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越池走遠後,安月白還是沒有領悟他走時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她歪著頭悄悄去看越銘,想看看他是什麼反應,卻見越銘低頭看著手機上的郵件,頭也沒擡地說:“不用理他。”
安月白心想我在意的不是你舅舅,而是你呀。被罵沒家教,他真的不生氣嗎?
她總覺得不太可能。
距離拍賣會開始還有一點時間,安月白卻感覺肚子有些餓了,她可是還沒有吃晚飯就被張秘書給帶過來了。
之前因爲拍賣會的事情而分神,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到達現(xiàn)場,在等待開場的過程中,沒有了可以在意的東西,飢餓便朝她發(fā)起了信號。
安月白捂著肚子心情有些難受,又不知道這裡有沒有吃的,能不能吃,以及拍賣會什麼時候開始,又什麼時候結(jié)束。
她現(xiàn)在只希望,待會餓的時候,自己的肚子可千萬一定不要發(fā)出聲音讓別人聽見了纔好,尤其是距離自己最近的越銘。
在安月白捂著肚子愁眉苦臉的時候,一直被她忽視的低頭看著手機的越銘卻在這時候擡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皺巴著一張小臉,便開口問道:“怎麼了?”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安月白冷不丁地聽見越銘的聲音,頓時被嚇了一跳,連忙轉(zhuǎn)頭看過去狂搖頭說:“沒事!”
這聲沒事回答的太過擲地有聲,導致越銘完全不相信。
他的視線隨著安月白的手落在她的小腹上,眉頭微蹙,問道:“不舒服?”
安月白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好隱瞞,便老實說道:“我太餓了。”
越銘看著她,一雙清亮幽深地黑瞳無聲詢問著,安月白看懂了他的意思,撇了撇嘴,自己都不知道語氣帶著幾分抱怨的說:“晚上訓練結(jié)束後我忘記拿外套了,就回來拿外套,沒來得及吃飯,而且每天早上就只有一杯熱牛奶和兩塊麪包,蘋果就不算了,蘋果能當早飯吃嘛?”
越銘:“……”
怎麼聽起來她好像不是去培訓了,而是被虐待了?
越銘是越氏娛樂的總裁,整個越氏娛樂都是他的,但是這不代表他會連新人培訓的早餐吃的是蘋果還是油條這種都知道,如果這些小事都需要越銘知道並且管理的話,那他早就被累死了。
但藝人訓練的條件是很苛刻的這件事他倒是知道的。
只是此時聽著安月白略帶委屈地說著這話,他還是不免覺得有些好笑。再看她耷拉著腦袋,像極了垂頭喪氣的貓兒時,越銘都有些想要擡手摸摸她的頭。
雖然他最後忍住了,可嘴角卻微微上揚一個細小的弧度,淡聲說:“待會結(jié)束了帶你去吃。”
安月白一聽見有吃的,原本黯淡的雙眸都亮了起來,“吃什麼?”她現(xiàn)在可是非常懷念曾經(jīng)與裴然一起吃的烤肉。記憶裡的香味與肉汁的味道正不停滴地折磨著她的胃。
越銘問:“你想吃什麼?”
安月白想也沒想地脫口而出道:“烤肉!”
越銘聽後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他想,就當做是她這次來拍賣會的獎勵好了。
安月白一聽拍賣會結(jié)束後能
去吃烤肉,便開始祈禱下一秒就是拍賣會結(jié)束的時間,雖然這很不切實際,但她卻如此殷切的希望著。
約莫十分鐘左右過去後,拍賣席上幾乎都坐滿了人,隨後有人走上了拍賣臺,宣佈拍賣會正式開始。
一旦正式開始後,安月白的注意力總算是從飢餓上轉(zhuǎn)移了。她略帶好奇地看著臺上的拍賣主持人,聽著他的介紹,還有四周舉牌的人們的報價,深深感受到了與他們的差距。
就是一個茶杯也能拍賣到幾十萬的程度,實在是讓她望塵莫及。
在這之前,越銘一直沒有動靜。安月白不知道他究竟是來買什麼的,但是她總歸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因此在旁邊十分放鬆。
不知過了多久,拍賣臺上展示出來的物品,便是之前安月白看上的紅玉手鐲。
主持人微笑解釋著紅玉手鐲的來歷,語速不快不慢,卻恰到好處,每一句話彷彿都說到了點上,聽的安月白心癢癢,要是她有錢,那她肯定是第一個舉牌子的。
但是今晚的主角不是她,她依然只是衆(zhòng)多之中的不起眼的龍?zhí)捉巧选?
直到紅玉手鐲的叫價已經(jīng)到七十萬的時候,越銘終於開口了,他只說了一個數(shù)字:“七十六。”
安月白:“……”
這是要她喊價的意思嗎?安月白狐疑地看著越銘,越銘擡了擡下頜,一臉冷漠,無聲反問不然你以爲?
安月白看了看手中的牌子,暗罵自己一生,然後在越銘的注視下,鼓起勇氣舉牌說道:“七十六萬。”
現(xiàn)在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雖然作爲越銘的女伴出席這場拍賣會,但是現(xiàn)在她更加覺得,越銘需要的不是女伴,而是一個能夠舉牌喊價的人。
緊接著便有人繼續(xù)喊價:“七十八萬。”
“八十萬。”
“八十三萬。”
喊價的人身邊基本都有著一個貌美如花的女伴,很容易看出買下紅玉手鐲的原因,或許是送給身邊的美人博美人一笑,也或許是別的,但是安月白知道反正越銘不是爲了讓自己開心就對了。
於是越銘報數(shù),她舉牌重複,不知不覺間,還在喊價的只剩下三個人。
其中一個人是越池。
“一百萬。”越池身邊的女人舉起牌子報價,引起不小的騷動。
安月白心中那叫一個複雜,一隻鐲子就拍到了一百萬的價格,她或許一輩子都掙不到這麼多錢,可是這些錢給不給全在這些人的一念之間。
心中感嘆時,她完全沒有想到越銘還會繼續(xù),而且開口就是:“一百二。”
安月白小心翼翼地問道:“是一百零二萬還是一百二十萬?”
越銘:“……”
他難道會喊添兩萬這個寒酸的數(shù)字嗎?待會還不會被越池給笑死。
在越銘無聲的目光下,安月白領悟了,心道剛纔真是尷尬死了,於是連忙舉牌道:“一百二十萬!”
她喊得很有氣勢,彷彿是在驅(qū)散剛纔因爲價格太高的小心翼翼。
越池坐在兩人的前面,聽言回頭看了安月白一眼,上跳的眉眼之中,目光饒有趣味。
安月白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看見的撇開了視線,內(nèi)心卻有些複雜。
之前在車上的時候,越銘問她手冊上那些拍賣品哪個好,最後她選擇了這個紅玉手鐲,當時雖然也懷疑過是否越銘要買紅玉手鐲,可她都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直到現(xiàn)在,越銘從之前開價的五十萬,一路喊道現(xiàn)在一百二十萬,看來是真的要買下這個紅玉手鐲。
然而跟他搶拍的人卻是越池,他的舅舅。
安月白還是有些難以接受越池這個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的男人竟然是越銘的舅舅。
在越銘喊出一百二十萬的價格後,越池緊隨其上,說道:“一百三十萬。”
安月白心裡忍不住想到越池是不是故意要跟越銘擡價,轉(zhuǎn)頭去看越銘,他一臉面無表情地說:“一百五十萬。”
厲害了我的總裁。安月白心中肉疼,還是舉牌報價:“一百五十萬。”
其中一個人已經(jīng)聽後不再舉牌,似乎是放棄了與他們爭搶,最後剩下的只有越池了。
他再次喊道:“一百六十萬。”
越銘說:“一百七十萬。”
越池立馬就道:“一百八十萬。”
安月白聽著報價越來越高,一直到兩百三十萬的時候,終於忍不住對越銘小聲說:“他是在擡價嗎?”
難怪她會這麼想,因爲越池每一次都在拍賣計算的最後一秒纔開始喊價,除去擡價的猜測外,當然也有可能是真的想要買下這紅玉手鐲,儘管安月白覺得這種可能性不大。
越銘聽後看了她一眼,眼中似有笑意一閃而過。
“不用管他,你繼續(xù)喊就行。”越銘淡聲說:“他搶不過我。”
最後一句話說明了越銘對紅玉手鐲勢在必得,於是安月白就看著雙方互飆價格,直到三百萬的時候,越池總算是放棄了。
“三百萬一次。”
“三百萬兩次。”
“三百萬四次。成交!”
隨著敲錘定音,安月白懸著的一顆心也終於是落下了。正如越銘說的,越池搶不過他,這紅玉手鐲最終還是讓他得到了。
只是以五十萬開價的紅玉手鐲最終被三百萬成交,怎麼看安月白都覺得是越銘吃虧了,但是轉(zhuǎn)念一想,反正總裁有錢,人家自己我花錢都不心疼,她心疼個毛線。
正在安月白以爲自己的任務結(jié)束,總算可以不用再懷著緊張又刺激的心態(tài)舉牌喊價了。
就在她鬆了口氣的時候,忽然聽見身邊的越銘輕聲說:“三百萬,你以後應該能賺回來。”
安月白:“……”
剛纔的話是幻聽吧?
她眨了眨眼,臉色有些僵硬地看著越銘,微微睜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彷彿無聲說著總裁你開玩笑麼。
越銘確實彎了彎脣角,語氣漫不經(jīng)心地說:“對自己有點信心。”
這不是有沒有信心的問題,爲什麼是要我賺回這三百萬?安月白皺著小臉,納悶地看著越銘說:“你很喜歡這鐲子嗎?”
越銘看著她,語氣平靜道:“是你跟我說,這鐲子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