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一句話脫口而出:“朕的皇后好美呀!”
李嫣兒頓時一顆心沉淪了下去,聽著南宮賢的話,再聯(lián)想她們此刻的關(guān)係,李嫣兒不禁嬌羞:“皇上,您就別開玩笑了。”
南宮賢臉色一板:“君無戲言。”
李嫣兒捂嘴心裡跟抹了蜜似的,一旁的小菊見了,也是喜上眉梢。
此刻,寒月閣內(nèi),青鳶服侍自家小姐洗漱完畢之後,見到楚雨馨坐在窗前,望著宇興殿的方向,不由擔(dān)心道:“小姐,您別這樣,皇上今日肯定是不會過來的。”
楚雨馨卻微微笑著,擡頭看著青鳶:“放心吧,青鳶,我不是惦記著他,相反,我倒是比較忌憚宮裡那位。”想起之前的種種遭遇,楚雨馨深知,這深宮之中除了後宮爭寵的勾心鬥角之外,頭頂上那位的態(tài)度決定了一切。
青鳶還不知道之前夕月太后對楚雨馨所做的一切,一臉茫然。楚雨馨也沒打算告訴她,索性只得笑著起身,看著青鳶佈置的溫馨的牀鋪,她讚了一句:“還是青鳶最瞭解你家小姐了,沒有你,這宮中哪裡能生存呀。”
青鳶心中喜滋滋的,知道小姐這回事全心全意靠著自己了,這才安下心來。
兩人都不知道,南宮賢在白日的冊立時,便將楚雨馨的位分提高到了正二品妃的位置,與那鄧家的女兒一般,但是此時的楚家比起鄧家來,實力相差太懸殊了,這勢必會引起後宮之中,衆(zhòng)多嬪妃捧高踩低,隱隱的,這剛形成的後宮之中,便開始了爭鬥。
楚雨馨一夜安眠,這陣子她一直夜裡難安,只想不到剛?cè)雽m,卻是睡了個飽。青鳶早立在一邊伺候:“小姐,打今日起,奴婢便要喚小姐娘娘了,哎,真不習(xí)慣,萬一叫錯了怎麼辦?”
楚雨馨一聽,立即很是嚴(yán)肅的開口:“青鳶,這種事情你千萬不可馬虎,後宮之所以稱得上是詭譎,便是因爲(wèi)處處可能被算計。你畢竟是我的貼身丫鬟,這點千萬要記住了。”
青鳶被楚雨馨這嚴(yán)肅的聲音一提醒,連忙點頭。順道使勁摔了自己一掌:“小姐,您放心吧,有這個巴掌奴婢這回肯定記住了,奴婢會好好照顧自己,不給別人可乘之機的。”
看著青鳶迅速領(lǐng)回,楚雨馨也覺得欣慰,她緩緩?fù)铝艘豢跉猓@才笑著看向青鳶:“無妨,若是私下,青鳶還可跟平日一般。”
“那就好,嚇?biāo)牢伊耍〗悖y怪您一直不肯進宮呢,這宮裡的規(guī)矩實在太多了些,奴婢便是有九個腦袋也覺得學(xué)不過來,好在小姐您一直提醒著,不然這宮裡怎麼走,奴婢都有些亂呢。”青鳶心有餘悸道。
楚雨馨梳洗一番之後,隨著青鳶開始打扮了,最後選擇頭飾的時候,楚雨馨選了一件白玉雕飾的頭簪,青鳶便微微不滿:“娘娘,您這打扮的太素了點。”
“素了好,素了纔不會招來那麼多目光。”楚雨馨笑道,轉(zhuǎn)而拉著青鳶的手,她此刻還處於剛?cè)雽m,什麼都不懂的懵懂階段,好多事情楚雨馨都得教。好在楚雨馨此刻倒是有很多閒心,也有耐心,這才拍著青鳶的手微笑道。
“青鳶,這宮中的爭鬥我們不參與,往後那些勾心鬥角之事,我們離得遠遠的,若是能在這後宮之中給我們留一片清靜之地,或許我們也可以活的好好的,不是嗎?”
楚雨馨這話聽得青鳶一片哀慼,她以爲(wèi)有著皇上的喜歡,小姐便可以在後宮安枕無憂了,可是聽小姐的話,這後宮最好的便是沒有恩寵,這樣才能遠離勾心鬥角,可是這樣,真的成嗎?
便是心中存有再多的疑惑,青鳶此刻也只是點點頭。
“好了,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恐怕此刻也起身了,我們不能怠慢了她們。走吧。”楚雨馨起身,緩緩移開蓮步,走出了寒月閣。
青鳶瞧著自家小姐這般,這才徹底明白,爲(wèi)何之前小姐一直排斥入宮,這樣小心翼翼的生活,不能大聲說話,不能放生大笑,這樣的生活簡直是太壓抑了些。
南宮賢一大早便帶著成爲(wèi)新婦的李嫣兒到養(yǎng)心殿中,而此刻,楚雨馨等一衆(zhòng)妃嬪俱已來到,見到楚雨馨時,南宮賢的心不由雀躍幾分,而楚雨馨卻始終面色淡淡。
坐在上首的太后夕月見到這一幕,不由對楚雨馨高看了幾分。這個女孩子,當(dāng)初她便一直很是欣賞,只是彼時因爲(wèi)身份不同,她處在尷尬的位置上,爲(wèi)了避免引起三皇子的嫉妒,她選擇了犧牲,而她似乎也成全了她。
但是現(xiàn)在看來,太后夕月只覺得自己似乎小看了眼前的女子,她狡詐多端,居然爲(wèi)了避開與三皇子成婚,選擇假死。而那場轟轟烈烈的三皇子側(cè)妃去世之案,此刻想來,居然只是一場鬧劇,足見此女子的詭計多端。
“給太后娘娘、皇上,皇后娘娘請安。”衆(zhòng)人整齊一致的聲音,讓太后夕月很是欣喜,她看著這滿庭的人兒,似乎想起了曾經(jīng)的自己,那樣懵懂的自己。
“賜座。”一聲話下,大廳周圍幾個太監(jiān)宮女立即搬了椅子來,楚雨馨小心翼翼的沾著一小片椅子,身子挺直,聽著太后夕月在上首說著那些要相親相愛的鬼話,還要綿延子嗣之類的話,她微微低頭,不由苦笑幾分。
這滿庭的鶯鶯燕燕,只有皇后李嫣兒是昨晚受了雨露君恩的,此刻被太后夕月提到子嗣問題,便羞紅了臉,看的太后夕月很是一陣鬱悶。這丞相府的千金之前便是她相看的,原本是一個伶俐之人,怎麼此刻看起來,有點憨?
南宮賢一顆心都系在楚雨馨身上,此刻看著她柔柔弱弱的坐在那邊,心裡甭提多美妙了,他只覺得,楚雨馨在這裡,他便擁有了全天下。
“皇上,你國事操勞,哀家不便分擔(dān),但是這後宮哀家也要提醒你一下,雨露一定要均沾,這樣子嗣才能綿延下去,哀家是最喜歡抱孫子的,皇兒可不能讓哀家等急了呀。”
南宮賢心中奇怪,今日母后怎的用這般語氣說話,但他心中雖疑惑,面上的表情卻是不變:“兒臣謹(jǐn)記。”
太后夕月這才滿意的點點頭,揮揮手:“好了,以後這後宮哀家便讓皇后管著了,沒事你們這些嬪妃都自處去,也別來養(yǎng)心殿請安了,哀家喜歡清靜些。大家都散了吧,楚妃留下。”
南宮賢一直欣喜的心提了上來,他詫異的看著上首面色慈愛的母后,轉(zhuǎn)頭又看了一下楚雨馨,面露疑惑之色。
“皇上。”皇后李嫣兒此刻一顆心全然系在皇上南宮賢身上,見他呆呆的,便提醒著。南宮賢這才反應(yīng)過來,拉著李嫣兒一同出了養(yǎng)心殿。李嫣兒被南宮賢拉著手,一直臉紅耳赤的,直到出了養(yǎng)心殿,南宮賢鬆了她的手,這才慢慢恢復(fù)過來。
“皇上,您說母后讓楚妃留下來,是爲(wèi)了什麼?”李嫣兒此刻纔想到了重點之處,只是她並不知之前太后與楚雨馨之間的糾葛,便是如今的皇上南宮賢也未曾知曉,他此刻也心存疑惑呢,卻聽李嫣兒道,“聽說楚妃很是聰慧,難道母后是喜歡聰慧之人?”
南宮賢一聽,頓時欣喜莫名,拉起皇后李嫣兒的手:“還是皇后最聰慧了,這個都想的明白。”李嫣兒看著那張臉,頓時心裡如同被抹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皇后娘娘,您該回宮了。”小菊見自家主子白日裡在養(yǎng)心殿外恍惚,這纔不由提醒一聲,心中卻不盡哀嘆,看起來自家小姐已經(jīng)淪陷在皇上的溫柔陷阱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這樣下去的話,這皇后之位可要岌岌可危了呀!
不管養(yǎng)心殿外頭衆(zhòng)位嬪妃如何,此刻養(yǎng)心殿內(nèi),青鳶小心翼翼的陪著楚雨馨身邊,楚雨馨在聽聞太后夕月將自己留下來之後並沒有半分驚慌,反倒是安靜了下來。
她一早便想好了,太后如果沒有召見自己,那她大可以安安靜靜的在後宮當(dāng)一個透明人,若是太后召見了自己,顯然又是有事,她不是怕事之人,此前是因爲(wèi)徘徊在三皇子與四皇子之間,多少有些難處,但此刻卻沒有了這憂慮。
依舊是荷花池,只是此時的荷花池上,荷葉也漸漸枯萎,楚雨馨瞧著這樣的場景,想起當(dāng)初她與夕貴妃相遇一起遊湖的場景,那時她們的心都是純淨(jìng)的,楚雨馨承認(rèn),彼時的她只是高興,因爲(wèi)皇宮中也有相交之人而高興。
而現(xiàn)在楚雨馨早就明白了,這後宮之中哪裡有那等巧合之事?她的性子與太后夕月的性子相似倒是真的,但是彼時的夕貴妃一眼便看中了她,卻是耐人尋思的。
太后夕月看著這一大片枯萎的荷葉,面色複雜的停下腳步:“楚雨馨,當(dāng)初你的確是履行了承諾,想來這一年多的時間,你並不好過吧?”