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李大人已經(jīng)離開凌煙城了?!?
“什麼?他去哪了?”聽到手下校尉的話,王青“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你確定他已經(jīng)走了?!?
“是的,李大人這次是從正門出去的,守城軍官親眼看著他離開,這是他的出城記錄?!毙N具f給王青一個小冊子,一五一十的說道。
王青只掃了一眼,便暴躁的將小冊子撕得粉碎,之後掐著腰惡狠狠的說道:“該死,難道他知道了什麼?”
“下去吧,這件事不要跟別人說?!睙┰甑膿]揮手,王青又追了一句:“還有,以後不要叫他李大人,他還沒有加入寧王府,還不是什麼大人?!?
“是,屬下知道了?!毙N久Σ坏狞c頭,匆匆忙忙的退了下去。
王青心裡現(xiàn)在滿滿的全是怒火,丁十一的失蹤讓趙興對他的耐心也越來越少,雖然他是府主的兒子,貴爲(wèi)少主,但要知道府主一共有九個兒子,他王青只不過是少主之一。他在凌煙城裡的所作所爲(wèi),本就讓趙興比較反感,現(xiàn)在丁十一又因爲(wèi)他失蹤,王青知道若是自己三天後不能給趙興一個交代,那他的少主之位,也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說到底,這也是比較辛酸的事情。府主親生兒子,卻不如一個神玄師在他心中的地位要高,一旦起了衝突,王青絲毫不懷疑自己那個府主老爹會站在哪一邊。
只是原本還想活捉了李名揚,從他嘴裡弄出來丁十一的下落,結(jié)果李名揚卻又神出鬼沒的離開了凌煙城。王青一腔的怒火已經(jīng)到了快要噴發(fā)的時候,到了最後,他的臉上忽然露出一絲獰笑,眼神閃爍的說道:“我讓你小子跑,你能跑,我就不信那些賤民也能跑。你欠的債,就讓他們來還吧?!?
靖山城人在凌煙城裡可以說是一個很特殊的存在,不管是普通百姓還是城中修士,都知道這些人是從千里之外的千島湖中央遷徙到這裡的,按理來講,這樣一羣人也就是應(yīng)該餓死在城外的難民,可是現(xiàn)在他們在凌煙城裡徹底站穩(wěn)腳跟。也有人對他們的存在有過好奇,但在得知他們是李名揚帶來的後,人們也都很識趣的閉了嘴,甚至一些黑暗勢力也都老老實實的不甘來招惹他們。
且不提李名揚跟費三他們打的那一架,就說李名揚神玄師的身份,就足以震懾所有心懷不軌的人了。
只是平日裡都顯得十分平靜的靖山城百姓的住區(qū),今日卻來了一批訓(xùn)練有素的修士。忽然看到堂堂守城軍竟然來到他們的住區(qū),何超榮連忙迎了出來。
在過去的兩個多月時間裡,宋佳已經(jīng)來過這裡很多次,何超榮一眼認出這位王府大人物,趕緊上前恭聲問道:“宋大人,您這是……”
“不用擔(dān)心,我們在這裡是等人的,等來之後就會離開,不會打擾到你們的?!彼渭涯樕蠋е鵁o懈可擊的和善笑容,三言兩語穩(wěn)住了何超榮。
何超榮自知無法參與到這種程度的事情上,當(dāng)即識趣的走開。
“宋姐姐,我就是氣不過嘛,憑什麼呀,他一拍屁股就走了,讓咱們來給他看門護院,他真當(dāng)自己是個人物嗎?”守城軍的隊伍裡,寧詩雯一臉不服氣的說道。
宋佳無奈的苦笑,說:“沒辦法,神玄師的價值無法簡單的用靈石計算,更何況還是一個潛力無窮的神玄師。這點小事,對我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能做就做了吧?!?
到現(xiàn)在爲(wèi)止,都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宋佳之前跟李名揚的對話,若是寧詩雯知道李名揚那樣對宋佳說話,別說他是個神玄師,就算他是個神仙,寧詩雯都不可能再幫李名揚一次。只是在宋佳毫無破綻的笑容裡,沒有人能看出半點不適。她對靖山城百姓的關(guān)心,仍舊是那樣的面面俱到。
李名揚臨行前就想到了王青可能會沒品到要找靖山城百姓泄憤,只是南部之戰(zhàn)他必須要去參加,所以他只能把這件事交給宋佳。他已經(jīng)看透了宋佳的脾性,哪怕對自己有再大的怨念,但涉及到合作的問題,她就絕對不會拒絕。
宋佳在小聲安慰著心理微微失衡的寧詩雯的時候,靖山城百姓的住區(qū)外忽然響起一陣嘈雜的聲音。宋佳神色一凜,但又馬上笑靨如花的帶人走出去擋在住區(qū)入口處。
“宋佳?你在這幹什麼?”自從那日撕破臉皮後,王青現(xiàn)在一看到宋佳反而會激起更大的怒火。
“不幹什麼,告訴你一件事情而已?!彼渭颜f道。
“什麼事?”王青冷冷看著宋佳,強耐著心中的怒火和些許的欲-火。
宋佳沒有回答,而是看向身邊一位軍官,和氣的說道:“張大人,麻煩您說下趙將軍的命令吧。”
張元是趙興麾下一員大將,只見他手持一道很簡潔的手令揚聲道:“靖山城百姓住區(qū),即日起列爲(wèi)凌煙城禁地。凡在此地滋事者,重罰!”
說完,張元很正式的把手令亮給了王青。
王青咬牙切齒的看著眼前這道手令,剛想把它撕得粉碎,但見到張元冷冰冰的眼神後,王青只敢把火氣全撒到了宋佳身上:“賤人,你是打算跟我作對到底是嗎?”
“王青,我再跟你說一遍,你要是再敢罵我宋姐姐一句,不用別人動手,我肯定切了你!”一聽到王青的罵聲,憋悶許久的寧詩雯終於大發(fā)雷霆,好像一頭小獅子一樣就要衝上去砍死王青。
面對小郡主,王青更是不敢有絲毫異動,連忙後退幾步後,瞪了一眼宋佳,瞄了一眼張元,最後也沒敢跟寧詩雯對視。再說不出一句話,只能帶著人離開靖山城百姓的住區(qū)。
“多謝張將軍了?!彼渭压曊f道。
“都是爲(wèi)了王府,王府能多一位神玄師,還多虧了宋小姐慧眼識珠呢?!睆堅驳男α诵?,留下一批守城修士後瀟灑離去。
看到外面人散去大半,躲在房間裡的羅蘇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不過忽然間,羅蘇眼中卻是又多了幾分堅毅,趕緊又拿起一枚玉簡開始如飢似渴的學(xué)習(xí)起來。
入夜時分,在趙興處理完最後一批政事後,張元終於走進了他的房間。
“都辦好了?”趙興看了一眼張元,隨後又開始低頭研究地圖。
“嗯,靖山城百姓住區(qū)肯定不會有問題,就算我們不管,宋丫頭和小郡主也肯定會盯著的?!?
“宋丫頭爲(wèi)了那個小神玄師,真可謂是煞費苦心啊。王爺不愧是王爺,給小郡主挑選的近身侍衛(wèi)都能如此了得?!壁w興搖搖頭感慨道。
張元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而是忽然說道:“傍晚的時候,王青帶人出城了。”
“帶了多少人?”
“五百人的騎兵營。”
“哦,把他的全部家當(dāng)都帶走了,看來是打算出去找李名揚拼命了吧。”
“將軍,您不擔(dān)心麼。”看到趙興如此輕鬆,張元奇怪的問道。
“擔(dān)心?我要擔(dān)心什麼?擔(dān)心那個神玄師?呵,他註定是要加入王府的,可是王府的主人是寧王,而不是咱們的府主。若是咱們那個廢物少主能歪打正著的殺了那個神玄師,回來之後被府主刺死也算是死得其所。如果反被殺,那也只能是活該。看這凌煙城讓他弄成了什麼樣,若不是咱們老哥幾個來了,府主的大半基業(yè)就毀了。”趙興平淡的說道,好像他談?wù)摰母揪筒皇且粋€神玄師和一個府主少主的死活,而只是兩個螞蟻的死活一樣。
張元低著頭品了品,最後咧嘴一笑,不再多言。
凌煙城的戰(zhàn)況已經(jīng)徹底穩(wěn)定,叛軍雖然仍舊盤踞農(nóng)安府,但已經(jīng)很難成型。若不是補給暫時無法跟上,趙興早就帶人出城把農(nóng)安府裡的幾座大城給拿下了。只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老將更清楚,有時候穩(wěn)紮穩(wěn)打的效果遠比盲目進取要好得多,沒有那麼大的胃卻偏要有一個大胃口,最後只能被撐死。
王青的離開沒有讓凌煙城人有絲毫不適,反而一些瞭解內(nèi)幕的人彈冠相慶,慶祝那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二世祖終於走了。
南部很大,這是李名揚從南洛城裡走出來之後有的感受。從凌煙城想要趕到蘭庭平原,至少需要途徑三次大傳送陣,近萬里之遙,李名揚提前半個月出發(fā),在時間上來看是差不多能趕在南部之戰(zhàn)開始之前到蘭庭平原的。
要說過去想到參加南部之戰(zhàn),在李名揚看來就是九死一生的戰(zhàn)鬥,畢竟那個時候自己能看到的,自己能達到的最高的高度也不過是幻靈境五重??墒沁@一次,他卻是以清靈境五重修爲(wèi)參戰(zhàn),並且十轉(zhuǎn)輪迴達到二轉(zhuǎn),黃泉訣徹底入門,兩條玄鏈跟身體已經(jīng)完美融合,不屈玄鏈裡的毀滅一擊施展之後雖然仍舊會有極大創(chuàng)傷,但至少已經(jīng)讓李名揚修改到能承受的範(fàn)圍,只是殺傷力稍稍降低。雜七雜八的又學(xué)了許多法術(shù),讓自己的戰(zhàn)鬥方式不會因爲(wèi)單一而被對手看穿。
想著自己現(xiàn)在的戰(zhàn)力,李名揚雖知道自己仍舊不可能力壓羣雄,但至少應(yīng)該能保證自己不死了。
只要不死,便是大幸。
這是李名揚的唯一目標(biā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