個蔡行孫,該不會是羅佩良的人?
想到這兒,念慈的心真的一驚,羅佩良在懷港到底安插了多少人?如果是這樣的話,在其他縣省,不都是他的手下嗎?
此人當(dāng)真是華夏政壇的一粒老鼠屎,把一鍋粥都攪渾了。
回到家以後,客廳裡沒有老媽的影子,也沒有老爸的影子,連忙問老爺子,“爺爺,爸和媽呢?”
老爺子正在看《追擊》,偏偏沒有聽見念慈說話。
念慈看了看老爺子那副認(rèn)真的勁,算了。
“小芳,老爺和夫人呢?”
小芳端著茶壺出來,不緊不慢的說道,“都去西京了呀!二少爺,您不知道嗎?”
念慈一拍腦袋,“想起來了,早上走的吧?”這難題原本是要和老爸商量一下的,現(xiàn)在只有把希望投準(zhǔn)老爺子了。
輕輕揮了揮手,讓小芳下去了之後,念慈輕輕的坐在老爺子的旁邊,輕聲的說道,“爺爺。”
可是老爺子依舊很入神,壓根就沒聽到孫子的話,念慈的聲音大了一點,“爺爺!”
念慈又再大了一點聲,這時候已經(jīng)像是吼了,“爺爺!”
老爺子重重的一拍沙發(fā),“怎麼了?著火了嗎?”
然後四周看了一眼,念慈看見電視裡面正在放火警救火,他燦爛一笑,道,“爺爺!是我!”
老爺子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念慈身上,瞪了一眼念慈,“孫子,你想嚇?biāo)滥銧敔敯。 ?
念慈滿臉的愁容,“爺爺,我都叫您三遍了,你都沒聽見,我大點聲音,不就是想叫你嗎?”
這老爺子不知道是耳背呢,還是故意裝作沒聽見,要麼就是看電視太入神了,總之,現(xiàn)在他回過神來了。念慈的機會也來了,他說道,“爺爺,您知道縣政府的那些官員的檔案在哪裡嗎?我想查一查他們的過去。”
老爺子搖搖頭,“你爺爺我都是幾十年前的官了,現(xiàn)在的形勢哪裡知道啊?比如你們玩的電腦,什麼因特網(wǎng),我一概不知啊!這件事情啊,你還是找你那些朋友比較靠譜,估計你爸也沒有辦法哦。”
然後繼續(xù)入神,認(rèn)真的看著《追擊》。
時而拍一下沙發(fā),時而跳起來,念慈看了,直搖頭,“老了,老了,真老了。”念慈低聲哼了幾句,沒想到被一記話給嗆到,“你說誰老了?!”
被老爺子給嚇得魂飛魄散,念慈放下公文包,趕緊上樓躲難去了。
經(jīng)過香妹的房間的時候,念慈的雙腳不聽使喚的往門裡走去,“老婆!”
香妹一下子就聽見了念慈的聲音,甜甜的迴應(yīng)道,“老公!”
這兩個人也不怕膩死丘比特先生,在房裡親熱了起來。但半秒鐘之後,念慈就投降了,他說道,“女人果然不是好養(yǎng)的,受不了了,我有事先回房去了。”
香妹看著莫名其妙的念慈,從牀上爬下來,“你怎麼了,最近老是奇奇怪怪的。”
念慈心裡喊著一個口號,“屹立不倒”。這女人的聲音聽了就聽了,也沒啥忍不了的不是嗎?大步邁著步子,往自己房裡走去。
回房後才發(fā)現(xiàn)自己那裡已經(jīng)碩大無比了,趕緊找出一個塑料袋,包住要害,於繫上一下,就算是沒事了。匆匆打開電腦,調(diào)出公安機關(guān)裡的人員檔案,輸入蔡行孫的名字。
這系統(tǒng)還是老雷特意給他備份的呢,裡面有所有華夏國這一代的人的身份證號碼和住址。
雖然找到了蔡行孫的身份證號和住址,可是有什麼用呢?
正要關(guān)電腦的時候,念慈靈光一閃,“對哦!爲(wèi)什麼不去他家走一趟呢,說不定會有所發(fā)現(xiàn)呢!”
於是念慈又匆匆下了樓,拿起公文包和抄著地址的紙條,開著驢頭就出去了。
拐彎的時候,在路口買了一些水果,念慈開著驢頭十分鐘之後,出現(xiàn)在蔡行孫的家裡。
蔡行孫的家,房子是新的,那種新的程度就好似纔剛建一樣,念慈把車停好了,就往門裡探去,輕輕的按一下門鈴,一個老太太出來給他開門,“你是誰啊?”
念慈挺有禮貌的尊稱她爲(wèi)奶奶,“奶奶,我是蔡行孫的同事,蔡行孫在家嗎?”
這老奶奶有點耳背,又問道,“你說什麼?”
念慈只好再重複一遍,老奶奶回道,“他沒回來哦,你進來坐會兒吧!”
透過門簾,可以看出裡面的豪華裝飾,念慈心裡就有底了,這蔡行孫掙了不少錢吧!蔡行孫的父母的身份證都是農(nóng)村戶口,而且一家人都住在這裡。
在縣城的住址,是前幾年才新註冊的,這說明了什麼嗎?他的父母沒有能力買房,他卻有能力,這裡面的箇中情節(jié),想必是個警醒些的人,也該明白了。
從蔡行孫的家裡出來,念慈放下了水果,因爲(wèi)老奶奶耳背,沒法聊天,也就沒有留下什麼。
念慈便明白了,這個位置不僅是個肥差,而且還是個美差。
就在念慈打算回去的時候,又一輛小車停在了蔡行孫的家門前,那車裡走下來的人,根本不是蔡行孫,那老奶奶也把人領(lǐng)了進去,可他們手裡並沒有東西。
過了一會兒,念慈聽見了蔡行孫的聲音,於是他只好再次靠近牆壁,做一回小人。
蔡行孫說道,“東西放下,你們提的事好辦,走的時候別走大道,也別對人說來過我這兒,明白嗎?”
聽到這句話,念慈心裡更有底了,他剛纔一瞬間的時候,把蔡行孫說的話給錄了下來。
悄悄的往外走,然後上車,一溜煙走了。
原來蔡行孫,真是個貪官。
副經(jīng)濟師,一個月的薪水少說也有**千,比自己的正職少那麼一兩千而已,他用得著這樣做嗎?當(dāng)真是錢誘惑了人,還是錢誘惑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