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挑眉,“姍姍來遲,致使桃妃的孩子不保不說,居然還敢頂撞皇上。再往前說,大鬧法場是不是死罪?”
沈廷鈞心一橫,冷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就不明白了,玉兒究竟與你們有什麼仇,爲(wèi)何就這般容不下她?”
“大膽!”太后手往下一拍,“你這是在對誰說話?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你居然也敢說出?桀”
沈廷鈞道:“她大鬧法場,是因爲(wèi)救父心切,孝心有錯嗎?姍姍來遲,是因爲(wèi)臣將她拐出了王府。她總不能一直在府中,專等著桃妃發(fā)病,隨時來治吧?至於頂撞皇上,她是吃不得屈的。所以,若非皇上惹了她,她斷不會無理取鬧的。”
太后就起身,哆嗦著手指著沈廷鈞,氣道:“你看看你,爲(wèi)了這麼個女人,都成什麼樣子了?”
沈廷鈞道:“這個女人就是臣的命,若是她的命沒了,臣活在世上,也就等同於行屍走肉了。”
“你真是個混小子!”太后走過來,“現(xiàn)在人家重要了,早前是誰見了哀家就高喊著解除御賜婚約的?”
沈廷鈞的臉上就現(xiàn)出慼慼然,“臣爲(wèi)此早就悔青腸子了!臣的天命婚約怎麼會有錯!若是早些時候完婚,現(xiàn)在也就不會有這些個麻煩了。”
太后冷哼,“依哀家看,你這是看人家治好了哀家的病,才轉(zhuǎn)向的吧?漤”
沈廷鈞愣愣的盯著太后,眼前這老太太的語氣急轉(zhuǎn),他當(dāng)然不會聽不出來。那麼,現(xiàn)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他其實很想爭辯,早在玉煙給太后治病之前的很長時間,他就已經(jīng)喜歡上她了。
可現(xiàn)在的形勢看來,顯然已經(jīng)沒有了爭辯的必要。
太后就擡手將玉煙扶了起來,“煙丫頭,看到了吧?這小子勢力的很,看到你現(xiàn)在成了哀家的上賓,就要死要活的想娶你,早前幹什麼去了?所以,像這樣的男人,不嫁也罷!”
玉煙莞爾一笑,“要嫁!鮮花長在牛糞上,纔會開的更嬌豔。”
“你這張嘴啊!”太后就哈哈大笑。
沈廷鈞就黑著一張臉,徑自從地上爬了起來。他總算後知後覺的明白了,自己這是被這一老一小給耍了。
最可惡的是,自己竟然淪落到牛糞的級別上去了。
玉煙道:“太后對試探的結(jié)果還滿意嗎?”
太后道:“這小子從走進大殿開始,眼睛裡就沒有哀家,你說哀家能滿意嗎?哀家都想抽他!”
沈廷鈞站在旁邊,氣嘟嘟的不說話。
太后就好笑的看著沈廷鈞,“你剛纔不是挺能說的嗎?這一會兒啞巴了?”
沈廷鈞走過去拉起玉煙的手,“太后身體剛剛康復(fù),臣和玉兒就不打擾太后休息了!”
太后這下真的想跳起來抽他了。
沈廷鈞卻不理會太后變了的臉色,拉起玉煙往外就走。
走到門口,迎面就碰上了盧公公。看到沈廷鈞,趕緊彎了彎身子,笑道:“王爺也在啊!”
沈廷鈞卻不看他,依舊拉著玉煙走。
“王爺,慢著!”盧公公擋在了二人面前,“皇上口諭,柳煙跪接吧!”
不光玉煙跪了下來,連沈廷鈞都不得不下跪,手還緊緊的握著玉煙的。似乎在傳遞,無論發(fā)生什麼,他都會跟她在一起。
盧公公道:“皇上口諭:柳煙於大婚前住在平祝王府,的確於禮不合。人言可畏啊!未免造成惡劣影響,自即日起搬出。欽此!”
“柳煙謹(jǐn)遵聖諭!”玉煙的手便從沈廷鈞手中抽出,自行起身,往外走。
沈廷鈞連忙跟上去,拉住她的胳膊,“我去找皇上!”
玉煙無波無瀾的看著他,“你想用什麼理由駁斥皇上?何況,金口玉言,豈是說改就能改的嗎?王爺請放手吧!”
“玉兒------”沈廷鈞喊著,沒有鬆手,心裡卻因她這一聲王爺打翻了五味瓶。
玉煙冷笑,“男女授受不親,請王爺自重!若是再落人口實,你說有心人是怪你這個強大的王爺呢?還是捏如同螞蟻的我?”
沈廷鈞就倏地鬆了手,任其無力的下垂。
“柳煙!”太后出現(xiàn)在大殿門口,“皇上只是在氣頭上,過了這一陣兒,就會沒事的!”
玉煙回頭,微微苦笑,“謝太后寬慰!對於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柳煙已然心中有數(shù)。”
太后挑眉,“你有什麼數(shù)?”
玉煙道:“皇上今日能有口諭讓孤苦無依的柳煙搬出王府,三年後就會有聖旨阻止柳煙和王爺完婚。所以,柳煙今兒一旦邁出了平祝王府的大門,此生都不可能再回去了。”
“不!”沈廷鈞生氣的大吼,“不會的!玉兒------”
玉煙後退,隔開他試圖拉近的距離,“王爺請自重!將來會怎麼著,就請王爺睜大眼睛往下看吧!”
太后搖頭嘆息,“皇上究竟想幹什麼呀?”
tang玉煙悽然一笑,“皇上只是想給他和香妃的悲劇故事,拉上兩個陪葬的。”
太后臉色大變,倒退一步。
玉煙福了福身子,“柳煙告退!”
出了壽寧宮,沈廷鈞快步從玉煙身後繞到了她身前,沉聲道:“玉兒,咱們談?wù)劊 ?
玉煙不看他,卻看向旁邊,道:“王爺打算在這宮女太監(jiān)來來往往的後宮裡,跟柳煙談什麼?”
談情說愛嗎?大庭廣衆(zhòng)之下,就不怕皇上再隨便一道口諭壓下來嗎?
沈廷鈞道:“我會跟你一起搬出去的!你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這話,分明就是賴皮了,像極了小孩的賭氣。玉煙好笑的看著他,“好啊!還記得昨日我是怎樣求你的嗎?我想去天涯海角,你去嗎?”
“這------”沈廷鈞遲疑,“玉兒,我是認真的!”
玉煙聳聳肩,“王爺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
他終歸是放不下的呀!即便到了現(xiàn)在,他還在保持著幻想,剛纔的那一猶疑,便已經(jīng)暴露了全部。
玉煙拉起他的手,與自己的手,十指相握。
沈廷鈞臉上一喜,他就知道,她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小女人。
玉煙道:“出宮的這段路,是你我牽手走過的最後一段路,所以,王爺請慢行!”
沈廷鈞卻直接鬆了她的手,然後猛的打橫抱起她,大步往外走。
玉煙忍不住的嘆氣,“我這算不算豎著進來,橫著出去?”
沈廷鈞低頭看她一眼,“如果你覺得這樣子戳我的心窩,能讓你的心裡好受些,那你就盡情的戳吧!”
玉煙撇嘴,“你這個傻男人,真會給我樹敵!”
這樣子抱她出去,豈不讓算計她的人心氣更加不順?然後更猛烈的算計便會接踵而來。
沈廷鈞只是抿著嘴不說話。
玉煙就繼續(xù)戳他的心窩子,“自古,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哪天,皇上把毒酒擺在你面前讓你喝,你喝還是不喝?”
“皇上不會的!”沈廷鈞終於出聲。
玉煙臉上的表情一黯,即便到了現(xiàn)在,他還是這般著急的維護著他心中的皇上。
玉煙道:“沈廷鈞,你聽著!一旦我出事,什麼人都不要再相信!你找到的那九個字,顯然不是前朝留下的,而是今朝人的算計。”
沈廷鈞就莫名的煩躁,聽她這般說,就有種她在交代遺言的感覺。“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玉煙悽然一笑,“你現(xiàn)在是至關(guān)重要的棋子,自然也就成了兩方爭奪的對象。更有甚者,會成爲(wèi)兩方想殺害的對象。按照他們的黑暗心理,不能爲(wèi)我用,也最好不要爲(wèi)敵所用,那麼,你就只能陷入死局。”
沈廷鈞就氣急敗壞的看著她,“你真當(dāng)我這個王爺是吃素的不成?”
玉煙就擡手戳他的前胸,“你當(dāng)然不是吃素的,但你會心慈手軟!”
沈廷鈞道:“婦人之見!”
玉煙狡黠的一笑,“如果我是你,一旦我心中的神明背叛了我,那我絕對會令他內(nèi)憂外患。你可以嗎?”
沈廷鈞嘆氣,“你就那麼希望看我與他反目嗎?”
玉煙皺了小臉,無限悽楚道:“不希望!因爲(wèi)你與他反目之日,應(yīng)該就是我身死之時。”
“夠了!”沈廷鈞猛的放下她,“我知道你很傷心!但是,無論如何,你都不能絕望啊!你給我時間,我會想出辦法的!”
久坐成疾!葉心因爲(wèi)久坐的緣故,現(xiàn)在不但腰壞了,還出現(xiàn)了便血的情況。各種不舒服,實在坐不住了。所以,先更這些吧!望親們體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